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繁華的卡塞爾街道，總有那麼幾個顯眼的角落有像楓羽這樣靠乞討過日子的乞丐。
沒有人想成為乞丐，天生就是乞丐的楓羽也不例外，不過，楓羽卻只能是乞丐。
楓羽一出生就一無所有，就連父母都沒有。
用那個把楓羽一手養大的老乞丐的話來講——你這樣一個十分有潛質的家伙不做乞丐，老天爺真他媽的沒天理了。
與其他的乞丐相比，楓羽可以說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乞丐，一天沒有五十個銅幣絕不收工。
五十個銅幣不算很多，應該說少得可憐，在索亞爾帝國，一個肉包都要三個銅板。
對一個乞丐來說，一天能夠搞到幾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啃啃那是相當有收獲了。
通常情況下，辛辛苦苦乞討了一天的乞丐基本上一無所獲。
這便不是說卡塞爾街缺少富人，恰恰相反，卡塞爾街有不少富人。
只是，在索亞爾帝國能夠成為富人的不是奸商就是喪心病狂的修士，當然，皇親國戚就不用說了。
想從奸商身上要錢？
好吧！你很勇敢……運氣好的話，這些個奸商說不定會賞幾個金幣（你沒被打死）。
至于修士？
人家沒有把你當成活祭品獻給偉大的彌月神你就應該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了。
皇親國戚嘛，這些人基本上神龍見首不見尾，乞丐是看不到他們的。
這幾類人，楓羽基本上不會踫……人家可是有過血的教訓。
會給乞丐銅幣的好心人只有平民，稍微混的下去的小平民，這可是楓羽十幾年乞討生涯總結出來的經驗。
不過，想從這些平民手中摳出幾個銅幣來那也是需要一定的技巧。
記住，乞丐是一種服務型行業，要專業。
首先，衣著一定要有讓人看了一眼絕對不想再看第二眼，最好在包住那根東西的地方破上幾個洞。
這是博取‘上帝’的同情心，也讓這些‘上帝’更加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第二，一定要面如土色……讓我們的‘上帝’一看就知道你好幾天沒吃東西。
這簡單，抓把泥土使命往自己臉上抹就對了。
第三，語氣……說出一個字絕對要喘上三口氣。
這是必須的，面如土色就要有面如土色的樣子。
做到這三點，好心‘上帝’的不賞幾個銅幣給你，他真的會感到良心不安。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就算十分有經驗的楓羽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畢竟，在卡塞爾街，乞丐也是講地盤的。
長期在同一個地方乞討，‘上帝’見你眼熟那一切都玩完。
所以，楓羽就很聰明，每一天這家伙都會好好的打扮一翻。
像什麼雜草，泥土，破麻衣，這些就是很好的化妝品。
這不，今天兒個，楓羽帶著一頂破草帽正對一個‘上帝’服務呢。
「大……叔……賞幾個吧……給口飯吃……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楓羽講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勉強的說完這句，他就趴在‘上帝’的腳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出氣多，吸氣少，還蠻像要掛的人。
「哎！可憐的孩子。」
听的出來，這個好心的‘上帝’完全沒有懷疑楓羽的演技。
隨著破碗發出幾聲清脆的‘叮當’響，楓羽知道，‘上帝’給錢了。
「謝……謝……偉大的……彌月……神……會保佑……您的。」
※※※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坐在卡塞爾街的一個角落，楓羽細數著今天的收獲。
「還差一個？」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楓羽一臉的苦悶。
楓羽會苦悶也是正常的，本來嘛，楓羽就是一個人有上進心的乞丐……沒有五十個銅幣絕不收工。
不過，貌似今天會是一個列外。
楓羽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不過，這四十九銅幣也足夠了。
拿起自己的破碗……收工。
※※※
「嘿！今天收獲怎麼樣？過五十了嗎？」圖亞問。
圖亞是楓羽在卡塞爾街同一個地盤的乞丐，人嘛，不好也不壞，偶爾干干偷雞模狗的事情。
順便說一句，楓羽可是老老實實靠本事吃飯的專業乞丐，對于‘偷’這種藝術，他雖然談不上討厭，但確實不喜歡。
有一次，圖亞偷到了幾百個銅幣，這讓楓羽羨慕了好幾天。
不過，大多的時候，圖亞不是被狗追了四條街就是被人拿著鋤頭之類的東西打的只剩下半條命。
每一次，圖亞這個男人總是能堅強的活下來。
有時候，楓羽就想，這家伙是不是小強轉世，怎麼打也不打不死？
圖亞是與楓羽生活在一起最久的一個乞丐……應該有三年了吧。
這不是說與楓羽在一起的乞丐很少，實際上，與楓羽在一起的乞丐也蠻多的。
呃，不是每一個乞丐都像圖亞還有楓羽這樣命硬的。
在索亞爾帝國，很多乞丐不是被當街活活打死，就是乞討的技術不過關而餓死。
比起乞丐被餓死，當街被打死的乞丐還要多上一些。
所以，有很多乞丐選擇當兵。
當兵只是一個好听一點的名稱，乞丐們都明白，乞丐去當兵只是充當炮灰而已。
這些幸存下來的炮灰也有成為正式士兵的機會……如果你運氣夠好的話。
很多乞丐去當兵就是為了這一絲的運氣。
與其被當街打死，又或者餓死，那還不如去賭這一絲運氣呢。
很多乞丐有這樣的想法，不過，這里面不包括楓羽和圖亞。
說起來，楓羽和圖亞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獵魔師。
獵魔師是靈雪大陸上最低等的魔職，比起偉大的魔法師、所向披靡狂的戰士、無所畏懼的聖殿騎士或者堅定信仰的皇家騎士，獵魔師甚至都稱不上‘魔職’。
能夠成為獵魔師已經是身為乞丐的圖亞和楓羽很難完成的目標了。
足足用了十年的時間，楓羽才存夠了買得起一張‘獵魔證’的錢。
是的！
在靈雪大陸上，無論哪個國家，所有的獵魔師都必須有一張‘獵魔證’。
只有有了獵魔證，他們才能去佣兵市場接受委托。
有接受委托的資格那就有佣金，有了佣金那就能過上好日子……楓羽的想法很單純。
「只有四十九個，」楓羽說，「加上以前存下來的錢，剛好可以買一張獵魔證。」
「呵呵！」圖亞笑的很開心，「好吧！明天，兩個菜鳥獵魔師就要橫空出世了……金幣金幣！以後會賺很多很多的金幣！」
無奈的白了一眼圖亞，楓羽還真佩服這個腦袋一根筋的家伙。
「有了獵魔證之後不是還要買武器嗎？」楓羽說，「買武器的錢你存夠了？」
楓羽的話潑了圖亞一盆冷水，剛才還激動十分的圖亞一下子‘冷’下來。
「對哦……還要買武器。」圖亞說。
呵呵~
楓羽苦笑。
果然！
這家伙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
興奮了一晚上，天才蒙蒙亮，楓羽和圖亞早早的來到佣兵市場。
事實上，楓羽和圖亞昨晚根本就沒睡著。
「好像來的太早了，門還沒開呢！」
望著佣兵市場關閉著的巨大鐵門，楓羽說。
圖亞倒是沒有楓羽那一絲的失落，相反，楓羽有點興奮。
「哇！這就是獵魔師……屠龍！這家伙在屠龍誒！！」
佣兵市場巨大鐵門上的壁畫讓圖亞興奮不已。
畫上，一個手拿盾牌，右手持劍，一身銀色鎧甲的獵魔人正面對著一條身形是他數百倍的巨龍。
龍，盤身而起，舞動著它巨大的龍爪。
面對巨龍，獵魔師怒目而視，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
雖然只是一幅有些年代的壁畫，但是，楓羽和圖亞還是被震撼到了。
獵魔師？
這就是獵魔師嗎？！！
「喂！圖亞！」楓羽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不是靠別人施舍而活著的乞丐……獵魔師！我們是獵魔師！！」
「嗯！獵魔師！」圖亞說。
坐了下來，楓羽和圖亞靠在佣兵大門上，等待大門開啟的那一刻。
東邊，太陽緩緩升起，照亮大地……從這一刻開始，靈雪大陸上最偉大的獵魔師誕生了。
※※※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照射的太舒服了，還是因為昨晚一宿沒睡，反正，楓羽和圖亞是睡著了。
當楓羽和圖亞蘇醒過來的時候，佣兵市場的大門早已經打開。
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獵魔師在楓羽和圖亞這兩個小乞丐的面前走過。
對于這些成功的獵魔師，楓羽和圖亞的目光里滿是敬畏。
很多獵魔師也發現了楓羽和圖亞，其中，還有幾個看上去心情不錯的獵魔師賞了他們幾個銅幣。
不過，對于獵魔師施舍的銅幣，無論是楓羽還是圖亞都沒有撿起來。
我們不是乞丐！
我們是獵魔師！！
這個信念深深的出現在這兩個十八歲少年的心中。
相視而笑，楓羽和圖亞站了起來……
肩並肩，他們走進敞開著的佣兵大門。
※※※
佣兵市場人很多，一眼望去滿滿都是全副武裝的獵魔師。
當然，這些人群中也有想成為獵魔師的平民。
只是，兩個乞丐想成為獵魔師……這讓佣兵市場里的人不由的留意起了楓羽和圖亞。
佣兵市場很大，楓羽和圖亞轉悠了半天才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找到販賣獵魔證的地方。
穿著鐵甲，手拿長矛，兩個一臉嚴肅的年輕士兵一左一右站在出售獵魔證的窗口前。
不難猜想，獵魔證的出售是索亞爾帝國在背後主使。
站在幾個平民的身後，楓羽和圖亞排起隊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楓羽排到了窗口前。
滿臉胡渣的凌隆大叔看了一眼楓羽……
「我在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凌隆大叔的聲音有點粗啞，「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敢在這里乞討的乞丐。」
顯然，凌隆大叔是誤會了。
還沒等楓羽反應過來，兩個士兵一左一右架起了他。
不過，還算圖亞反應快……
「我們是來買獵魔證的！」
說著，圖亞就是拿出一個破布帶。
包了里三層外三層，圖亞打開了破不帶之後，一大堆灰溜溜的銅幣出現在凌隆大叔的面前。
凌隆大叔著實被這一大堆銅幣嚇了一跳。
「這里一共一萬枚銅幣……十個銀幣。」圖亞說。
半響，凌隆大叔才回過神來。
「一萬銅幣？」凌隆大叔說，「這是你的錢？」
听的出來，凌隆大叔不相信一個小小的乞丐可以拿出這些錢來。
圖亞知道凌隆大叔那懷疑眼神里的意思。
「我存的……存了十年。」圖亞說。
圖亞的話剛說完，凌隆大叔哈哈大笑。
「十年？你們這些乞丐還有這樣的毅力？」凌隆大叔拿出兩張銀色的獵魔證。
「孩子！」凌隆大叔的語氣有點‘欣賞’的意思，「恭喜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的獵魔師了……乞丐獵魔師。」
雖然嘴里是這麼說，不過，凌隆大叔不認為這兩個小小的乞丐能夠存上十年的錢就是為了買一張獵魔證。
在凌隆大叔看來，楓羽和圖亞這兩個乞丐擁有的一萬銅幣十有**是偷來的，不過，凌隆大叔並不在意——你出錢，我給獵魔證，這就是佣兵市場的規矩，在這里，人們並不介意你的錢是不是來正當。
也不管凌隆大叔那句話贊賞還是諷刺，圖亞趕緊拿起木桌上兩張獵魔證。
唯唯諾諾的對凌隆大叔說幾聲謝謝，圖亞就來到楓羽的身邊。
凌隆大叔示意了一下那兩個士兵，很快，士兵放開了楓羽。
楓羽和圖亞松了一口氣，在這個時候，凌隆大叔卻是叫住了他們。
「喂！你們兩個混蛋，拿了兩張獵魔證就想拍拍走人吶……你們想讓老子給你們補上？！」
趕緊的，楓羽將自己帶來的一萬銅幣交給凌隆大叔。
將木桌上的兩個破麻布包著的二萬銅幣放到桌下，凌隆大叔中氣十足的喊起‘下一個’。
可怕的凌隆大叔沒有再找自己的‘麻煩’……
呼！
楓羽和圖亞頓時松了一口氣。
拿著手中銀色的獵魔證，楓羽和圖亞像是如同至寶一樣將它小心翼翼的放進破舊的麻衣里。
「獵魔師！」圖亞說，「我們是獵魔師了！！」
「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們還要買裝備呢！」楓羽說。
「切！高興一下怎麼了……裝備以後再說！」
呵呵~
楓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