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璧認識的能人異士還真不少,每日在不同的人中安排學習知識,感覺像回到過去的歲月,還端坐在明亮的課堂,陽光中有翩舞的輕塵,而我可以睡得沒心沒肺。
前塵往事,一別經年,恍惚如夢。
「我可以聞到陽光的味道。」雖然被囚禁在天心樓里,我喃喃自語,「還不算差。」
教習山川地理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婦人,她的表情很寧和,臉上沒有任何的殺戮之氣,月輝璧能找來這樣的人,直叫我刮目相看。
她圖他什麼呢?錢?勢?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半生都該看淡,哪里還有那麼多的磕磕絆絆?
「小姐,你又走神了。」
啊~果然還是江山易改本姓難移。習慣發呆的我,無論在什麼狀況下,都可以神游天外。
「對不起。」我道歉,「我們說到哪里了?」
「呵呵,沒有關系。我們繼續說雲台山的地理構造及政治宗教地位……」
如果每一位老師用這般耐心教導學生,世間愛學習的孩子會多很多,請原諒我還無恥地把自己當成孩子。
「小姐,今天的授課就到此,你好生歇息,晚間月少爺會來考核。」收拾好課案,我扶著老人走到門口。
「學生恭送老師。」也僅僅能送到門口。
外面是什麼光景了?戰爭起了嗎?短暫半個月的學習,由于教授得當,在知識層面上,還真進步不少。這一點,月輝璧也沒有否認。
他當真是天心樓的老板?教授我知識的,從言行舉止看,哪一個不是德高望重,而從小在林家耳濡目染的我,是不會天真的認為僅僅靠錢財就能打動的,月輝璧是有錢,但能有錢過掌握月鑰的柳靜若嗎?柳靜若尚且需要修養生息,他月輝璧究竟憑借什麼來飛揚跋扈?
「你是一個聰明的學生。」月輝璧聲到人到。
我不得不重新打量這位年輕有為的天心樓老板——深紅色的里衣,外是一件墨菊繡面白色為底的綢緞對襟衣,折扇在手,頭束銀冠。
舊時戲曲里倜儻英姿才俊的公子,不外如此。
「月蓮蔓?」月輝璧被我看惱火了,「怎麼,你也迷戀我?」
「首先︰你不是第一個叫我驚艷的男子,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第二︰至今為止,我還未迷戀過任何事物;第三︰柳靜若比你好看。」
「啪——」月輝璧打開折扇,「曉你口齒伶俐,是我自討沒趣。」
咦?今日他不氣焰囂張了?奇哉怪哉?
他的樣子,甚至看上去有些狼狽。
「照舊考我-,趕緊考完我要休息。」我沒心思去猜他的九曲回腸,人活得越簡單越快樂。
「王宮里傳出一件消息,月氏王的蔓妃找到了。」月輝璧注視著我的眼楮說。
什麼?正牌的找到了?那以後馬甲就不能用了,還是恢復林芙孌好混些,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也該有自己的姓格,總是活在別人的世界里,就是壓抑。
「哦。」我回答,「這麼說仗不用打了?」
「你的反應很叫我吃驚,似乎你更關注戰事?」月輝璧繞有興致地說。
「能不戰爭最好,戰爭苦的是平民百姓而已,上位者的意志加諸在廣大百姓上,原本就是一個國家的不幸。」娓娓道來,是我的片面觀點。
月輝璧在听,並且听得很仔細。
「不得不承認,你很善良。」
「過獎,真的不用戰爭?」我需進一步確認。
「不,仗還得打,因為送回蔓妃的是離襄王離晏。他一心要贖回胞弟潔塵公子,但月赫頡一件那女子就說她是假的,離襄王存心戲弄于他。」
「他還真莽撞?」我苦笑道,「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在月氏,整容技術還處于未萌芽,離晏有自信送去的,應該是真的月蓮蔓。
「如果那位是真的,月蓮蔓,你又是誰?」月輝璧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當然是林芙孌啊?
「……我?」面對他的強勢逼問,我一時啞口無言。
「對、你、又是誰?你的知識體系,你的思維方式,還有你的日常習慣……你究竟來自哪一個國家?」
月輝璧真是可怕的男人?月赫頡都未對我心寸懷疑,他憑什麼疑心重重?uc82。
「這個……」口塞啊~原本說出真相也不是難事。不過,對于這個狡詐的男子,我沒有必要和盤托出。
「哈哈,月蓮蔓……方才是在試探你,果然,你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女子。」
「什麼?」被說得一頭霧水,「剛才是考題?」
「也不完全是考題。有幾點是事實,你的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身為相國千金,君王寵妃,你太聰明,也太想明哲保身;離晏確實找到一位與你容貌相象的女子,但還沒往月赫頡那里送,她要冒充你太困難,因為你的思維方式,連我都沒弄清楚,離王的智囊團更不可能琢磨清楚,哈哈,日子越發有趣。」月輝璧說得動情,我听得麻木。
「這麼說,你還是相信我真的是月蓮蔓?」
「難道你不是?」他又問了一遍。
「不是。」我肯定回答他。戰子還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如果你不是,天下還有很多人要因為你的身份而喪命,你的父親月陽瑞就是欺君,月赫頡是欺民,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被掉包,那他這個王,可以不用當了。」月輝璧層層分析。
「所以我必須是?」
「你就是?你是,我才有籌碼跟月赫頡談判,才能從離襄王出取得最大利益。」月輝璧狡猾地說。
「你很無恥。」
「小姐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