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先生,你說的沒錯,把照片發布到網上的的確是這個人,而且,他在報社登記的名字也是假的,可以肯定,他做的不是因為商業利益,而是預謀犯案!」管翼平靜地說道。
被幾個保鏢鉗制住被迫趴在地上的那名記者听到管翼說的話以後,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祁連御辰倚在沙發上,一只手臂隨意而慵懶地打在椅背上,一條大腿交疊在另一條腿上,半晌後,陡然睜開眼,鷹隼的眸光像是鋒刃的刀面一般,不過一瞬後,歸于平靜,諱莫如深的心思掩藏在那越加深邃的旋窩中,支起上半身,修長的手指拿過桌上的紅酒杯,輕抿一口才啟唇︰「放開他。」
「是。」保鏢恭敬地退在一旁。
坐在祁連御辰身旁的安以景听他的話倒是有些不安和疑惑的皺了皺眉,詫異道︰「辰,你怎麼會有這個閑情逸致管起這些事來?照你們說,他存在犯罪嫌疑,那叫給警方好了,為什麼還要把他抓來給人留下把柄呢?」
「是、是啊,你們這樣囚禁我是非法的,我、我可以告你們!」那名小記者哆哆嗦嗦地說完一句話。
管翼凌厲的眼神掃過那名記者,他便嚇得連忙閉上嘴,「以景,這就是祁連先生找你來的原因。」管翼在一旁解釋。
驀地,祁連御辰站起身,安以景有些搞不懂地看著他,他的腳步在離記者半步的距離停下,大片大片的黑暗和壓迫感籠罩住他的全身,他竭力保持著自己的鎮定,不讓內心的恐懼和膽顫露出表面,他蹲,大手一下禁錮住他的下顎,稍稍用勁,記者便痛的大聲叫喊,滿臉痛苦的神色——
「你要告,我隨時奉陪!但,在走出這個房間之前,你只能選擇生或——死!」囂薄的唇勾起攝人心魄的弧度,卻在一念之間,讓他受到了生死般的威脅!
「你、你要干什麼?」記者驚恐地睜大雙眼,下顎處的痛苦讓他的面部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說!你背後的人是誰!」祁連御辰像是從地獄出來的撒旦,聲音如他的表情已經沒有一絲溫度,直覺就是——他根本不是人!
「我、我不知道……」記者剛說完,下顎的骨頭好像被捏地作響,他痛地額頭滿是冷汗。
「辰,你……」安以景知曉他的本事,卻沒有親眼看到過傳說中那駭人听聞冷肅的地獄修羅一面,看到他臉上狠絕的表情,她心顫地說不出後面的話。
「以景……」管翼輕聲喚她,用眼神交流現在不應影響祁連先生。
「啊……」記者淒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房間,寒磣頓生,記者痛的差點暈過去,身體發虛,虛弱地開口︰「我、我真的不知道,找些照片都是別人寄到我手上的,而且……每次寄來的地方和人都不一樣,這些……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祁連御辰放開了他,起身接過遞來的純手制的方帕,優雅地擦拭,丟下一句,「把他——帶下去。」
「是。」
祁連御辰反身又坐回沙發,隨手又拿起桌上未喝完的法國紅酒,安以景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盯著他俊美無匹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訥訥出聲︰「果然外表是天使,靈魂是惡魔,我終于體會到凌羽溪是多麼的悲慘了!」
「安以景,你可以享受和她一樣的平等待遇。」
「呃……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我來干什麼?」安以景一想到那種生活就後怕,渾身一個激靈,聰明地討好。
管翼拿過手中的資料,簡要地分析了一下現在的主要危機︰「照片事件影響了木易集團的股市,亞太地區股票動蕩較大,啟動媒體干預也不能保證最少直接金額的流失,而祁連財閥在亞太地區的資金產業鏈較為豐富,勢必也會產生影響,如果木易集團股票上升幾個百分點,那麼祁連財閥就要拋掉周邊的股票,如果木易集團股票下降幾個百分點,那麼獲利最大的就是祁連財閥,不免落人口舌,所以,幕後黑手的目的不止是針對木易集團,而是——要讓我們兩敗俱傷!」
祁連御辰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只是眉宇稍稍地蹙動體現了他的重視,安以景無心顧及那些事情,只是一心把重心放在了「木易集團」幾個字上,不好的預感突然降臨,她回過神,憂心忡忡地看向祁連御辰,小心翼翼地開口︰「所以呢?你、你是想要我去見木易澤寒?」
听到她的問話,祁連御辰睜開了眼,聲音如眸光一般平靜︰「以景,你已經逃避了三年,現在,該是去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祁連御辰,我不要……我逃了他三年,你要我再怎麼出現在他面前?現實?!你知不知道現實對我來說有多殘忍?我已經無法承受那種痛苦了……求你,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去見他!」安以景越說越激動,雙手捂住耳朵,慌張地搖著頭,那些詞都已經刺激到了她那根最脆弱的神經,只要稍不小心就會被鋒利割破,她就會徹底發瘋!
祁連御辰看著她的樣子,三年的時間,看來她還忘不了,這些年他們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詞,以為三年後她或許會接受事實,可現在……
在他沉思之際,安以景便快速地沖出房間……
「祁連先生,還要讓以景去嗎?」。管翼自然也明白,目光略顯沉重地問,他們的計劃的確會把她牽扯進去,就怕到時候她會失控。
「嗯。」
「祁連先生,還有一件事,陳帥昨晚從醫院逃跑了。」管翼報告,他其實也是剛剛才听下屬報告,因為怕責怪便把事情隱瞞了下來。
「給我地毯式搜索。」只是低低沉吟了一句,祁連御辰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眉宇之間透著揮散不去的疲倦和隱隱的不安,他理不清這突入而來的不安是因為什麼,他也沒多少閑情逸致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