第二天,下午。
這是一個壓抑的下午,天空黑沉沉的,陣陣寒風吹襲而來,點點雨滴開始斜斜灑落。
在五行靈宗第七峰,上玄劍峰後山,玄小白雙手搭在身前插著的赤霄劍上,站在父母的墳前,望著黑沉沉的天際,點點雨滴落在臉上,此時不禁愁緒萬千。
過了很久一會,他才恢復了那股痞子氣,大大咧咧的說道︰「老頭子、老媽子,你們倒是死得干脆,出去那麼幾個月就死翹翹了,連條毛都沒有剩下來留給老子。你們說說你們,翹了就翹了吧,可你們怎麼就讓別人給知道了?要是別人不知道,那老子又怎麼會知道?要是他們不知道你們翹了,又怎麼會過來搶地方?」
要是玄小白的父母在天有靈,看見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麼的不敬,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家祖先全部都叫上,群剁了這個不孝子。
「老頭子、老媽子,你們,哎,還是安息吧。老子會照顧好自己的,過些年老子就討個老婆,然後生幾個娃,讓他們到你們的墳前來撒幾泡尿。好讓你們和每一位祖先,都嘗嘗老子的兒子的童子尿。老頭子,你說說你,真沒用,居然這麼容易的就翹了。你們還沒有給老子找媳婦呢,你們讓老子以後怎麼辦呀?老子一個人怎麼搞得掂他們這群狼….」
玄小白大大咧咧的說著,說著說著,眼淚就很不爭氣的涌了出來。現在死了的可是他的父母,不傷心,不難過才怪!
雨,越下越大,在呼呼的寒風夾帶下,拍擊在臉上有些隱隱作痛。
玄小白流著淚、看著墓碑上的朱紅名字,忽然一閉眼,再次睜開後,用緩慢、沉重的語氣念道︰「慈母手中線,兒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玄小白忽然又一改語氣,也不管臉上的淚水和雨水,像是在發牢騷的叫罵道︰「你們說說你們,坑都不吭一聲就死了。最起碼你們在臨死前也要跟老子吱一聲呀,吱都不吱一聲就翹了。」
「不過死了也好,誰讓你們平時管得老子嚴,連個女人都不讓老子去踫一下,害得老子到現在還是個處男。死了也好,你們死了,老子以後也就沒有人管了,早死早超生…」
忽然,陣陣爆破山石的轟鳴聲傳來,一下間響不絕耳,整個上玄劍峰都在微微震動。
玄小白感受著腳下大地的動蕩,不由自主的就緊握著拳頭,青筋暴起。指甲深入掌心,滴滴鮮血慢慢滑落。
「老頭子、老媽子,玄家的列祖列宗們,你們都听見了吧?這就是他們在我們家開闢修煉洞府的聲音。這幫狗日的東西,聯合起來欺負老子孤身一人。你們前腳剛去,他們馬上就來搶地方。誰讓你們不爭氣,墳頭不冒青煙,不保佑老子,偏偏生老子就是個廢物。你們他娘的死了倒是好,雙眼一閉,連棺材都不用進。可這叫老子怎麼去收復失地?」
玄小白的聲音充滿了恨意,他很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是個天生廢物,恨自己不能保住玄家的土地。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一雙拳頭正在滴血,眼楮血紅一片。
雨,停了。烏雲,散了。傍晚的夕陽,出來了。
玄小白微微一嘆,拔起赤霄仙劍,拖著滿是雨水、濕答答的衣衫轉身走去。走著走著,忽然間就痛罵了一聲︰「哎呦!!干他娘的,倒起霉來真他媽的什麼事情都能遇得上。天天都在走路,居然還踢到腳趾頭…」
在他罵罵咧咧的走後不久,一藍一白兩道身形,先後憑空出現。一前一後的在他剛才站的位置附近,這是兩名各自身穿藍色、白色紗裙的絕子。看她們出現的次序、站立的位置,這似乎是一對師徒。
身穿藍色紗裙的絕子微微一嘆,一臉的悲痛,而又略帶些許愧疚。她看著身前的墓碑,良久後才喃喃自語低聲道︰「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師妹,小白身上穿的那件衣衫,是你在出行前為他縫好的吧?看來他剛才的不敬,是在發泄內心的情緒。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兒子,我想,你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滿足。只可惜他的資質…」
藍衣絕子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而是輕輕的一嘆,繼續看著那墓碑上的幾個朱紅大字。
白衣女子則是有些好奇的回過頭去,看了身後一眼。兩片微翹薄唇,微微的動了幾下,像是在回味剛才偷听到的幾句詩詞。而在她的目光盡頭處,玄小白的身影正在夕陽下,慢慢的消失。
上玄劍峰上,一個個身穿道袍的五行靈宗弟子正在那里或來或去,忙個不停。道道煙塵揚起間,一個個新闢而出的洞府出現在山峰的各處。
然而,這大興土木的繁華之景看在玄小白的眼里是那麼的諷刺!
玄小白看著下面那群龜孫子忙的不亦樂乎,在心里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部都用傳家寶問候了一片,當然也包括他們的老婆、女兒、妹妹。
他牙關緊咬,嘴里直罵他娘。緊握著血跡斑斑的拳頭,看著下方正在興高采烈的開闢著新洞府的五峰弟子,漸漸地,一臉都是寒意!
可他最終還是只有長長一嘆,松開滿是血跡的拳頭,走回了自家大宅。
金木水火土五峰峰主自持修為高深,門下弟子眾多,從來都不會正眼看一下上玄劍峰。門下弟子個個都持才傲物,早就看上了玄家的土地。只不過有他玄小白的老娘在,這群龜兒子一直都沒有機會發作。
這一回掌門發話了,他們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在山峰上開闢洞府,生怕晚了就沒有了地方。
一時間,上玄劍峰最少也多了一萬多名外來強盜,不同屬性的各色靈光法寶,在山峰面上閃來閃去。
是夜,玄家禁地內,玄小白正閉著眼楮,一臉平靜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富有節奏的呼吸著。在他身邊的不遠處,平放著一本正面朝天的陳舊黃色線裝書。上面寫著‘九九上玄氣’五個墨跡字樣,正是玄家先祖感悟天書所創的兩大絕世寶典之一。
良久之後,只見玄小白睜開了眼楮,那疲憊至極的眼神、無奈落寞的臉龐像是在說,修煉又一次失敗。
「二十年了,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年了…」玄小白坐在石頭上喃喃低語,那聲音微不可聞。
忽然間,他,站了起來,指著頭頂那漆黑的夜空破口大罵︰「老天,我x你媽!!你他娘的既然給了老子希望,可你為什麼又要讓老子絕望!!」
玄小白仰首而立,一臉憤恨的指著夜空,破口大罵。似乎要將積累了二十年的怒火一一宣泄出來,他心中的苦澀沒有一個人知道。
在他的心里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本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地球上一個普普通通、混吃混吃等死的處男級小白領。
在一天憋不住要去找個小姐破掉處.男時,調.情、撫.模一一到位,正要實行破.處大計時,仿佛像是听到了一聲蒼老的,若有若無的輕嘆。緊接著就眼前一黑,醒來就變成了剛出生的玄家大少。
自從玄小白知道這是一個屬于修道者的世界時,他就渴望自己可以成為飛天遁地的修道者,可以無所顧忌的把妹妹。
可是修道者會死,他不想死,他極度怕死。所以他最想要的就是,悟通天地萬法之源,修成無上長生大道,凌駕于九天之上!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依靠上輩子看電影時得來的一些經驗,來創出一些絕世招式。像只出一劍的西門吹雪的一劍西來,像葉孤城那招天外飛仙什麼的。這些招數一出,只怕無數小妹都會自動月兌衣上床兼且叉.開腿,等著自己來盡情享用。
只是上天在給了他希望的同時又讓他絕望,雖然可以修煉九九上玄氣,可是卻無法突破那一道屏障,那道不該存在于任何一名修道者身上的屏障。
其實玄小白的資質並不差,相反,他的資質比任何的一個人都要好得多。玄家兩大絕世寶典之一的九九上玄氣,已經有四千多年沒有人能夠將它修煉成功了。而他不但可以修煉,而且還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修到了練氣一層大圓滿之境。
他的父母得知這一情況驚為天人,連忙祭告祖先的英魂。可他玄小白卻像是因為這樣而被上蒼詛咒了一般,永遠都無法突破練氣一層大圓滿的境界。
每當體內修煉了九九上玄氣之後特有的的灰白色靈力,一旦達到練氣一層大圓滿時,所有的靈力便會自主外泄,重新跌落到練氣一層初期。
他的父母用盡辦法,天天讓他嗑靈藥,玄家幾千年存下來的靈藥幾乎都被他一個人給嗑完了,可就是解決不了這一情況。他們見此,也唯有仰天長嘆,天意弄人。
這一情況除了他們一家人外,五行靈宗內便沒有一個人知道,人人都以為他是個廢物,各種難听的流言蜚語,多之又多。
「難道我玄小白真的就無緣長生大道,只能為淪為玄家傳宗接代的工具嗎?可老子不想死呀,一想到在幾十年後,老子要躺在那黑漆漆的棺材里,身上爬滿尸蟲臭蛆,老子就害怕。」
玄小白坐在地上苦著眉頭的說道,一臉的無奈。他這人最怕死,對于死的恐懼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的多。自從知道了這是一個傳說中的神仙世界後,他就渴望自己可以永生不死。因為他舍不得死,這個世界是很美好的,只有活著才能看見這個美好的世界。
只有活著才能把那些可愛美麗的小妹妹們推倒在床上,盡情的放縱。
想了很久一會,只見他緊皺的眉頭一松,像是作出了一個很艱難,很不甘心的決定。起身走到那供奉著玄家先祖的靈位台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