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巍亦的眉頭蹙在了一起,遲疑了一下,用一種很平緩的質疑說道「你怎麼在這里?」
「我來看孩子,我當然是在這里,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住在了媳婦的家里面,這樣沒出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許巍亦的父親當著蔚恬墨的面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任何人,話還是想說就說出來了,反正沒有什麼話是入得了耳的。
「既然,爸爸來了,就上去吧。」蔚恬墨開口,然後是打著圓場的,雖然她也不怎麼喜歡許巍亦的爸爸,但至少她和他沒有拉破臉,所以……。
許巍亦的爸爸看了一眼蔚恬墨,依然是那一種瞧不起的樣子,這一點其實很讓蔚恬墨抓狂,但算了,怎麼說,他也是一個長輩,自己也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許巍亦移動腳步,是已經不想在說什麼,覺得說什麼都是一種廢話。
電梯里面,只有他們三個人,氣氛是很不好的,甚至是有一點緊張。
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許巍亦和蔚恬墨都還沒有說話,許巍亦的父親好像是早有預謀很認真的說道「你又不是上門女婿,你又不是沒有房子住,你有必要在這里嗎?」
許巍亦父親的話不大聲,但足夠讓正抱著孩子出來迎接他們,蔚恬墨的媽媽听見。
蔚恬墨的媽媽抿了一下嘴,招呼都懶得打了,直接抱著孩子也進去了,本來他們兩親家關系就不好,想想許巍亦和蔚恬墨結婚以來,他們兩親家說的話或許一百句不到。屋子里面是女乃香味,還有孩子屎尿的味道,這樣的味道讓許巍亦的爸爸一走進來就蹙了一下眉頭,反正是不怎麼舒服,但這樣的狀態已經是要讓許巍亦的忍耐到極致。
「我去把孩子抱出來,許巍亦你給爸爸泡一杯茶。」蔚恬墨移動腳步,然後走到自己媽媽的臥室,臥室里面還有爸爸,蔚恬墨看著爸爸穿戴整齊,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被蔚恬墨的媽媽拉住「別人都不喜歡我們家,我們為什麼要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蔚恬墨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連忙將門關上,想著本來全家人都知道許巍亦的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但事情做出來後還是讓人接受不了。
「但在我們家,于情于理都該出去迎接一下。」蔚恬墨的爸爸很在乎禮數。
「你出去迎接,人家說不定還把你說得狗血淋頭,蔚恬墨你自己將孩子抱出去,讓他看了孩子早點走,我們這里廟子小容不下這尊大神。」蔚恬墨的媽媽想起剛才許巍亦的爸爸說的話,她就是異常的不舒服,好像許巍亦在他們家還不對了,早上他還沒起來,她就將早餐做好,他工作到半夜,她還去給他做夜宵,這樣伺候著他,還錯了?
「好了好了,爸你也不要出去了,晚上我和許巍亦請你們在外面吃好的。」蔚恬墨開口,其實知道許巍亦其實也很難做人,遇見這樣的爸爸,想想他們家那面真沒有什麼親情。
「來,爸爸你看看這個孩子吧。」蔚恬墨的臉上是笑意,但許巍亦卻將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里,除了孩子喂女乃,許巍亦很少讓蔚恬墨抱著孩子,好像是蔚恬墨生完孩子以後,腰就經常酸痛,所以,自然而然的養成了習慣,不想讓蔚恬墨抱著孩子。
許巍亦的爸爸將孩子接了過來,動作很規範,這樣的狀態讓許巍亦詫異了一下。
「取了名字了嗎?」許巍亦的爸爸開口,逗著孩子,這個時候他的臉上卻還是和藹。「沒有,等著安才捷的事情過了以後,我會讓外公取的。」許巍亦很冷淡的開口,如果此時自己的爸爸說要給孩子取名字,他是肯定不願意的。
許巍亦的爸爸點了點頭,然後將孩子放到蔚恬墨的手里,將一樣東西模了出來,也是一把金鎖,和許巍亦外公的緊鎖相比,還要大一點。
「保佑我這大孫子,長命百歲。」許巍亦的爸爸一直是和藹,這樣的狀態讓蔚恬墨的臉上也出現了笑意,其實也許人還是有著好的一面,或許是他們忽視了。
「謝謝爺爺。」蔚恬墨抱著孩子,然後臉上是笑意,然後將金鎖掛在了孩子的身上。
許巍亦的爸爸看了看手腕上面的時間「我只是抽空過來的,我現在要走了,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許巍亦的爸爸話語說得是很認真的,但這樣的話讓許巍亦冷哼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在出什麼事情,對了,你難道忘記了,就算是我出了什麼事情你也不會出馬,所以有事沒事我都不會找你的,今天還是很感謝你送孩子這一把鎖。」許巍亦淡淡的開口,臉上居然還掛著笑意,似乎還是在說著一件高興的事情。
許巍亦的爸爸望著許巍亦許久,然後點了點頭,移動腳步走了出去,蔚恬墨將孩子的小手微微的抬高,然後說道「來寶貝給自己的爺爺做個再見。」
蔚恬墨的這個話,讓許巍亦的爸爸轉了一,臉上帶著了一點笑意。
將門關上,蔚恬墨的爸爸媽媽在這個時候才走了出來,但蔚恬墨媽媽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想起剛才許巍亦爸爸說的的話,心理面就不是一個滋味。
「爸爸媽媽,今天晚上我們去吃粵菜,粵菜不怎麼辣,蔚恬墨也能吃一點。」許巍亦開口,然後臉上是笑意,對于剛才的事情,他想著大家還是絕口不提。
蔚恬墨的媽媽點頭答應了,然後晚上許巍亦叫保姆來將孩子照顧一段時間,也算是讓他們去輕輕松松的吃一頓飯,至從這個孩子出生了以來,大家都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粵菜館的生意很好,從大廳走到包房的時候,全部都是吵鬧的聲音。
許巍亦點好菜,然後給蔚恬墨的爸爸倒了一杯茶「今天我爸爸的事情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許巍亦對于蔚恬墨的父母是很尊敬的,也很羨慕他們的家庭。
蔚恬墨的爸爸笑了笑,然後說著沒事,還說著,現在當官的有幾個是沒有脾氣的。
但將茶倒到蔚恬墨媽媽杯子里面的時候,蔚恬墨的媽媽還是臉色不怎麼好,越想越覺得不舒服,想著自己帶著孩子,還要照顧這個姑爺,還錯了,還被親家這樣的說。
許巍亦看見蔚恬墨的媽媽的臉色,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個禮盒,這個還是許巍亦剛才在將車子停好後,在商場里面買的。
「媽媽,這是我剛才在商店里面看的玉,你看看怎麼樣。」許巍亦將禮盒打開,然後示意了一下蔚恬墨,但蔚恬墨卻愣在了原地,被叫了幾聲後,才將那玉佩戴到了自己媽媽的頸子上。
「等下一次我去法國的時候,我給爸爸看一塊表。」許巍亦坐到桌子上面,其實對自己今天爸爸說的話,他也是不高興的,雖然沒有想到會說這些,但……。
「算了,我家的姑爺,這些東西你還是給我少買,不然你家的官老爸還以為我們家貪了你家不少的東西。」蔚恬墨的媽媽說話有點尖酸刻薄了。
許巍亦笑了笑,對于蔚恬墨媽媽的脾氣,他是已經領教過的了,反正就是火炮,開始放的時候是 里啪啦也不管,听見的人是不是能接受,但說完後,心情也就好了。
蔚恬墨的爸爸拉了一下蔚恬墨的媽媽,喊她不要說了,畢竟今天得罪她的不是許巍亦。
蔚恬墨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本來想說什麼的,但這個時候,服務員端菜進來了,也這個時候將氣氛調節得舒服了一點,至少很長段時間里面大家都沒有說話。
吃著粵菜,一桌子上面異常的安靜,蔚恬墨沒有吃幾口,就將筷子放下,看著自己媽媽的臉,她就有點不舒服,遲疑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說道「媽媽我和許巍亦想搬回家去住,家里面實在是有點小,你看看最近涼台上面曬尿布都不怎麼合適了。」其實蔚恬墨知道這個時候確實不能說這樣的話,但這個時候不說,這段時間自己的媽媽會給不少的臉色給他們兩口子看。
蔚恬墨的媽媽眼楮睜得有點大,一下子將筷子仍到了桌子上面,這一下子是說怒了她。
「剛才許巍亦的爸爸不就是給了你一把金鎖而已,這樣就將你收買了,那明天我去給你買一把大的,你就滿意了,你難道真的以為許巍亦在我們家是倒插門的?」蔚恬墨的媽媽望著蔚恬墨,眼楮的眼神是怒氣,說話的語速也是加快了的,而許巍亦的臉上是驚訝,因為沒有想到蔚恬墨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確實讓他是驚訝的。
「你們在我的家住起,沒有叫你們給一分錢,我還要做牛做馬的給你們帶孩子,好話沒有撈到一句,卻被你這樣的說著,許巍亦姑爺我這個老太婆有哪點是對不起你的?」蔚恬墨的媽媽是激動了,看來今天是真的被氣得不輕。
「蔚恬墨你不要說了。」許巍亦拉住蔚恬墨的手,這個女人是不是生了孩子後,做事情更沒有分寸了,明明知道今天將話說出來是這樣的結果,還要說。
「媽媽,這件事請是我和許巍亦商量了幾天的事情,本來家里面小,再過段時間我就要去上班了了,到時候你一個人照顧孩子也不容易,本來我和許巍亦一直想請一個有經驗的人來看著孩子,但家里面還能住下保姆嗎?我們小區一直都是陽台挨著陽台,我們每天晾曬這麼多的尿布,隔壁的鄰居不說話,我們自己也該自覺,在說了別墅那面寫的是我的名字,你有必要這樣的在乎著許巍亦的爸爸怎麼說嗎?」蔚恬墨顯得激動了,想起剛才許巍亦的討好,自己的媽媽還是這樣的臉色,她覺得自己不大義滅親,這件事請沒完沒了了、
「其實今天我和蔚恬墨還在說,等一下回家的時候就和你們二老說,但沒有想到自己的爸爸會在樓下等我,而且我們商量的事情是,想讓你們二老一起到別墅去,我的公司馬上要開始了,家里面我會在多請一個保姆,媽媽你在家里面也不用做什麼事情,你也該享享清福了,您們看這樣好嗎?」許巍亦的話語當中還是帶著懇求。
「這事情我們要考慮一下,我們又不是什麼零件,里面哪里需要就把我們往哪里趕。」蔚恬墨的媽媽反正是氣沒有順,但想起蔚恬墨說的話也是事實。
「而且別墅那面空氣也好,我覺得對孩子也要好一些,而且那面有活動室,爸爸還可以在那里喝點茶,和那些老年人聊聊天,媽媽也沒有這樣的累。」許巍亦這個時候就是唱白臉的人,既然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樣的地步,還不如將事情拿下。
蔚恬墨的媽媽有點心動了,想想自己家的屋子是有一點小了,而且自己家的姑爺是有那麼一點的名氣,在這個小區出上出下的是有很多人都在嚼舌根了。
「我看這樣可以,我每天在家里面雖然是自己的外孫,但也被燻得不行,別墅那面有院子,空氣也好,我和你們過去吧,等你們媽媽想听了,她自己在做決定吧。」蔚恬墨的爸爸反正是叛變了,而且覺得今天許巍亦的爸爸說的話也是父母正常的思維,畢竟許巍亦的身份在那里,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
蔚恬墨的媽媽臉色是不好看了,但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畢竟這樣的狀態說什麼也是她的不對,但想想也好,在那面房子是寫著自己女兒的名字,也不用低頭做人。
「好吧,明天你就找人來收拾東西,但我可說好了,在那點我只照顧孩子,做飯什麼事情你們都找另外的人,我和你爸爸年齡都不小了,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體力。」蔚恬墨的媽媽就算是答應了,都在給自己找著台階,但今天她說的話,做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正是想起許巍亦的爸爸就不高興,不過是一個當官的,說到底還是人民的公僕!
這件事情算是完美的解決了,許巍亦和蔚恬墨都松了一口氣。
夜色降臨了整個城市,霓虹點綴著所有的美麗,甚至是絢麗。
許巍亦和蔚恬墨手拉著手散步著,蔚恬墨的臉上全是滿足,平日里她的口才是說不過自己的媽媽,但這一次沒有想到能將事情做得這樣的好。
「你今天真是嚇死我了,如果你激怒了你的媽媽說不定,你媽媽又要拿著碗朝我仍來。」許巍亦刮了一下蔚恬墨的鼻子,想起上次煙灰缸的事情,他還是心有余悸。
「我媽媽才不會,我媽媽今天只是看不慣你爸爸的嘴臉,再說了,這種事情不是我去說,難道是你去說?那我媽媽更不會答應的。」蔚恬墨和許巍亦手拉著手,他們兩個人至從孩子出生了以後,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散步了。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啊。我覺得我必須給你獎賞。」許巍亦的話語一落下,然後在蔚恬墨的嘴巴上面親吻了一下,甚至下一秒還來了一個法式的接吻。
蔚恬墨回應著,也只從遇見了許巍亦,才覺得這個世界是這樣的美好,一切都是那麼的舒心。
松開蔚恬墨的嘴唇,許巍亦的電話在這個時候很不是時候的響了起來。
蹙了一下眉頭,望著電話上面的名字,是肖愁,他想著肖愁如果此時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將肖愁罵一頓,有些口氣不好的將電話接通,許巍亦的手還是拉住蔚恬墨,想想兩人孩子都有了,還這樣的濃情蜜語的,原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哪個女人的身上浪費時間,想著的他倒是很願意在蔚恬墨的身上浪費自己的任何一點點的時間。
肖愁在听見許巍亦的聲音後,遲疑了一下,想著自己是闖到了炮眼上面了?許巍亦的口氣是這樣的不好,所以肖愁拿著電話停頓了很久才說道「老板,明天Kim下葬你去嗎?」
肖愁叫上了老板,是想著許巍亦不要等一下發了神經罵他。
許巍亦沉默一下,轉身望著蔚恬墨,沒有掛斷電話的問到蔚恬墨「明天Kim下葬,你覺得我應該去嗎?」許巍亦想著Kim其實最不想看見的是他,他覺得完全有必要讓Kim在這世界上面的最後一眼都是帶著不高興的。
蔚恬墨遲疑了一下「我覺得你該去,Kim的父母本來就不怎麼喜歡Jasmine,Jasmine的身邊也沒有什麼親人,而且她現在懷著孩子,萬一有什麼事情你過去也好有個照應。」
蔚恬墨其實在這個時候已經不討厭Jasmine了,也沒有什麼事情是好討厭的。
「明天幾點,你過來接我。」許巍亦笑了笑,有時候他覺得蔚恬墨真的有神奇的力量,想著這樣的事情,一本作為老婆的很多都是沒有打算讓自己的老公去的。
掛上電話,許巍亦望著蔚恬墨「我覺得還好,還好Jasmine這一次懷著孩子,就算是苟且偷生她都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上次我听肖愁說,Jasmine直到Kim死了以後,她才知道自己對Kim的感情。」許巍亦說這樣的話,其實想說他們兩個是幸運的,至少彼此都在的時候,還知道彼此都是愛著對方的,也知道對方的重要。
「但當時Kim真的太沖動了,如果沒有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蔚恬墨其實都一直不敢回想自己被綁架的事情,想著安才捷還是留學過的,做出來的事情豬狗不如。
「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很多事情也沒有必要在說下去。」許巍亦開口,其實說起Jasmine的事情,心理面就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酸楚,本來都以為幸福了,但幸福就這樣走了。
街道上面的霓虹將兩人的影子拉得修長,許巍亦望著天空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只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用很嚴肅的表情望著蔚恬墨「昨天我去問了醫生了,他說我們兩個可以行房了,你居然還騙我說還要等三個月,你是不是打算讓我變成太監?」許巍亦的聲音很委屈,前段時間他們是分房睡,這段時間因為孩子是睡在了一起,這樣更痛苦,原來看不到可以不用去想,現在是看的到了,還模得到,就是得不到,還不如分房睡。
蔚恬墨的臉上出現了笑意,沒有回答許巍亦的問題,反正繼續的走著,喜歡看許巍亦這樣抓狂的樣子,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樂趣。
「今天晚上你不答應我,我準備可是要上強的了。」許巍亦的話語帶著認真,然後想到了什麼「對了,你上次為了勾引我,買的性感薄沙睡裙一直都沒有穿過,你今天晚上倒是可以穿給我看看。」許巍亦的臉上是壞壞的笑意,想想當初蔚恬墨勾引他的時候,他怎麼還裝著清高啊,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後悔莫及。
「我看看我的心情。」蔚恬墨開口,但想著今天晚上又將孩子抱到他們屋子里面睡,想看看許巍亦暴跳如雷的表情,想想蔚恬墨的臉上就出現了笑意。
夜色還是繼續著,有的人幸福著,有的人卻悲傷著。
Kim的靈堂里面正在做著儀式,這是這麼多天以來,Jasmine第一次出現在靈堂的大廳里面,和Kim的父母坐在一起,感謝著到來的賓客。
但Jasmine還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偶爾想起了,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平日里面Jasmine覺得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都很少流眼淚,包括許巍亦的事情,但Kim的死,或許要將他一輩子的眼淚都要流光,然後一點點都沒有了。
儀式完了以後,Jasmine站起身,又往靈堂的偏廳走去,在不多看看Kim一眼,以後或許真的只能在夢里面相見了,然後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偏廳很安靜,Jasmine走到冰棺旁邊,然後拿出梳子,認真的給Kim梳頭。
「原來你說,要為我為你剃胡須,但看來沒有機會了,誰叫你在我們兩個結婚的那一天你將胡子剃得這麼干淨?」Jasmine努力的笑著,害怕自己掉眼了,因為害怕自己的眼淚掉落在Kim的身上,老人說著,這是一種很不吉利的表現。
「本來我們還沒有商量好,要去什麼地方蜜月,但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去西藏吧,那里干淨,人杰地靈的。」Jasmine繼續說著,繼續整理著Kim的頭發,只是眼淚這樣的東西,似乎是想克制,但還是克制不住的,還是痛苦著的。
「哦,對了,孩子的名字我還沒有想好,我剛才听你家的保姆說,其實你已經取了好幾個名字,就等著孩子出生的時候選,哪天我到你的書房去找找,但你不能只寫男孩的名字,誰知道會不會是個女孩啊?」Jasmine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現在覺得最欣慰的一件事情就是,還好,還好我們當初拍了結婚照,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出我們合照來,現在看看你,你還是很帥的,只是為什麼我當初沒有發現呢?」Jasmine繼續說著,其實每一次說的話都是讓自己的心里面滴血。
「其實你的死,真的是我害的,如果我當初沒有愛得這樣的偏激,如果我當初沒有因為蔚恬墨懷孕抓了狂,我就不會做出這麼多害人的事情,我就不會和安才捷狼狽為奸,也不會最後幫著安才捷做著其他的事情,更不會後來想通了,居然又幫了許巍亦,惹怒了安才捷,Kim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就現在這樣,知道我的心里是有你的,那該多好啊?」Jasmine笑著,其實想將很多話都說出來,原來的他們對話太少了,似乎是一個人在說,一個人在听,一個人熱情的討好,另一個人高傲的冷漠。
只是現在不管Jasmine說在多的話,听見的還是沉默,還是Kim的沉默。
外面出現了敲門聲,是Kim家的保姆,說著有警察找她。
Jasmine的背部僵硬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將門打開,只是不知道警察找她干什麼,在這個時候,在這樣的環境下面,難道不願意給一個喘息的機會?
「你好,是這樣的,因為安才捷的案子涉及到了你的很多事情,我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方便來打擾,但後天安才捷的案子要開庭了,你會作為證人出席,希望你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警察淡淡的開口,然後將開庭的通知單拿給Jasmine。
Jasmine接了過來,臉上是一種淡然,好像現在的她是任何東西都惹不起情緒來。
再次將門關上,Jasmine坐到Kim的冰棺旁邊,然後將剛才警察給她的通知書拿了出來。
「安才捷要判刑了,但我不知道這件事請會變成什麼樣子,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更不會讓他家里面的人幫什麼忙,他要不在監獄里面過一輩子,要不就死在那里」Jasmine的臉上是一種肯定,這似乎就是她唯一能為Kim做的事情。
天亮了,秋季的太陽少了一點點的溫暖,雖然還是帶著陽光的橘黃,但此時的事情,就算是陽光在明媚,任何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許巍亦來得還是準時,剛好看Kim的最後一面,然後Kim就要被送進那大鍋爐里面,最後變成白骨,變成青煙,反正一切都不在和這個世界有著任何關系。
將鍋爐的門關上的時候,Jasmine歇斯底里的叫著,然後下一秒就昏倒在了地上。
許巍亦和肖愁連忙上前,只是Kim的父母好像是冷漠了一點。
叫來救護車,將Jasmine送到了醫院,還好,還好孩子沒有什麼事情。
許巍亦在病房里面,然後叫肖愁照顧好她,他要回去看看蔚恬墨,因為明天蔚恬墨會出庭作證,也好,早點將安才捷解決了,似乎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肖愁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覺得明天還是不要讓Jasmine去了,免得他情緒激動。」肖愁望著Jasmine,本來就是一張瓜子臉,現在看來更是消瘦了。
「你覺得你能勸得了她嗎?」許巍亦再次看了一眼Jasmine,然後移動腳步走出了病房,覺得今年真的是一個多事之秋,什麼事情都不能安生。
但願這一次安才捷的事情解決以後什麼事情都好了。
本來前一天還是艷陽天,但卻沒有想到安才捷案子開庭的那一天卻下起了大雨,而且伴隨著的是寒冷,似乎還帶著了深秋的味道。
肖愁送的Jasmine來,而蔚恬墨和許巍亦要晚一點到,在走進法庭的時候,蔚恬墨看見了Jasmine,原來光鮮的一個女人,這個時候是這樣的憔悴。
蔚恬墨主動的坐到了Jasmine的身邊,這個案子安家的人也來了不少,但卻沒有看見許巍亦的外公,想想這件事情許巍亦的外公一定都覺得丟人,只是唯一不明白的事情是為什麼外面會有這麼多的記者,本來是將這件事情已經壓下去了,但沒有想到了還是被媒體這樣的關注。
「為了孩子你還是要多吃一點,孩子是一輩子的事情,我的孩子就是一個早產兒,身體素質就沒有足月的孩子好,所以還是注意一下、」蔚恬墨覺得自己似乎只能說這樣的話。
Jasmine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模著自己的肚子,其實很多事情她懂,要走出來,還是要自己。
開庭的時候,安才捷才出來,腳上和手上都被拷上了,想想他這一輩子或許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似乎還是第一次這樣的丟臉,他的出現也讓閃光燈閃個不停,就算是此時安家的人極力的想壓下去,但還是有很多記者在這里。
一切都按著程序走下去,蔚恬墨被叫到了證人席上面,然後將那天的事情說了一次,但對于自己不知道的,她還是說不出來,在望著安才捷的時候,她突然說道「做事情不想後果,你害的人倒是不少。」蔚恬墨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坐到了許巍亦的身邊,許巍亦笑了笑「你其實還可以將話說狠心一點,我現在是想弄死他的心情都有。」許巍亦的話也是實話,反正想起安才捷他的心里就是一陣陣都不好受。
等著Jasmine上去了,因為懷著孕,她撥了不少的同情分數,而且在說到Kim死的時候,她的情緒崩潰了起來,反正在法官的身上,看見的都是同情。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安才捷在看見Jasmine的時候,嘴角上面出現了冷笑,本來Jasmine以為可以回到旁听席的時候,安才捷的律師卻交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只錄音筆。
Jasmine望著錄音筆,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但最後卻釋懷的笑了笑
錄音筆的內容是Jasmine和安才捷商量打掉蔚恬墨肚子孩子的內容,這個東西Jasmine听過一次,但沒有想到安才捷在最後都要拉一點另外的事情出來。
錄音筆的事情讓蔚恬墨的臉上是驚訝,但許巍亦卻很自然,這個時候蔚恬墨才明白,為什麼那段時間在醫院里面,許巍亦安排了不少的保安在那里。
下面的人更是嘩然,但Jasmine卻緩緩的開口「如果我和你真的是合作對象,你就不會綁架我,而且如果我真的害了蔚恬墨,蔚恬墨的孩子不會出生,還有許巍亦這樣的人會放過我嗎?」Jasmine笑著,其實她什麼都還不怕了,反正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唯一支撐的也是孩子,而且她故意說出許巍亦,就當欠他一個人情吧,等著孩子出生了,她做牛做馬都會報答。
「這是蔚恬墨小姐在醫院的病例報告,上面還要化驗的結果,證明蔚恬墨小姐在住院的那段時間確實是因為被人嚇了藥才會在醫院,而安才捷綁架蔚恬墨也是Jasmine和安才捷策劃的,而Jasmine會叫安才捷綁架她,無非是想讓自己的罪名月兌身。」安才捷的律師真的是一個人才,說出來的話都是可以顛倒是非黑白的。
「怎麼能這樣的胡說!」本來剛才在听見Jasmine和安才捷對話的時候,蔚恬墨是有一點氣憤,本來她是一個做事情干淨利落的人,有什麼事情都擺在桌面上面說,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也算了,畢竟自己和孩子沒有任何問題,雖然是想起有些不舒服,但此時的Jasmine是可憐的,而且她的肚子里面還有一個孩子。
「安才捷不這樣做,他很有可能是死刑或者是無期,但你放心我不會讓Jasmine出事的,本來綁架的事情和Jasmine沒有關系,想想誰願意在自己的婚禮上面當一個逃跑的新娘?」許巍亦開口,然後听著公訴人在那面提出自己的疑問。
蔚恬墨點了點頭,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單純了一點,什麼事情都看著表面,卻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的結果。
案子因為出現了另外的轉折,需要改日開庭,但Jasmine卻要留在派出所,整理一下資料。
許巍亦叫來肖愁,說花錢請律師,然後將Jasmine保釋出來,畢竟Jasmine懷著孩子,這件事情是好辦的,而且此時的安才捷做出這樣的事情,看起來是聰明的,卻不知道自己是自己挖坑將自己埋葬了,因為這件事情,只要他出面作證,然後安才捷又出事了假的證據,擾亂法庭的次序,又要罪加一等,聰明的人永遠做聰明的事情,笨的人永遠做笨的事情。
在車上,蔚恬墨的心情是想起有一點那麼的復雜,想不到當時自己孩子要掉的事情,不是自己的身體不好,原來是和Jasmine有關系,而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
望著外面倒退的風景,蔚恬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許巍亦和她離婚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而不是因為王長勝那不小心的一吻。
現在這樣想起來,任何事情似乎都有了一個能解釋的余地,當初想起來覺得這個男人是狠心的,還覺得他的離婚是莫名其妙,自己還想著自己是委屈的,但在這個時候,心理面是甜蜜的,那一種暖流將全身都幸福著,這個男人做了這麼偉大的舉動,居然都不邀功。
「你上次說離婚是不是因為想好保護我,因為那段時間Jasmine經常來看我,你防不勝防?」蔚恬墨笑著,雖然這樣的手段有點可惡,還有點不可理喻,畢竟婚姻是兩個人的,但許巍亦卻一點都沒有商量,說著離婚就離婚,雖然這樣想著,但心里面卻是暖暖的舒服著……有些東西不用言語,只要明白就行了。
「你今天晚上讓我行房我就告訴你!」許巍亦抿出笑意,之前的事情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