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嘖嘖稱奇之聲,顧玉心目光熱忱地注視著月赫頡,那種飽含在感動之下激蕩的情愫,任是他人也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尋常的味道來,她,傾慕著月赫頡呢。
「才女佳人錯愛,赫頡大王可曾惶恐?」我語帶譏誚地問月赫頡。
「芳心暗許他處,怕是要辜負才女一片美意。」月赫頡回答,答案真讓我哭笑不得。
「大王真是感情豐富。」還不忘火上澆油,狠狠地唰他一把。
「月蓮蔓,能忘記過往喜歡我嗎?」。月赫頡突然問。
「我……」一時噎住無語。
「哈哈,好,至少你沒有像以前直接拒絕我。」月赫頡突然很開心地說。
「大王英明,我不拒絕也沒答應呢。」他那什麼邏輯啊。
「月蓮蔓,只要是機會我都會爭取。」月赫頡堅定地回答。
「我會努力的讓大王死心。」
「月蓮蔓,你真不懂風月。」
「懂風月的人在台上呢,別辜負了人家。」我挑了挑眉針對他。
「月蓮蔓,你就沒有愧疚辜負了我?」
兩國對擂,緊張的角逐背後,是我們兩個鎮定自若地斗嘴。
南宮子墨到底是折服了,久久地注視著顧玉心,也許在別人眼中,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談。
美談也好,八卦也罷,眼下吸引我眼球的是顧大公子顧宇惜的正式登場了。
錦衣華服下,還是掩蓋不去他的陰郁與狡詐。他目光肆意地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盯出一個窟窿才甘心。
我當然也沒當受氣的小羊羔,同樣目光火辣地回絕他。
他玩味地輕揚嘴角,弧度恰好夠我看到,究竟還是一只狼,可怕的大尾巴狼。
柳靜若沒有一同前來,我留意了顧宇惜帶的侍從,沒有柳靜若的蹤影,但願他還好。
更可惡的是顧宇惜還欠我一個人——寒衣,我的保鏢在他手上下落不明,這筆帳無論如何都要算的。
新怨加舊恨,沒有出現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局面,他謙恭地朝月赫頡這邊行了行禮,氣宇軒昂地站在代表月氏的位置上。uc82。
「顧相的公子,月蓮蔓,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月赫頡繼續打趣。
「我應該有什麼樣的表現?」我疑惑,月蓮蔓與顧宇惜的情分關我什麼事。
「不知道離襄會派什麼樣的人才出場……」月赫頡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喂……?」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居心叵測得可怕,時常讓人模不著頭腦,可惱可氣。
眼下已經進行到第三個回合,翡月——藝鑒。
離襄的位置上出現了一位很拉風的代表,輕紅滾黑邊的寬袖衣服,長發低垂,遮住了小半邊臉,隱隱約約的露出玉制的面具。
「素海隱客——玖嵐。」月赫頡沒有溫度地解釋。
「素海?七大部落之一?」今天的群英薈萃果然各自的背景和立場一表無遺。
「玖嵐為離晏所用,我不得不重新估量離晏的實力。」月赫頡低沉又好听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世上之人,少有無欲無求,只要趨之以利曉之以害,還是可以降服的。」馭人術之類的,我打小就在林芙嬴身邊見識過了。
「月蓮蔓,你呢?」月赫頡突然問。
「我什麼?」奇怪他什麼話題都可以引到我身上。
「你有何?」月赫頡問,「我如何才能降服你?」
「給我批發兩打帥哥美男啊?」干脆地提出條件。
「月蓮蔓?」赫頡大王連漲三分怒火。
「臣妾在。」
「本王從今日起督促你學學《妃戒》。」
「大王錯愛,臣妾惶恐。」
「你還知道惶恐?」
「臣妾資質學淺,怕要辜負大王的殷殷教導。」
看到月大王暴怒的青筋,我識趣地低垂下眼眸,並且乖乖閉嘴。
玖嵐一舉一動,帶著乖戾之風,素淡,空郁,縷縷的寂意,偏又要色彩鮮明形象深刻地闖入你的視角。
帥哥美男閃亮登場後,考題接連而來,雙方各自呈上一件寶物。
離襄是一方玉石,月氏是一把古琴。
輕紅影一閃移至古琴,玖嵐就目光痴迷地纏在古琴上︰「月秀王子的六弦琴,玖嵐有幸,今日目睹。」意他是我。
說著對古琴頂禮膜拜,極盡虔誠,仿佛古琴就是他心中的聖物一般不可褻瀆。
「有那麼夸張嗎?不就是一把琴。」我咕隆道,物資方便的現代,什麼樣的樂器沒有。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王兄的琴冠絕天下。」月赫頡暗淡地解釋,「可惜人已逝去,琴空懸,音絕塵。」
「我愚昧了。」對月赫頡歉意地說,也許無心的一句話,會給月赫頡帶去傷害,手足情深,睹物思人,怎能不神傷?
「玖嵐先生愛音成痴,天下皆知,眼下妙琴在前,何不演奏一曲?」顧宇惜客氣地說。
「不敢。」可以看出玖嵐顫抖的余音,「鄙人粗陋,怕褻瀆了月秀王子。」
「先生不必過謙,能一聞先生的琴音,也是天下人的幸事。」顧宇惜話說得誠懇,此刻抬眼看他,三分儒生的秀雅,不失貴公子的大氣和凜然。
輕撫琴面,指間滑過六弦古琴,尾指勾起一個低越的憾音,「玖嵐只願當月秀王子的知音,別無他求。」
「根據規則,玖嵐先生能否說出古琴的來歷?」顧宇惜問。
「《水月清錄》里注︰雲戎王四年,雲台山女巫嬰煙貢梓,王遂命下相雲珈而為琴,彈之有異聲,傳聞能致五色靈鳥舞于庭中。琴之至寶者,一曰︰獨幽,一曰︰飛泉。月秀王子的古琴,應該是‘獨幽’,集合了琴的四善九德,四善為︰琴材的蒼、松、脆、滑;九德為琴音韻的奇、古、透、潤、靜、圓、勻、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