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開始了嗎?
我面前站的小老頭是誰?安道全。
安道全水滸里的第五十六號人物,雖然這個排名是由于救了宋黑子才坐上去的,但是安神醫的確有他一手治病救人的手段,水泊梁山上上下下就靠著這個神醫,不知道少死了多少人。當年宋黑子病得都快歪脖子嗝屁了,請了百八十個郎中大夫都沒給瞧好,終于還是安神醫粉墨登場,上了梁山沒坐熱乎就把宋黑子救活了,以至于以後在山上的人,一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只要听到安道全安神醫這幾個字,病就好了……
你瞧我這運氣,走街串巷的也能踫上個名人,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換了人家的煙袋,不過看見他拿著我的礦泉水瓶子也挺樂呵,我就不進行1500字左右的自我檢討了,這屬于雙贏。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神醫呢,李時珍和華佗也是經常見到,只不過是一個被做成塑像在藥廠藥店門口,一個是玩「三國殺」的忠臣老喜歡拿……要說醫院里神醫沒有,名醫也還是有的,掛個專家號就不老少錢,還得等一上午也未必能見上那專家一面,還神醫呢,沒成神棍咱就燒高香了。
安道全剛剛抓著我不放,現在輪到我抓著他不肯松手了,一個勁的確認︰您老名字的安是哪個安,是安道全那個安不?道是安道全的道不……
我發現這老頭看我的眼神開始不對,我趕緊撒了手,不能讓他以為我對他有意思。嗯,就是那個意思的意思……
「安神醫,您給我號號脈,看看我身體咋樣,我從小腸胃就不好,還有,最近我的早上起床,起來了很難下去,您給瞧瞧是咋回事。」我松了手擺在他的面前,非常討好的懇求道。
「我不會號脈。」老頭臉一板,轉過身不說話了。
我心想︰壞了,搞不好這下我把安神醫給惹了,你說我好好的說什麼號脈啊,我開口閉口都叫人家神醫神醫,轉過頭還死皮賴臉的搭只過去讓人給號脈,這不是瞧不起人家神醫的手段嘛。醫家望、聞、問、切四門功課,安神醫他老人家眼皮都不用抬也能把我「望」了,基本上更不用「聞問切」我,在我身上下那麼多功夫,壓根沒必要!
「神醫別生氣,你看你醫術高明,不比那些收紅包亂開藥的醫生大夫,你高尚純潔,月兌離了低級趣味,不像我還在低級趣味里沒靠岸呢……」
安神醫大袖一揮︰「你這人絮叨得緊,老夫不願與你嗦……」抬腳就要走。
我拉著安神醫,滿臉愁容的對他說︰「安神醫,您就再跟我嘮5塊錢唄……」
…………
這回安神醫是真的要走了,我隨著他一路,說是送送他。他老人家還趕著去給人家瞧病,我也不能真的攔著,古代生活條件不行,鬧個病說不得就得是晚期,就算是病得輕的去晚了還得惡化了,我可擔不起這個罪。
可是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神醫,要不我等他忙活完了再請他給我號脈,不,望、聞、問、切隨便來一樣就行。我好不容易才買了房子,正是人一輩子最黃金的年紀,我得注意一體方面的檢查,趁著「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的階段就處理了,不能學蔡桓公那個老地主,他愚昧咱可不能無知。
我見安神醫全身上下就背了個藥箱子,就問他︰「您老這是要去哪戶人家看病?」
「就是前邊右轉的農戶。」安神益復又狐疑問道︰「你問這作甚?」
「呵呵,想跟著您一起給人治病救人,我想一睹您老的風采,您就捎上我唄。」我只能討好的說道。
一听我說這話,安神醫臉又是一板︰「老漢我不會救人,你別跟來了。」
看看看看,高人神醫的脾氣又上來了,你說一個小老頭還像個小孩一樣的脾氣。行,您不會救人,您那是把死人救活了,枯骨都能治長肉了,死人這東西根本沒出現在他眼里……
眼看我們轉了彎,沒幾步就看見安神醫說的那戶農家了,我趕緊改了口,說道︰「我是想去跟你討教討教。」沒想到安神醫下一句話把我嚇了一小跳。
他停下來又仔細打量了我一遍,說︰「我去閹豬,你去作甚?小心毛三家的黑豬把你的肉咬下一塊來。」安神醫提醒道。
「啥閹豬,人家公豬礙著你了?」我驚奇的問到。
「你個小娃,啥也不懂,把豬閹咯,豬才能長得快,而且出欄以後也不會有羶味。」安神醫自負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呃……足足十秒鐘之後才省過來,然後心里開始冒汗,心想︰不是,你安道全安神醫今兒要給公豬去勢?以前就知道安神醫能治活人,人稱「再世華佗」,可也沒听說安神醫還兼職獸醫,難道是新業務新舉措?難道不怕人和牲口•交叉感染?
安道全看出我的不解,無奈的提醒道︰「想啥了,我安道全本家行當就是診治牲口,一路上我可曾對你隱瞞?」你是沒隱瞞,問題是我沒信啊,叫你神醫你不也爽歪歪的。
「老漢還常為農戶家釘馬掌,沒看見我剛才抓你的力道?」安神醫為求力證,補充道。不對啊,安是安道全的安啊……呸,現在再糾結這個名字就毀了,人名沒問題,問題出在客戶身上呢,純粹人與獸的區別。還有他那手勁還真不是給人看病的大夫能有的,人家釘馬掌的,能和四五個外科大夫單練,無壓力……
「安神醫,那你認識張順這個人不?」我還是不死心的想問問,本來還想著︰安道全都出現了,他身邊出現過的張順就不會遠了,安道全就是被張順給「順」上山的。
安道全听了我講的人名,就他自己嘀咕︰「我又不給人瞧病。」稍等了小片刻,安道全還是沒想到有關我說的這個人名的任何信息,最後還是對我搖搖頭︰「沒了,我認識的人雖然都沒一個有大名的,但是叫張順的,還真沒有。」
「實在不行,宋江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安道全見我還想多問,就啐了我一口︰「別說話了,一會萬一要有咋整啊。」
我︰「……」
眼看安神醫,不,是安獸醫熟門熟路的鑽進農家小院,我就站在院門口,到底進還是不進呢?這是個問題。何況農家小院的門口還蹲了只土狗把門,威風凌凌的,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瞧那狗的個頭,足足有——吉女圭女圭那麼大。小土狗看見我過來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我腳邊扒著,估計是找女乃吃……
這時院子里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那慘叫好像夾雜著「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悲涼,又像是野獸之絕望,困獸之猶斗,呃……仔細一听——豬叫。被豬這麼一叫,全院子的狗都被嚇出來了︰四五只差不多的小啊土沒逃過命似的瞎跑,還翹得老高,最後才是狗媽媽掩護性的撤離。
等我進到院子的時候,安獸醫的工作都做了一多半了。一只小公豬被倒掉在一個木梯上,具體就不表述了,實在是血腥得可以,我都忍不住拿手機記錄下來!
安置好了小公豬,安獸醫朝我這邊瞄了一眼,然後有條不紊的從藥箱子里拿出一把刀口圓滑的小片刀,就像割了一板的八寶粥瓶蓋……安獸醫用食指中指夾著刀,手指微微彎曲契合刀型,手指間微微透出紅暈,就在那一剎那我仿佛看到安獸醫手中的小片刀幻化出萬千種套路變化︰劃、拉、片、抽,不一而足。安獸醫口中念起密咒,一手持刀一手捻起一個劍訣,我正要觀察安獸醫要怎麼手起刀落的時候,一道陽光正好照到小片刀反射到我眼里,我被太陽光一晃別過頭去——再回過頭的時候,安獸醫已經還刀入鞘,跟沒事人一樣背著手晃到雞棚邊上去了。
不是吧,我渲染了半天就這麼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改寫玄幻修真了……就那麼一下就解決問題了?
安獸醫溜達到雞棚那邊回過頭來,瞧了我一眼。被他這麼一對眼,我忽然打了一冷顫,安獸醫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再看我,再看我,我就讓你一秒鐘變公公!」就沖剛才他那動作的利落勁兒,一秒鐘那是故意害我的,那只小公豬半秒都沒用到,還沒感覺疼呢就結束了。
這讓我想到經常在公車上看到的人流廣告,女病人叉著腳問醫生︰「醫生,開始了嗎?」醫生平托著兩只手,和諧無比的沖女病人輕聲道︰「已經結束了。」
安獸醫看了一會母雞抱窩,就朝我走了過來,我下意思的把褲襠夾了夾。安獸醫走過來才說到︰「這回你可信我不會號脈也不會救人了?」說著還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只盯著那手看,生怕他模錯了地方,說不得模哪哪就能少個零部件。等他拍了我肩膀的手收了回去,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氣,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我也發現了,安獸醫從始至終都沒洗過手……
不僅如此,整個過程現場沒有濺落一滴血,安獸醫手上沒有,刀上想必也不會有,小公豬還是自己跑回豬圈里的,這一觀察,才讓我大大才吃了一驚。要是安道全要是去治病救人,絕對的大神級別的人物!就那刀法,做個小外科手術,環切包什麼皮之類的,真正做到讓患者當天下床走路,上班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