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醫
「我把夢濕了一夜，不知明天該怎麼泄……」
一大早我就醒了。我哼著這首原唱是一副沙啞男音唱的《濕夜》，感覺這歌編的太他娘的貼近生活了，好詞！
昨晚自是一夜自是無話，第二天陸暉早早的就出門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反正他身無分文，也干不出什麼事，不過別撞上人家人口普查的。
今天早早的就出門，今天可不能遲到，今天我還指望著老王再給我透露點那個大客戶的資料呢，老王平時雖然也就那德性，不過這次明擺的幫我，我可不能不領這個情，至少也把我認真工作的勁頭表現出來，咱也是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主力軍——之一。
上班的路上擠滿了不同款式的電動自行車，每個人都急趕慢趕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著，闖紅燈的，違規左轉的，轉彎不打轉向燈的……不過咱車現在目前沒配置轉向燈這功能，基本還處在出門推車就走，轉彎基本靠瞅，喇叭完全靠吼。
好不容易擠到了公司，你別看路上都堵，都是進了公司可算是一路暢通，就連電梯他老人家也老老實實的碼在一樓等我呢，等我上到公司——喲，一個人也沒！
大家都擠在會議室開大會——又遲到了。
我說呢，這會連電梯都沒人用，原來是我還是遲到了，一次50塊錢！我忿忿的溜進會議室，發現開的是總公司的視頻會議，還好沒幾個人發現我，我就窩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我白兮兮終于明白什麼叫「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每天累哈哈的早出晚歸上下班，每個月苦巴巴的等工資，這叫什麼話啊！咱現在也是能穿越的人了，白兮兮我以後總也得學著自力更生，自己給自己賺錢，犯不著看客戶臉色，再不用自己的熱乎臉貼別人的冷。到時候咱也打著1800的月薪招人去，招進來了還天天給他們開會做思想工作，完了還給我玩了命的喊口號，時間到了飯點到了都給我打卡去，管你員工在背後罵你呢，你倒過來再想著法子弄回去，別把自己當老板，得把自己當黃世仁，天天弄他個半夜雞叫什麼的。（黃財主也穿了？嘎嘎）
這麼一來我怎麼感覺自己是在做傳銷啊！搞傳銷的本來就夠壞的了，我要這麼做，就更不是東西了。我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
我們公司是做廣告業務的，而我就是幫著公司去拉廣告業務的，就上次老王給我介紹的那個大客戶，從老王刻意透露出來的消息，那家伙可是條大魚。不僅他自己有錢，他手下的公司也有好幾家，涉及的行業也不帶重樣的，而且他身邊的朋友親戚也靠著他的關系，混的風生水起。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好我也好，腎好你就別想跑？
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應該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還得自己去打听打听這個客戶的事，好不容易等視頻會議散了場，我就帶著以後不遲到不早退的覺悟並且主動去敲開老王的辦公室門，就盼著老王看我這態度給咱一個提示。這可是我來公司那麼久的頭一回自己送上門的，一般不是有事，我都繞著這門走，不然老是被老王撞見了又要關心業績，每次到這時候就老感覺自己被老師叫辦公室去，抓學習抓早戀……呃，反正我最受不了這個。
老王還是那個老王，依然端坐在辦公桌後面，還總是那副濤聲依舊的樣子。也就是這個樣子，曾經就是我努力和追逐的目標，老想著我到了他這個年紀，也能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關心自己手下員工的早戀……不，是業績問題。
「小白啊，進來進來，坐、坐。」領導就是領導，說話都分段的，標點符號用的都比別人多。
「王總，忙著呢？」其實也沒看出來他有多忙，可就這也是天天運籌帷幄的，業績也嗷嗷的。
「沒啥可忙的，也就剛剛簽了個單子，三百來萬，才夠吃飯的。」這話要是一般同事說，我早掐死他了。
「那啥，上次您介紹的那個客戶，您看看他那邊還需要什麼要注意的嘛？」我陪著小心問道。
老王想了想，才說道︰「是那個喜歡古代玩意的，我記起來了。」老王不急不慢的拿下眼鏡片擦了擦，滿不在乎的接著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你最好投其所好就成，反正那客戶在我手上弄砸一次了，不在乎再砸一次。」自始自終眼皮沒多抬一下，又說道︰「這個客戶我覺得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而且還得給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機會。」
「呃……」我頓時無語，我說呢，哪有那麼大的便宜晃著小手絹找我呢，原來也是讓我把死馬當活馬醫。按我的話，應該叫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槍打出去，中不中目標就看我造化了。我小心的問道︰「王總，這個客戶你給了幾個年輕人機會了？」
「兩三個吧，我記得有一個，他是比你老一批的小趙。他最有意思，是被那客戶家的藏獒趕出來的。」老王居然還被自己的幽默給逗樂了，不知道他樂什麼，是沖小趙還是沖我？「小伙子好好干，這買了房子的人壓力就大，我也是過來人。」說完就定定的看著我，意思是沒啥事我就可以滾蛋了。
老王這回看來也是等著看笑話呢，反正我這回也學回乖，絕對不把客戶約在他家里見面，我寧願多花錢下館子也不去見他家的藏獒。藏獒都跟小虎崽似的，被嚇一回尿尿的工具都得往回縮一截，我說怎麼最近同事小趙踫上吉女圭女圭都打抖呢……
「謝謝領導關心，那沒事我就出去了。」看見沒，這才叫人在屋檐下，遲到打卡什麼的都是浮雲，人家自己先搞砸了再丟給你，顯得就那麼大義凌然，你還得感謝人家，怎麼說這機會也是人家給的，在不在後面看你笑話就看他老人家有沒興趣看了。除了那只藏獒不說，我找個機會也見見這客戶？說不定還真讓你撞到死耗子，雞犬升天……呸，我是一人得道的那個。
被這樣一打擊，本來好不容易攢滿的自信像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了。今天上班是沒啥心情,看啥啥不對，做啥啥沒心思，干脆我走人回家得了，今天小爺還不伺候了。咱回家逛街去。高俅的生日還有幾天就到了，而且現在這個藏獒客戶我也不存在什麼想法了，先想想怎麼對付這老小子吧。
回了家發現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金蓮留的一張紙條，說三姐找她玩去了，晚些時候就回來，今天晚飯就不準備了。
什麼啊這是，三姐來了帶著金蓮也學壞了，等回來咱得教育教育，可不敢讓金蓮瞎玩去，大宋朝那邊其實我還算放心，就是怕去到陸暉那邊玩，不小心開窗戶就把人給砸了，跨著年代去重演劇情我這可不興干這個，寫著費勁著呢。
我在考慮是去哪邊轉悠呢，去筒子樓現在還沒到飯點呢，不去，那只有去大宋朝那吸吸氧了。稍微收拾了一下背包，還特意揣了個空的礦泉水瓶，想著去到金蓮家自己打水喝。
光幕滾動，我抬腳走了進去，一走到金蓮家里就馬上感覺到空氣的明顯變化，倍兒舒坦！我在屋里先是轉了個遍，把房子的戶型都記在心里，方便我以後改造。出門前還不忘在水井里打了一壺，掛在背包肩帶的掛勾上。
出了門認準方向就漫無目的的逛起來，還真別說，我一個現代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小短腿一邁就給穿越了小1000年，看著挨家挨戶簡單的生活場景還有街市往來的場景，讓我想起來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張澤瑞這號人，要是有小張這個學美術的正在搞創作，說不得我現在就像是那畫上的一個路人了，不過可惜我現在穿的可是現代裝完全融不進這時代去，而且听說當年小張也是在汴梁的地界上采風的，怎麼輪也輪不上我上主流畫作去。
漸漸的走到人流密集的地方，一些做小生意做小買賣的人都聚集在此處，我也走走停停的去看他們販賣的小物件。別看我一身的現代服飾，可這里的人也只是多看幾眼，然後听見我說話也是差不多的一副腔調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想想也是，這里我長得算是難看的，穿什麼不一樣？
這里的市場組成大概也是按照市—鎮—草市來組成，草市所買賣的東西都是多以菜蔬和少量水果為主，上次剩下的錢還有一點，我就想著用幾文錢去買點野果子嘗嘗味道，結果誰知道那老農接了我三文錢，就連果帶籃都塞我身上，頭也不回的跑了……
三文錢是什麼概念對我來說還真的非常模糊，要是回到現代，我朝人家也丟個百八十塊說你家的果我全包了，我估計買果的都朝我比中指！居民生活指數，也叫cpi現在得多高啊，豬肉雞蛋樣樣貴，一張紅大頭就跟貞操一樣不不經得起用，一破就沒有了……
我提著一籃子果子，除了放了點進背包留著自己吃，其他的都分給路邊的小孩了，他們拿著東西大呼小叫的一會就跑不見人了，掀了一地的塵……我看著這樣生動的生活場景，心里再有什麼不愉快的早就記不清了，你老王再有能耐你穿越給我看看，咱現在可是二十郎當歲就開始玩穿越，就沖這的含氧量，老王再多給你十年活頭你也一樣死在我前頭！正所謂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呃，總之就是玩了命跟你耗。
這時候一個老頭抽著煙袋就從我跟前過，眼看就要進屋，我緊走一步一把拉住他。我其實是對他的煙袋有興趣，想跟他換了拿回去有用。雖然上午老王的話已經讓我幾乎看不到希望，但是我來這里轉了一圈腦子也好使了，覺得不應該听老王的一面之辭，咱得自己多做爭取，所以我就想著換點大宋朝的古物來會會他，不然這穿越算是白瞎。
「啥子事，後生？」那老頭見我眼生，心生警惕的多看了我幾眼。
「大爺，是這樣的，我想換你的煙袋，你看行不？」我趕緊先討好，咱現在是求人家呢。
老頭看看我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煙袋，疑惑更深︰「老漢我沒閑功夫和你逗著玩兒，我還趕著去瞧病呢。閃開閃開。」老頭的性子也急，一把把我推邊上。
他說要去給人瞧病，我看這老頭十成十是郎中了，而且我看到他腰上還別了個葫蘆，一般的大夫郎中可不敢掛這個物件，都是神醫級別的才有資本掛葫蘆呢，懸壺濟世的「壺」說的就是葫蘆。
「神醫留步！」也甭管是實話還是奉承了，先叫住這老頭再說。
老頭一听這話就跟粘住了一樣，半點都挪不開步子了。「算你後生有眼力，孺子可教。」老頭听了這話受用的不行，輕輕捋著他的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本來這老頭不說話我還待見人家，可是看到這臭屁的樣子我就有點後悔了，心想能用一句馬屁就拍下來的人，也沒什麼好貨色，煙袋哪沒有賣的啊，大不了我再用點現代的東西換來就行了。眼看情況不容樂觀，就想借個由頭走了算了。
可是老頭可能是看出我心思了，沒等我走出兩步，他就一把把我拉了回來，說︰「咋了後生，是不是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了？」
我一听就驚出一身冷汗，這貨也是穿越來的？
「大爺，不是，是神醫。我剛才跟你弄著玩的，我有事就不耽誤你給人瞧病了。」我的手被死死的鉗住，動都動不了。
「我瞧你不是本地人，應該也不是回家吃飯，著急啥了。」原來老頭也隨口一說，差點把我嚇死了。不過他手上的力道，確實有點門道，得小心應付不然老頭脾氣上來了掐我就跟掐小雞雛似的。「後生，你剛才不是說要換老漢這個煙袋嘛，我換了。」
沒等我回神呢，老頭就決定換了，里面藏什麼貓膩呢。反正都到這份上了，多探口風才行。「小子剛才魯莽了，其實是小子身無長物沒什麼可以跟您老換的，這才著急走呢。」我小心的應答，但是老頭的手絲毫沒松。
「嘿嘿，我就換你身上的一件物件，而且還不能讓你吃虧咯。」老頭解開身上別的那個葫蘆，和煙袋都抓在手里，又說道︰「老漢我今天用我的陳年酒葫蘆和煙袋，也換你身上的酒壺，怎麼樣？」
呃……我哪來的酒壺，平時我最多也只是順著酒瓶子喝，可是從來沒把酒壺放身上的愛好。老頭就這麼捧著他的煙袋和酒壺，然後就盯著我的胸口，不對是對著我胸口的礦泉水瓶，眼楮有點發亮——合著這老頭也一眼看上我的水壺了。我的水壺就是一般的礦泉水壺，商標早就撕了，現在就是一透明的水壺，不過在大宋朝這個年代，能有這樣工藝的東西可不多，這東西可是個稀罕貨，算是著老頭眼力毒。眼看自己也不吃虧，想都沒想就決定換了，說道︰「既然神醫看得上咱的水瓶子，咱換了。」
我把水瓶摘下來遞給老頭，老頭把鉗我的手放開一下就把瓶子搶過去愛惜的把玩，他那煙袋和酒葫蘆一股腦都塞給我，好像早有預謀早幾百年就嫌棄這些東西似的。
老頭愛惜無比的捧著塑料瓶子，那眼神變得溜溜的圓，就怕我反悔不跟他換了。我看出他的顧慮，就跟他說︰「既然說是換了就是換了，反悔了就不是好漢。」反正我沒吃虧，我這水頂死了2塊錢，愛你等于愛自己那種……
「後生是個漢子，老漢還不知道你的名號呢。」老頭心中大定，樂滋滋的問我。
我雙手抱拳，道︰「好說，小子姓白，雙名兮兮。叫我小白就行了。敢問神醫大名。」一套熟練的動作下來行雲流水，都不帶卡碟的，我自己都高看自己一眼。
老頭別好了礦泉水瓶子，才施施的介紹道︰「老漢我也沒甚大名氣，不才安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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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全來了，宋江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