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的人都很忙,伙計們在忙著熟悉火鍋菜品的擺放,香油碟的調配,切菜工在忙著熟悉不同食材的刀法和一些特殊食材的處理,趙家安排的趙掌櫃也很忙,忙著給趙沅兩家無償支付的五千兩銀子做賬,大家都很忙……忙啊……
胖子也很忙,真的很忙,忙的連擦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了。
三樓被胖子劃為了自己私有地方了,只保留了臨近荷花池的最大雅間,其他地方改成了專用的廚房、練功房、書房、茅房、臥房……臥房沒有床!貌似日式榻榻米上胖子睡的正香,夢口水把枕頭都打濕了,胖子真的好忙啊……
其實胖子也很辛苦的,一批新手什麼都不會,全靠胖子手把手的教,從廚房到大廳、從雅間到吧台、從切菜到伙計、從清潔工到掌櫃,胖子全做了一個遍,這讓店里的所有人佩服的不得了。
自從把他們都教會了,胖子就開始整天整天的看不到人了,偷懶了吧?沒有,其實胖子一直在三樓,只是沒下來,清晨和黃昏打坐練功(師傅吩咐的,不能不做,師傅是神仙,不做是會招報應的),剩下的時間胖子就只有睡覺了……
「 里啪啦、 里啪啦……」「咚咚啷嗆」伴隨著鞭炮聲和舞獅的鑼鼓聲,「圓緣火鍋店」今天中午開業了。
請的客人都是趙沅兩家負責安排的,據說還請了城主。
胖子此時正在廚房指揮著伙計們干活,火鍋湯是早就熬好了的。當初分工時說好他就只管廚房里的事,其他的事就交給了趙掌櫃全權負責了,胖子也就沒什麼事做了,就安心的做起了監工。
大廳里全是彭城有頭有臉的士紳富豪,二樓臨街的四個雅間被胖子分別命名為「春夏秋冬」,靠荷花池的四個雅間是「梅蘭竹菊」,所有雅間里面都是彭城官場上的大人物。
其中「梅」字雅間就由趙沅二位老爺陪著城主李易,據說這城主還是皇室的分支。
所有桌子上都有一個燒著火的爐子並擺滿了菜,每道菜的盤子或碗上面都貼有一張字條,「牛毛肚︰入鍋涮燙默數十五下」,「鴨腸︰入鍋涮燙默數十五下」,「鴨郡︰煮熟即可」……胖子想的很周到,知道第一次吃火鍋都不知道怎麼做,他也不可能每一桌每一桌的去教啊。
「上——湯——啦——」隨著喊堂的一聲喝令,店里所有的伙計包括趙掌櫃的都跟著喊道︰「火——鍋——來——啦——」。
一群穿著紅底黃條紋頭戴白色帽子的伙計魚貫而出,每人端著一口銅鍋,很快混合著辣椒、花椒、草藥和牛油的特殊香味飄散在整個大廳和二樓,所有聞到這香味的人都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喔——好香啊。」
伙計們把銅鍋放好在火爐上,都禮貌的一彎腰說到︰「客官,請慢用。如果覺得辣就喝我們東家特制的涼茶。」
趙沅兩家老爺互望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噱頭有意思,就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來吧,各位我們來品嘗品嘗這新鮮玩意兒。」城主李易第一個舉起了筷子招呼到,各人按照菜品的說明開始了涮燙……
「唔——好辣,涼茶,涼茶……」
「夠勁……」
「再試試看……過癮啊……」
「鴨腸還可以這樣吃啊……好脆……」
胖子站在一樓廚房連接大廳的過道口看著客人們的反應,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看到伙計們干活沒什麼問題了,一切順利的樣子,胖子哼著歌慢慢的回到了三樓,躺在榻榻米上胖子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樓下的喧鬧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才慢慢結束,很多人直接就定了晚上的位子,喝多了的吃撐了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听掌櫃的說今晚都定滿了,店里的伙計們趕緊的打掃一片狼藉的桌子和地面。
三天,就三天,全彭城都知道有個「圓緣火鍋店」,每天只在晚上賣二十三桌,多一桌也沒有,據說預定已經排到兩個月後了。
據說還有人就為了爭論誰先開口說的「定位子」而大打出手,據說吃了火鍋的人有風濕的全好了,傷風感冒的也好了,據說有個得厭食癥的人去吃火鍋差點撐死,據說……
只有火鍋店的伙計們知道,每天晚上店里就像打仗一樣,每天都感覺食材不夠賣,感覺這些客人都像餓死鬼一樣能吃,原本坐十人的圓桌基本都是加了兩三個位置,後來發展到居然有定到位子的人高價賣加座,還有門口不時想擁進來的人,沒辦法趙沅兩家只有派家丁來幫忙維護現場秩序。
火鍋店的伙計們每天都會得到東家的打賞,說是完成了既定目標賞五錢,超出一千兩賞一兩,既定目標每天都在增加,但伙計們每天得到一兩的打賞卻沒變。打賞多了干活就有勁了,店里每天都保持著窗明幾淨,連地上都看不到一點油漬,都是伙計們跪著地上拿毛巾擦的,連沒人注意的角落都看不到一點污漬。
趙掌櫃的整天都樂歪了嘴,雖然看到東家每天幾十兩幾十兩的給伙計們打賞有點心痛,但看到賬本上每天幾千上萬的進賬也就沒什麼了。看到伙計們每天都卯足了勁亡命的干活,趙掌櫃想起東家說的︰「廣大勞苦大眾才是事業的本錢啊,把他們的積極性提高了,生意就會更好了……」深以為然,不愧是東家啊!
趙掌櫃的也向東家提議擴大規模,但胖子沒同意理由是,物以稀為貴。掌櫃的想想也有道理就沒提了。其實是胖子不想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了,每天熬二十幾鍋火鍋湯也不輕松啊。
短短的一個月,胖子不管是身家或者身價都是成倍的在增長,有好事的人把胖子稱為彭城「最有價值的胖子」,而一些說書的則把這火鍋事件編成書定名為「帥鍋傾城」廣為傳播。「圓緣火鍋店」更出名了,連其他幾個城的人都不遠千里來吃火鍋,就更不用說離彭城三天路程的京都了。
火鍋店早已打烊,胖子手拿紫砂壺泡的一種本地獨有的茶「佛座蓮」,坐在三樓由以前的窗子改造的「陽台」上,一邊想著開店以來的事情,一邊看著月色下的荷花池,荷花泛著朦朧的銀白,荷葉上看不清的青蛙「呱呱」地叫著,胖子覺得很愜意,很安詳,遠離塵世的喧囂,好一片田園風情啊!胖子突然想唱歌,一首忘了名字的歌,想到就唱,胖子用他低沉略帶嘶啞的聲音唱著︰
「忘掉遠方是否可有出路,忘掉夜里月黑風高,踏雪過山雙腳雖漸老,但靠兩手一切達到,見面再喝到了燻醉,風雨中細說到心里,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里,上路對唱過客鄉里,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忘掉世間萬千廣闊土地,忘掉命里是否悲與喜,霧里看花一生走萬里,但已了解不變道理,見面再喝到了燻醉,風雨中細說到心里,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里,上路對唱過客鄉里,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一天加一天,每分耕種汗與血,粒粒皆辛酸,永不改變,人定勝天——
見面再喝到了燻醉,風雨中細說到心里,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里,上路對唱過客鄉里,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一首歌唱出了幾許心酸,幾許無奈,幾許豪邁,幾許堅強。住在店里的伙計被這歌聲勾起了自己辛苦打拼的往事,流下了兩行清淚,但眼神更堅定了。
樓下拐角處,一輛馬車上,趙萍兒和沅小依緊緊的拽著手上的香帕,流下的眼淚滴到衣裙上。趙萍兒哽咽道︰「這死胖子……好心來看他……卻唱這樣煽情的歌……害我們掉淚……這樣怎麼見人啊!小依,我們還是回去吧。」
「嗯,回去吧。」馬車離開了火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