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7-03
第十三章
夕陽西下，血色的太陽照耀著老舊的教堂，楓羽躺在這里，在這個他和楓羽的家。
奇魯坐在窗口，他望著奄奄一息的楓羽。
「哈！他算不算自殺？」奇魯笑問。
「奇魯！！你還有沒有同情心，別人都這樣了！！」梅麗安發飆。
「就是啊！奇魯哥……」羅綺也站在梅麗安這邊。
凱琳倒是沒說什麼，不過，奇魯從凱琳眼神中可以看的出來，凱琳這個女人絕對在鄙視自己。
這三個女人的反應，奇魯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米洛特……
果然，奇魯這句看似無聊的話讓米洛特陷入沉思。
米洛特和奇魯想到了一塊，他們雖然不是很了解楓羽，但是，他們兩人覺得，楓羽不是那種因為什麼事情就會自殺的白痴，更何況，楓羽在暈死過去之前，那個釋然的笑容米洛特和奇魯還記得很清楚，那樣的笑容不是懦弱到要自殺的人該有的。
奇魯猜想不通，楓羽看似自殺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看樣子，只有等楓羽醒過來他們才會明白一些。
米洛特也是如此，不過，他更在意的是楓羽瞎掉的紫色左眼，畢竟，他來找楓羽就是因為這只眼楮。
治療師也來過，他根本治療不了現在的楓羽，不是治療師技術不行，而是楓羽在有意的阻止著治療師，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結界在阻隔著治療師的魔力一樣，不，應該說，楓羽身上的這道結界是為了阻隔外界的一切。
這樣的情況，治療師還是第一次遇見，所以，他也是無能無力，他只是囑咐米洛特等人，如果不想讓楓羽掛掉，最好什麼也別做。
治療師的話讓米洛特不是很明白，實際上，治療師也不是很明白，不過，當治療師想要用聖潔之力治療楓羽的時候，楓羽反而溢出了一口鮮血，就是這點，治療師知道，現在的楓羽受不了外界的一點力量，哪怕是治療術的聖潔之力。
雖然不明白，米洛特等人還是听從了治療師的話，看上去，現在的楓羽看上去真的受不起一點傷害。
于是，米洛特等人就是安靜的坐在楓羽四周，他們在等待楓羽蘇醒的那一刻。
※※※
終于，在過了兩天之後，楓羽蘇醒過來了。
楓羽醒來之後，米洛特再次找來了治療師，這一次，治療師的聖潔之力可以融入楓羽虛弱的身體，很快，在治療術的面前，楓羽慘白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治療師說了幾句注意之類的話之後，他就離開了，說來也奇怪，在米洛特面前，治療師連要錢的勇氣都沒有，不過呢，米洛特還是給治療師打了一個欠條，他說，當他有錢的時候他會親自登門。
更讓治療師無語的是，米洛特打了欠條之後還向他借了幾個銀幣，這讓治療師汗顏。
治療師只能苦笑，對于這樣的事情他也遇見過，在治療師看來，米洛特這些人就是典型的亡命徒，天知道他們有錢的那天是不是活著。
正是因為這點，對于米洛特向自己借錢，治療師不敢拒絕。
治療師走後，米洛特讓奇魯買了一些藥材。
細心調養了數天，楓羽終于是恢復了一點氣色，也就是在這一天，米洛特等人知道了，楓羽看似自殺的行為是為了‘拉回’他兄弟的靈魂。
米洛特等人從楓羽喜悅的神色不難看出，他成功了。
「還真是可怕，你竟然活著回來了。」奇魯有些佩服楓羽。
羅綺等人也是如此，只是，米洛特知道，楓羽之所以能夠‘拉回’圖亞消逝了得靈魂就是因為他的紫色左眼。
雖然楓羽的紫色左眼瞎掉了，但是，它還是神之眼，只不過，沒有那麼完整了而已。
米洛特猜想的沒錯，的確，就是因為楓羽的紫色左眼，他才成功的‘拉回’圖亞。
圖亞是死在水神洛溪的手上，就是這個原因，楓羽的神之眼才能召回圖亞的靈魂，而雪，她是死在噬魂陣，所以，楓羽就算是有神之眼他也不能拉回雪的靈魂，實際上，現在的楓羽連雪的靈魂都感應不到。
如果楓羽的紫色左眼沒有瞎掉，他是可以感應到靈魂的，只是，在楓羽親手把自己的神之眼戳瞎之後，這樣的能力消逝了。
其實，楓羽回到卡塞爾鎮只是想為圖亞立一個墓碑，在這個曾經與圖亞生活過的地方，只不過，那個獵魔學院教導過楓羽的靦腆導師，就是這個男人，他告訴楓羽，圖亞的靈魂可以找回來。
這個靦腆的導師似乎知道楓羽會回到卡塞爾鎮一樣，他就在破敗的教堂等著楓羽。
楓羽覺得很奇怪，自己什麼也沒說，這個靦腆的導師是怎麼知道圖亞死了，而且，還是死在水神洛溪的手上。
這些疑問，楓羽有問過這個靦腆的導師，而當時，靦腆的導師對楓羽說，這些事情他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
也就是在那一天，楓羽突然覺得，這個靦腆的導師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但是，在靦腆導師略顯羞澀的表情面前，楓羽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之後，楓羽就按照靦腆導師方法成功的‘拉回’了圖亞的靈魂，現在，圖亞的靈魂就在他的左手手臂上，那個突然出現的古怪圖案。
這是一個有著黑色月牙和骷髏頭的圖案，這個圖案與米洛特右手手臂上圖案是一樣的，這一點，米洛特也發現了。
米洛特很意外，也很好奇，他知道，他右手手臂上之所以會出現這個怪異的圖案就是因為他用水神之壺‘收集’了上千個不死亡靈，而楓羽左手手臂上與他自己一模一樣的圖案只是因為召回了圖亞的靈魂……
想到這里，米洛特突然醒悟過來……
「神之眼？」米洛特冷冷的問著楓羽。
米洛特的話一說出口，奇魯等人也馬上明白，的確，如同米洛特一樣的紫色左眼很有可能是神之眼，但是，他們難以置信，神之眼竟然會出現在楓羽這個小乞丐的身上，而且，不知道什麼人還戳瞎了楓羽的神之眼。
對于米洛特等人意外又詫異的神情，楓羽笑了，這個笑容是憎恨。
「……它是災難。」楓羽淡淡的說著。
米洛特等人听的出來，楓羽這種淡淡的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恨意和無奈，他們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讓一個曾經活潑開朗的楓羽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很好奇，米洛特等人都沒有詢問，他們知道，有著這樣恨意和無奈的楓羽，就算他們問了，楓羽也不見得會回答，而米洛特，他更在意的楓羽的神之眼。
拿出腰間正在發出淡藍色光芒的水神之壺，米洛特將它遞給楓羽，果然，不出米洛特所料的，看見水神之壺上水神洛溪圖案的時候，楓羽充滿恨意，同時，他瞎掉了的紫色左眼流出了嚇人的血淚。
「……水神洛溪……這只眼楮是她的？」米洛特說。
「水神洛溪？！」奇魯不敢相信，這個曾經背叛神的神竟然重新出現在靈雪大陸。
據奇魯所知，水神洛溪如同她的亡靈軍隊一樣被封印在了龍息山脈，而現在，米洛特竟然說楓羽的這只神之眼是水神洛溪的，這讓奇魯很詫異。
羅綺等人也是如此，她們真的想不通，被封印的水神洛溪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楓羽這個小乞丐身上。
羅綺等人的確不明白，可是，米洛特卻隱隱約約的覺得，被封印的水神洛溪破解封印多多少少與他有著一些關系。
如果米洛特想的沒錯，水神洛溪突破封印就是因為他，在石牙山的時候，米洛特喚醒了水神之壺，也就是這個時候，水神洛溪的封印也被打破了。
至于水神洛溪的神之眼為什麼會出現在楓羽的身上，米洛特覺得，應該是剛剛突破封印的水神洛溪很虛弱，她不可能選擇自己，所以，在那個時候，與水神之壺有過接觸的楓羽成了水神洛溪無奈的選擇。
事情正如米洛特所想的那樣，不過，有些事情米洛特可能沒有想到，水神之壺的覺醒還有水神洛溪的破封都與可羅里大長老有關，應該說，凱琳從可羅里大長老哪里偷出水神之壺之後，這些事情就已經在可羅里的預料之中，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讓水神之壺覺醒的是自己的孩子，米洛特這個禁忌之子，而打破龍息山脈的原罪封印是水神洛溪。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這一切還是按照可羅里大長老的預想那樣發展著。
不死亡靈的覺醒，這就是可羅里大長老預想的第一步。
要是米洛特知道，楓羽擁有神之眼是可羅里長老一手‘安排’的，他應該會馬上想到，龍息山脈的不死亡靈就是可羅里大長老想要的。
米洛特不知道這些，不過，米洛特還是感覺，水神之壺的覺醒，楓羽的神之眼，這些事情應該是某個人在操縱著。
米洛特隱隱不安，這是對于危險的直覺，而就是這種越發強烈的直覺讓米洛特來找楓羽。
奇魯馬上就看出米洛特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奇魯也隱隱不安起來。
「有什麼問題？」奇魯問，他難得的一臉認真。
米洛特沒有回答，他冰冷的深紫色雙眸望著現在還很虛弱的楓羽。
「想要水神之壺嗎？」米洛特說。
米洛特的話剛說完，奇魯等人一臉詫異的望著米洛特，他們不明白，對米洛特還算重要的水神之壺，他怎麼會送給楓羽這個小乞丐。
楓羽也是一樣，他沒有想過，米洛特會將水神之壺還給自己。
「為什麼？」楓羽問。
楓羽不知道米洛特在想什麼，他從米洛特冰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線索。
米洛特沒有馬上回答，他還是望著楓羽，這讓楓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半響，米洛特才對楓羽說……
「你還不明白嗎？水神之壺現在是你的東西……從你召回圖亞的靈魂開始。」米洛特說。
米洛特的話越說越玄乎，楓羽越來越不知道米洛特話里的意思。
和楓羽一樣，奇魯等人也不明白。
楓羽的反應讓米洛特有些意外，他覺得，楓羽知道怎麼召喚圖亞的靈魂，那麼，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的確，用神之眼召回圖亞的靈魂，現在的楓羽已經與水神之壺建立生命契約，也就是說，楓羽神之眼的力量來源與水神之壺，而他召回圖亞的靈魂就是在使用著水神之壺的力量，說的直白一點，水神之壺已經進入二度覺醒，而楓羽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所謂的二度覺醒就是水神之壺力量的再度解封，而能夠喚醒水神之壺二度覺醒的人不是米洛特，而是楓羽。
面對二度覺醒的水神之壺，米洛特越來越感覺自己正在被水神之壺吞噬，這種可怕危險但又讓人發狂的力量不是現在的米洛特可以控制的，與其被水神之壺吞噬還不如現在就將水神之壺還給楓羽這個所謂的主人。
只不過，米洛特也知道，現在的楓羽根本控制不了二度覺醒的水神之壺，與其說楓羽是水神之壺的主人，還不如說，楓羽的神之眼才是水神之壺的主人，換句話說，楓羽將不得不成為水神之壺的主人，之後，楓羽早晚會被水神之壺的力量所吞噬。
米洛特認為楓羽應該知道這些，很顯然，從楓羽現在詫異的神情看來，他並不知道。
「你怎麼會想到用神之眼召回圖亞的靈魂……我是說，是誰告訴你的。」米洛特說。
米洛特很直接，既然楓羽不知道這些事情，那麼想必是什麼人告訴楓羽的。
面對米洛特，楓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畢竟，那個靦腆的導師跟楓羽說過，這件事情誰都不要說。
楓羽還在猶豫，米洛特就已經看出了楓羽在為什麼而猶豫。
「是那個人叫你不要說的？」米洛特說。
這個時候，楓羽終于明白，在米洛特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只是，楓羽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告訴米洛特關于靦腆導師的事情。
面對沉默的楓羽，米洛特笑了，這個笑容讓楓羽害怕。
「既然這樣，我只能對你說……你死定了。」說著，米洛特將現在不能屬于自己的水神之壺扔給楓羽。
奇魯等人听的出來，米洛特這句話並不是開玩笑，應該說，米洛特從來不開玩笑。
「洛特哥！」善良的羅綺說。
听的出來，羅綺不想讓楓羽這個小乞丐莫名其妙的掛掉。
「這是他的選擇。」米洛特冷冷的回應著羅綺。
此刻，楓羽覺得米洛特不是嚇唬自己，因為，在米洛特將水神之壺丟給楓羽的時候，楓羽感覺到水神洛溪，這個神在他的體內騷動著。
這種騷動不同以往，楓羽現在感覺到自己呼吸的困難，就好像，一條繩索正纏繞在他的脖子上，而這根繩索正在一點點的勒緊。
隨著楓羽呼吸的困難，水神之壺淡藍色的光芒也越發明顯，不知不覺，這種藍色光芒變得有些耀眼起來。
這個時候，奇魯等人明白了米洛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的確，要不是米洛特在刻意壓制著二度覺醒的水神之壺，楓羽應該早就被水神之壺的力量吞噬了，而現在，水神之壺的力量正在不斷的吞噬著楓羽。
右手右臂上，楓羽召喚圖亞靈魂圖案漸漸消失，與之同時，楓羽也感覺到圖亞靈魂的消散。
終于，在圖亞的靈魂完全消散之前，米洛特重新拿回了水神之壺，頓時，二度覺醒的水神之壺，它的藍色光芒瞬間暗淡下來，而楓羽，他的呼吸也不在感覺困難。
「說嗎？」
說著，米洛特的視線落在楓羽胸膛上那個犀利的傷口上，而這個傷口，米洛特似乎猜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