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我曹家深受當今天子隆恩,你卻把皇上的親阿哥打了,所以即便太子相托,我也不能不對你略加懲治。」曹寅沉著臉,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能當街毆打皇子,足見你平日里不讀聖賢書,終日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姑且念你年紀尚輕,老夫可以不把你送交治罪,但你必須大營老夫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慶喜插嘴問了一句,現在別說三個條件了,就算曹寅提出三十個條件,慶喜都沒有不答應的機會。
曹寅看著慶喜點了點頭,伸出食指說道︰「其一,你在我曹府之中暫住,平時沒事的情況下,不能四處閑逛,好好的把四書五經熟讀于心,老夫會定期檢查你的課業,如果不能做到,老夫必將把你送交宗人府!」
慶喜一听曹寅讓自己讀書,不由就暗暗的皺起了眉頭,他是真的不喜歡讀書,否則當初就不會甘心在天橋當個小混混了,要知道,當初太子和黃大人都不止一次說過,讓他好好讀書,將來能夠考取個功名,等太子登基之後,必定有他大展宏圖的一天。不過顯然現在不答應曹寅的要求是不行的,算了,不就是讀書嗎?又不是能憋死人的大事,答應就是了。
「好,這個沒問題。」慶喜用力的點了點頭,大聲的答應了曹寅提出的第一個條件。
「其二,將來一旦有人查出你藏身在我曹府,不論你是在什麼地方被抓,都絕不能說出,老夫知曉你身份之事。」曹寅說著話,又伸起一根手指。
這個條件慶喜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就算是他自己,如果要是收留了一個欽命要犯,也肯定會要那人答應這個條件的。
曹寅看到自己提出的兩個要求慶喜都痛快的答應了,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其三嘛,這話或許說的有些早了,不過老夫還是要現在說出來,他日太子繼承大統後,如果我曹府遭蒙禍罪,希望你能夠念在老夫今日收留之情,對我曹門子嗣施以援手。」
「這個也沒問題。」慶喜趕忙答應了曹寅的第三個要求,其實這三個要求里,也就數第三條慶喜答應的最痛快,長時間廝混在市井之中,慶喜明白受人點水之恩該以涌泉相報的道理。
「那好,你們小兩口以後就在東跨院住下吧。」曹寅臉上又重新恢復的笑容,大聲叫來了曹府的管家,把慶喜和江淑桐帶到了東跨院之中。
可是等慶喜和江淑桐來到東跨院之後,倆人都傻眼了!剛才听曹寅說安排他們到東跨院的時候,他們還以為真的是一個類似四合院似的的小院落,沒想到所謂的東跨院,就只有一間房!慶喜看了看江淑桐,江淑桐看了看慶喜,兩個人的臉同時紅的跟猴一樣。
曹府的管家並沒注意到慶喜和江淑桐兩個人臉上的尷尬,還笑著向兩個人介紹道︰「二位,這東跨院以前是咱們老爺讀書的地方,平時就算是少爺小姐們想來這里住上一晚,咱們老爺也是絕對不讓的,這東跨院周圍,是咱們曹府最安靜的地方,肯定能讓你們小兩口滿意。」
「那可真謝謝曹大人的盛情了。」事到如今,慶喜還能說什麼呢?除了讓管家代自己向曹寅致謝外,也沒別的話可說了,總不能剛到曹府,就對人家曹寅的安排提出不滿吧?至于晚上他和江淑桐該怎麼睡,也只好兩個人慢慢想辦法了。
管家安排好慶喜和江淑桐後,轉身就告辭離開了,畢竟作為管家,偌大的曹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去忙活,不可能繼續留在東跨院里陪著慶喜二人扯閑篇兒。
「就一間房,咱們晚上怎麼睡啊?」等管家走了之後,江淑桐才紅著臉,小聲的向慶喜問了一句。
「該怎麼睡就怎麼睡唄。」慶喜也是一臉的無奈,不過他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大不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好了。」
江淑桐「嗯」的一聲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就又搖頭否定了慶喜的提議︰「這怎麼行?我們江南的天潮,如果你睡在地上,肯定會受不了的,要不還是我睡地上吧,我從小就在江邊長大,潮氣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我一個大男人,能讓你一個女人睡在地上?」慶喜飛了一個白眼給江淑桐,有些不高興的回答說︰「我也來江南一段時間了,我不覺得這的天氣能比京城潮多少,再說,你一個女人都受得了的潮氣,那麼我一個大男人,就更能受得了。」
「那可不一樣,畢竟我從小就學過武功,所以身體要比普通人好。」江淑桐繼續爭辯著。
慶喜才不管江淑桐的說的有沒有道理呢,反正他知道,如果讓女人睡地上,而他自己睡床上,那他以後也就沒臉再見人了,只見慶喜眼楮一瞪,大聲說道︰「我睡我睡地上,就我睡地上,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啊?」
看到慶喜猛地發了脾氣,向來都是受別人遷就的江淑桐突然間心里覺得一陣心慌,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現在突然她開始有點怕慶喜了?難道真的是以為馬上就要成為慶喜的老婆,潛意識里什麼事都開始以慶喜為主了?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慶喜看到江淑桐並沒有馬上出聲再說出什麼反對的理由,沖著江淑桐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好了,咱們也別爭了,還是先進屋子里看看再說吧,沒準這屋子里能有兩張床呢。」
江淑桐跟在慶喜的身後,一起走進了東跨院里唯一的這間屋子里,還別說,這間屋子倒真是雅致,從剛進到屋子之後,就連慶喜這個沒什麼品味的混混,都能覺察到屋子里的那種書卷味。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這間屋子里真的就只有一張床。想想也對,這本身就是曹寅以前讀書的書房,能有一張床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兩張床呢?再說,既然曹寅能夠把他們倆安排到一間屋子里,那麼肯定就是曹寅確認了他們兩人是夫妻的關系,誰又會給小兩口安排到有兩張床的屋子里呢?
「還好,這書案夠大!」當慶喜看到屋子里的長條書案,眼前頓時一亮,「哈哈,晚上不用睡地上了,這個書案不就是一張現成的床嗎?」
听到慶喜的想法,江淑桐也笑了,心說︰都說這慶喜不務正業,現在看起來,他的腦子還真夠快的,其實自己進門就看到了這張書案,可是自己卻沒有想到,書案也可以但床用。
晚飯是管家親自帶著兩個家人給慶喜他們送到東跨院來的,並且管家還帶來了曹寅的囑咐︰為了不把慶喜藏在曹府的事情泄露出去,以後慶喜他們盡量不要離開東跨院,就算是一日三餐,也都會由管家親自送來給他們吃。
「這算什麼事啊?這不跟坐牢差不多了?」雖然曹寅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是慶喜這頓飯吃的還是很不舒坦,原本以為到了曹府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等于被曹寅軟禁起來了。
入夜,慶喜自己抱了床被子躺在了長條書案上,不過輾轉反側的就是睡不著,他心里實在是覺得太憋屈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景,真還不如帶著江淑桐在南京城郊或者別的什麼不太熱鬧的地方,買下一個宅子自己過呢——晚飯聊天的時候,江淑桐也把江文青的信以及銀票的事告訴了慶喜。
慶喜沒睡著,其實江淑桐也沒睡著,只不過江淑桐此時的想法卻和慶喜不一樣,她是一直在擔心慶喜晚上睡在書案上,會不會著涼感冒,幾次想喊慶喜和自己交換一下,讓慶喜到床上去睡,可是一想到慶喜剛才那嚴厲的口氣,沒由來的江淑桐就有點氣餒。
「阿嚏!」終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已經睡著了的江淑桐,听到了慶喜的噴嚏聲,慶喜到底還是著涼了。
「你沒事吧?」江淑桐從床上探出身子,向著慶喜問了一聲。
慶喜搖了搖頭,低聲咒罵了自己一句︰「媽的,忘了自己有踢被子的毛病了!嗯!我沒事,你睡你的吧!」
江淑桐看到慶喜已經著涼了,那里還能有心思睡覺,鼓了半天的勇氣,才紅著臉輕聲喊了慶喜一聲︰「要不,你到床上來睡吧。」
听到江淑桐的這句話,慶喜從頭到腳感覺一陣麻嗖嗖的,心里也跟貓撓似的癢了起來︰這個小辣椒居然叫我到床上去睡?莫非,今天老子運氣來了,這沒拜堂,就能先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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