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林曉縮在干澀的樹叢中發抖,抬頭望著黃暈的明月。淡淡的笑著,想當初剛到此地也是這樣的月色。
「娘娘?娘娘?」熟悉的聲音想起,正是相談次數不多的齊昊天。
凌亂的頭發,胸前斑駁的血跡,廝殺的傷口都說明的剛才的一切不是在演習。都說明了剛剛的廝殺多麼慘烈。「皇上呢?」直直的站起揪住來人的衣領詢問,「皇上不是和娘娘在一起嗎?」。回話像把劍直直的插入林曉的胸口。
淚還是那麼不听話的落下來,「跟我在一起?誰?」腦中混沌一片,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麼?或許還是阻止自己怎麼想?
「皇上不是和娘娘在一起嗎?」。又一把劍直直的插在心窩,插入胸口,剜呀剜,痛的無法呼吸,痛的無法思考。他去哪了?他引開了敵人,他為的就是保護自己?怎麼會?他是天子,他是鳳陽的皇帝,怎麼能輕易的消失,不,他不可能就這樣離我而去,他一定就這周圍。
「龍天?」直直的站起,四處的張望,突然間不知道自己如何來的樹林,不知道自己怎麼藏身在樹叢之中,「龍天。」嘶啞的喊著,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嘶啞的嗓子作痛,寒風吹的身子更是發抖,龍天哪去了?齊昊天他說,沒有找到尸首,那就是活著?沒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吧。
「娘娘,敵人已經逼退了。皇上我已經派人去尋了。」昊天靜靜陪在林曉身邊,看著柔弱的林曉靜靜的落淚。伸出手輕輕的拍拍林曉的肩膀,「你放心吧,屬下一定會將皇上救回來的。」
怎麼會這樣?突然間感覺風雲變色,剛剛還在倚在他的胸口,談笑風生,轉眼間物是人非?心中慢慢定神,來人行刺的目的是龍天?龍天死後誰會得益?他的那些兄弟?沒見過似乎也並不成才。沒有子嗣。太後也不喜掌權?會是誰。
冷月?難道是夢準了?猛的記起那晚的夢境,刀劍的閃光好像還清楚的可以看見,會是那嬉皮笑臉的冷月嗎?握緊的拳頭,越想越是懷疑冷月的所作所為,什麼師兄,什麼太後干兒子,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回稟娘娘,像東南方向發現賊人的蹤跡,皇上很可能就在其中。」一個侍衛過來匯報,身上的血跡凝固,傷口隱約能看見翻著的皮肉。
「好了,你先下去養傷吧。」林曉不忍,都是爹媽養的,誰也不比誰的命差。「昊天,你命人再去探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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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冷冷的灌入袖口,衣領。林曉凍得有些發僵,大口的哈著氣等帶著昊天的消息。路邊的茶社中,簡易的茅舍不能御寒,灶上炖著的茶壺滾燙的冒著熱氣,給這寒冷的冬天帶來一絲溫暖。
周圍的侍衛謹慎的觀察著來往的商人,隱隱的給林曉帶來了壓力。真想將這些木頭疙瘩按下慢慢的喝茶,這些木頭還閑自己不夠引人注意嗎?
「娘娘,」
林曉急忙站起看著面前奔跑過來急喘的昊天,「怎麼了?」
「回娘娘,有人看見,那群人進入前方的山谷就消失了。」昊天急促的喘著氣,長時間的奔跑終于可以休息一下。急急的灌上一口茶,「娘娘,我帶人闖進谷中,你放心,我定會把皇上安然無恙的救回來。」
眼中的堅定讓林曉有些心安,能當上侍衛長還是有真功夫的。睿智的青年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如若龍天有何意外自己肚中的孩子怎麼辦,自己又怎麼辦?
「昊天,山谷形勢如何,你可得知?」心中總是矛盾,跟著自己不會功夫,難免會礙手礙腳,但是不去,心中更是不放心。很多時候養成親力親為的習慣,看來真的不好。
昊天早有準備,掏出懷中的草圖,簡單勾勒出幾座山的模樣,中間的山谷標明了幽隱谷。「娘娘,您看。」四面環山,山中隱約可見溪流,不禁有些高看昊天幾眼,這家伙還是畫家?有些不簡單啊。
「娘娘,屬下估計這些人就藏在這幽隱谷間,」昊天肯定的指著中間的山谷。「屬下已命人告知大將軍。請娘娘耐心等待。」
路過的百姓看著這群臉上露出暴戾神情的侍衛,紛紛躲避著。
鳳陽皇帝遇刺的消息看來世人並不知曉,林曉點點頭,很滿意昊天的辦事效率,「一切由你決定吧,我只想救回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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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山洞,紅彤彤的火把冒著黑煙,坐上的枯骨老人重重的咳著,臉上略帶疲憊之色。黑色的斗篷包裹著枯瘦的身軀,慢慢的顫抖。
「主人,要不要讓賈神醫給您瞧瞧?」堂主緊張的看著重咳的主人,年關將至,主人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
「無妨。」輕輕擺擺手,老人虛弱的發出渾濁的聲音,「有天女的消息了嗎?」。疲憊的神態,找了天女一輩子,此刻心中竟然有了疑問。自己的堅持一輩子的難道是一場空嗎?
「回稟主人,賈神醫說尋求天女可遇不可求,上天自有安排。」緊張的對著老人回話,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言行惹怒這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
「找的時間托的越來越長了,我怕等不到那個時間了吧。」冷冷的笑著,慢慢的直起身來。咳嗽的嗓子也在慢慢的恢復,臉上的疲憊之態也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