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黑色星期一警報
八月初的第一個星期一,d市監獄女號內接連爆發大事件︰
黑色星期一1號警報︰「青蛙王子情殺案」!!
監獄里最緊張的時刻,莫過于清晨起床後排隊如廁。俗話說「人有三急」,其中最急的還是早晨起床後的排泄。積攢了一夜的屎尿都要在這種時候清除,而且是火上房子般地刻不容緩。糟糕的是中國人多,無論在哪里上廁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滿為患的災難同樣發生在現代監獄里,號里擁擠不堪是個永久性的狀態,而早晨上廁所就好比一場生死大逃亡,為搶蹲位而大打出手事件時有發生。即便搶到了蹲位也不是最後的勝利,因為每個人大便的時間只有幾分鐘甚至更短,規定時間內完不成排泄,就應了那句話「吃不了兜著走」——必須立即起身給下一個讓位,否則就會遭到棍棒驅逐……
這種普遍現象在這座監獄里就更顯突出。因為這座監獄是日偽時期修建的一座秘密軍火庫,高牆碉堡,壁壘森嚴;暗道密室、令人眼花繚亂。「鬼子」果然名不虛傳,他們就是詭詐啊!甚至建築都搞得迷宮般神秘莫測,即使常年工作在這里的獄警,有時候都會在樓道里暈頭轉向,找不到出口。與此同時,你又不得不對日本人對建築質量苛求產生敬畏,這樣一座普通建築,六七十年的風風雨雨並沒有使它完全頹廢,外觀堪比諸多新建築一般堅固且賞心悅目。是的,從外面看這坐監獄還以為是一座豪華的住所。但是,鬼子無論怎樣詭詐,到底還是沒有料到我們的人口會發展這樣神速,當年完美設計唯一缺陷就是廁所建的太少了!更沒有料到這里會變成一座人滿為患的監獄,而監獄里廁所嚴重緊缺會出大事情的呀!
咳,這些該死的鬼子!
這座建築外圍是一圈四米高牆,高牆上雙層鐵絲網,]字形樓房,一正兩廂,三面相連,大門也與樓體相連,二層之上設有密封天橋。如此,這座樓房可以稱之為「圈兒樓」,可以通過天橋在樓道里繞圈子玩。
女監設在西廂二三層,每層三個號房,共六個女號。廁所呢,很奇怪地設置在二三層之間的樓梯之間︰三樓的人像上廁所往下走半層,二層的人則要往上走半層,呵呵,鬼子道!
號房不多卻經常性的關押著一百多名女犯,這些女人只有一間廁所可用。
問題就出在這里,星期一的早晨,兩名女犯為爭蹲位而大打出手,竟然使出了江湖中早已失傳的「鎖喉」絕招——相互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不放,直至一個當場氣絕,另一個也昏厥在地,口吐白沫……
獄中凶殺案,這還了得!整個監獄沸騰起來,傳說紛紜,不一而足。
獄警叫來幾名持槍武警戒嚴西廂女監,然後將兩個凶犯抬到醫務室搶救。
僅僅是為了爭蹲位就下死手妄圖殺死對方嗎?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女監獄警立即招手調查,找過幾個目擊者聞訊後才明白——爭奪蹲位是假,她們之間是「情殺」!
情殺?女監里都是女人,男獄警不得允許都不得入內,那里來的情人呢!莫非是同性戀引起的爭端?
不——她們兩個是為了爭奪一只青蛙!也就是說,她們的所謂「情人」是一只蛤蟆!
一只青蛙,我的天耶!!
這兩女人都非等閑之輩,她們是1號房里重犯,兩個人犯得是同樣的罪︰嚴重傷害、殺人未遂︰一個將自己的愛人用硫酸潑面,致使雙目失明,五官全毀;另一個更厲害,閹割了自己的丈夫並將那話兒藏匿起來,至今「打死也不說」其下落……
難怪搞得一死一傷,如此慘烈監,原來她們都是犯有殺人前科江湖女俠。
黑色星期一2號警報︰女監犯人私下懷孕!
這個密報來至3號牢房,是一個叫展輝的女犯偷偷向獄警舉報的︰千真萬確,李靜華真的懷孕了!她已經兩個星期沒有月經,喜食辛辣,時常嘔吐……
「反啦!監獄里竟敢懷孕……」被女犯們稱之為「季媽」的老獄警季偉紅,震驚之余,大聲喊叫起來︰「喂,知道男的是誰嗎?」
「男的?」展輝搖了搖頭︰「我們女監里都是女的哪有男人噢!」
「沒有男人怎麼會懷孕,出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在瞎編啊,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季媽,再給我個膽子,展輝也不敢向您老人家傳遞假情報啊!那豈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我活膩了是不是?」展輝拍著胸脯說︰「如若有假,您給我加刑10年毫無怨言!」
「如果真的……」季媽傻眼了,兀自做到椅子上嘟噥著︰「這可是天大漏子啊!你們那個號子歸我管,這是丟飯碗的大事故啊!他媽的,今兒是什麼日子呀!」
黑色星期一3號警報︰殺人魔王「雙刀老太婆」駕到!!
警笛聲撕破了酷熱下午的平靜,一輛囚車風馳電掣地駛進監獄大門。
這位新來的主兒,是離奇的「婆媳情殺案」主凶秦淑華——一位六十多歲的婆子,竟然手使雙刀砍瓜切菜般地切下一男一女兩個腦袋……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水滸》年代倒也不足為奇,什麼孫二娘、扈大嫂,殺人如草芥,砍幾個腦袋還不是小事一樁!然而,這是21世紀太平盛世,如此雙刀剁肉餡子般地殺人案堪稱驚天大案了,何況凶手又是個年近古稀的老太婆!
這老人為什麼如此凶殘地殺人?而且對方又是自己兒媳、孫子的母親,而她,一位瘦弱矮小的老太婆,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看上去一副慈目善面的樣子,無論如何也與凶殺不搭界呀!更甭說連殺兩人,其中還有一個身高1.8米的壯年大漢!
「婆媳情殺」,讓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在兩名武警的攙扶下,她緩緩走出囚車。帶著手銬的她在地上連墊幾步才站穩,如果不是武警在攙扶著,她一定會坐在地上。她面色蒼白,石雕般冷冰冰毫無表情。花白的頭梳理得很整齊,上穿一件嶄新的藍褂子,但是,下邊褲子好像沒來得及更換便遭拘禁——一條灰色的褲子幾乎被污血染成深紅色,淺藍色的布鞋也是污漬一片。
正置下午放風時間,幾百名囚犯們被獄警擋在操場外圍或樓道里,不準大家接近這個傳說中的「雙刀老太婆」,以免發生意外。
她呆呆地站在監獄院子里,像一根木樁子。刑警和獄警忙著辦理交人手續,兩個看押的武警也躲到樹蔭下吸煙,似乎並沒有把這個殺人魔王放在眼里。
是的,她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可怕,心若死灰,甚至氣息皆無,完全是一具個行尸走肉的模樣。
可是,當你知道她一夜之間連殺二人並楞將兩顆活人的腦袋砍落于地,你怎能不對她望而生畏,心驚膽戰!
這座監獄里關押著行行色色的罪犯,其中不乏殺人凶犯、江洋大盜或黑社會流氓打手等等,然而,面對如此傳奇老太,他們也不得不甘拜下風,暗稱「前輩」者也!
黑色星期一4號警報︰女廁便池里伸出色魔爪!!
俗話說「禍不單行」,白日里頻頻出亂,夜里鬼魂也鬧事。午夜時分,驚魂未定的人們剛剛進入夢鄉,一陣悠長而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了監獄寂靜的夜空。
這是一座被高牆緊圍的連體圈樓,仿佛甕中建築,攏音效果非常好,幾乎可同天壇的回音壁媲美,靜夜里有人大聲咳嗽全樓的人都會听得到。可想而知,一個受到驚嚇的女人在半夜里的尖叫會是何等驚心動魄!
整座樓像爆炸了一樣,「轟」地開鍋了,人聲吵雜,叮叮當當亂成一片。
當值班獄警循著叫聲跑進三樓女廁後,看到一個起夜的女犯倒在女廁地上,尿的濕漉漉褲子還沒有提上,肥碩的無遺。由于驚嚇過度,她臉色蒼白、雙唇青紫,四肢抽搐不止。值班女警叫來幾個值夜班的獄警,在女廁里外搜尋了一遍,什麼可疑跡象也沒有發現!
醫務室里,清醒過來的女犯吞吞吐吐地獄警,說︰「他……模我!」
「他——是哪一個?」
「鬼啊!我遇到鬼啦!」女犯恐怖舞動著雙手,聲嘶力竭地叫著︰「他從便池里伸出一只大手,在我的上模來模去……」
「去你媽的!你是在做夢吧?」獄警于池是個近四十歲的女人,說話粗魯且態度蠻橫︰「你那臭有什麼好模的?便池里邊是下水道,怎麼會藏住人呢!」
女犯剛剛親身經歷,明明白白地被一只大手模了,听獄警如此說法著實有些難以容忍︰「于姐呀,你肯定對我的沒什麼感覺,那是因為你是女人!而男人……」
「你不是說撞上鬼了麼,怎麼又出來男人了?你看清是哪個男人了麼?」
「咳,女監里哪來的男人,就是鬼魂嘛!您也知道這里邊經常鬧鬼!」
「都說鬧鬼,可是誰也沒有抓到真憑實據。算啦,胡亂傳說罷了!」于池知道問不明白什麼,朝她揮揮手,說︰「沒什麼事就回去換褲子睡覺吧!別在這里編派鬼故事,也不準到處亂講那些望風撲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