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顧家大宅燈火通明,樓上樓下人影攢動。滿室都是緊張濃郁的氛圍。佣人們畢恭畢敬的站在樓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整棟大宅里除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和器械踫撞出的輕響聲,听不到其他一絲雜音。
站在床邊的顧亦辰沉著臉,目光冰冷的緊緊望著躺在床上的人。眸光間有太多情緒,自責、糾結、不解、不安……讓人根本不知道那種才是他此時內心的真實感受。或許他內心此刻正是五味陳雜。白羽凡檢查完後,推了一下呆愣的顧亦辰示意他出去。
「爺爺,怎麼樣了?」顧亦辰靠在牆上,吸了一口煙,煙霧順著他說話時微動的嘴角飄向空中。煙霧繚繞中的他看起來有些頹敗,失意。
「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而且也越來越平凡了,現在雖沒生命危險了,不過以後不要在刺激他了,等他醒了之後,我會和他說,帶他到馬爾代夫那樣的地方去頤養天年。」白羽凡的話雖說得很委婉,可是顧亦辰一听便知情況。
「難道沒轉圜的余地了嗎?國外的技術應該會更好」顧亦辰睜著暗紅的雙眼望向天花板,沙啞的呢喃著。
靠在牆上的白常,偏頭看了顧亦辰一眼。有些答非所問的說著「爺爺,說過他只想要在自然中慢慢老去。不想在沉郁的白室中漸漸逝去,還是讓他去想去的地方吧!」白羽凡是顧老爺子一手栽培出來的。是多年前顧老爺子在風雨中救下了這個棄兒。雖然沒讓他姓顧,可白羽凡也算是半個顧家人,與顧亦辰雖沒有血緣關系,兩人卻是親如兄弟。更不用多說,顧老爺子對白羽凡的意義。
「哥,雖不知道今天你和爺爺說了什麼,但是,我仍相信爺爺一切都是為了你,我知道有些話我沒權利說,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和爺爺發生誤會。你知道你和爺爺對于我的意義。今晚我會守在這里。」說完拍了一下顧亦辰的肩就走進了顧老爺子的房。
清冷的走道一時之間只剩下顧亦辰一人,他那鷹隼的眉頭緊緊的蹙成川字,復雜的眸光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堅毅的下巴兩側的下頜骨隱隱的突了出來。黑色襯衫也只是隨意的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胸前一小片古銅色的肌膚。形單孤影的他靠在牆上頗有些落寞。
忽的,聲控走道也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只剩他那食指與中指之間,那根未滅的煙頭在暗中一閃一閃。就像是滿天繁辰里一顆獨閃的孤星。黑暗徹底將顧亦辰圍住,越發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更是不知他在想什麼。此刻的他,就像黑夜里的一頭獵豹,隨時都會發起攻擊,周遭的冷冽的氣氛足以威懾四方。
突然,一陣好听的鈴音劃破了暗夜,整個走道瞬間明亮了起來。只是,顧亦辰沒有要接的意思,仍是一動不動的靠在那里。手指間的煙頭已經燃盡,正在灼燒著他的手指,他卻絲毫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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