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城下,漫天的塵沙紛紛揚揚,旌旗招展,天際下,只剩下了董卓那滿是嘲弄的嘶吼聲,在數十萬雙眼楮注視之下,曹操的臉色由黑轉紅,由紅變為醬紫。
一眾諸侯,你看我,我看你,很是無語,對被點到名的袁術、袁紹、曹操三人,滿眼同情。
「董賊,休得猖狂。」曹操不敢應聲,不代表就無人敢動,只見豎著曹字大旗的隊列中,一騎快速飛出,馬匹上,一個滿臉虯須的壯漢高聲大叫著,沖著陣中沖了過來。
看著來人,董卓心頭不由一突,只覺得一股森寒的氣勢遙遙將他鎖定,並以極快的速度攀升著,讓董卓心中,有些發寒。
董卓的武藝,他自己清楚,基本上全部在他那一身蠻力上,雖然說也算是勇力不凡,真要是跟人對決,也就是能虐虐那些個不入流的將領罷了,若是對上那些厲害點的,他就真的是給人送菜了。
「怎麼辦?」董卓心中,頓時有些慌了,逃?顯然不能,兩軍對壘,首要的就在氣勢上,他才剛剛勝了一陣,並很威猛的將袁紹幾人羞辱了一番,士氣正旺,他要是一逃,這點優勢就會在頃刻間消弭無蹤,而更重要的是,他是一軍之主,又怎能不戰而逃?到了這個時候,董卓不由暗暗後悔為什麼自己要跳出來了,握著長槊的手,頓時汗濕津津。
「無恥之徒,妄圖車輪戰嗎?就憑你,還不配我家主公親自出手,讓某家來稱稱,你有多少斤兩,敢對我主不敬。」董卓身後,忽然響起黃忠的聲音,董卓這才,輕吐出一口氣。
黃忠坐下,乃是一匹好馬,雖然不能跟赤兔這樣的馬中王者相較,比起對面諸侯,卻是好的多了♀個時候,諸侯大部分還都算是貧瘠,似曹操,僅有的錢帛都被他用在了招募人手、囤積糧草上了,就連他自己騎著的,也不過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馬匹而已。
漢時,馬匹屬于重要的戰略物資,大漢十三州中,除了與草原有著乾的幽、並、雍、涼四地外,戰馬少之又少,即便是富庶的徐州,所擁有的騎兵,總共也不過兩萬之多,不是他陶謙沒錢,而是他沒馬,這次前來會盟,他也只舍得帶了三千騎過來。
「夏侯惇槍下,不殺無名之輩,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黃忠馬快,在夏侯惇還未沖至董卓跟前兒時,已被黃忠迎上,無奈只得大喝一聲,轉而準備與黃忠進行廝殺。
「南陽黃忠。」說著話,黃忠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刀身上寒芒閃動,已對著夏侯惇當頭罩下。
「喝。」夏侯惇的氣勢幾乎在瞬間便被黃忠壓住,心頭登時一凜,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對黃忠揮來的大刀,絲毫不敢輕視,一聲暴喝,破開黃忠的氣勢壓制,挺著手中的長槍迎了上去。
「靠,老子才剛上場,就蹦出了夏侯惇這樣的猛人,難道說咱的運氣就這麼背?華雄、呂布兩個都還能虐殺幾個小蝦米的,怎麼到了我頭上,就成這樣了?」黃忠沖過他身邊後,董卓就悄然將赤兔後撤不少,看著氣勢不斷攀升的兩個人,口中喃喃的抱怨道,渾然忘了,剛剛的他,是多麼的囂張跋扈?袁術帳下沒人動手,是因為他沒人可用,袁紹麾下沒人出頭,是由于一群人被董卓的舉動搞懵了,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誰敢像董卓一樣指著袁家人的鼻子高聲怒罵?而當他的矛頭又指向曹操時,倒霉的,就換成了他了。
「踫。」
「 嚓。」
場中,兩個聲響幾乎在同時傳出,而後,一聲淒厲的馬嘶聲響徹天際。
黃忠的刀,夏侯惇擋住了,可是刀身上的力道,卻是他與他坐下的馬匹一同承受了,兩人在交錯的一瞬間,夏侯惇的那匹馬在黃忠的壓服下,兩只前腿自膝蓋關節處轟然斷裂,倒地的同時,也將夏侯惇甩飛了出去。
血泊中,馬匹吃痛,劇烈的抽搐著,長聲嘶鳴,讓對陣的士卒,看得膽寒。
「就這麼點本事嗎?那麼,你可以死了。」黃忠沖出去沒幾步,就兜轉馬頭,看在從地上翻滾起來,神狽的夏侯惇,嘴角恥然嘲笑,雙腿微微用力,停下的馬匹頓時又飛馳了起來。
「吭。」夏侯惇靈活地閃身,躲過了黃忠的襲殺,刀鋒砍在地面上,塵沙飛濺。
戰馬每一次啟動,都需要時間與空間,是以黃忠在出刀之後,便駕馭著戰馬停下不動,俯身策馬,刀勢忽變,刀法已連綿不絕的對著夏侯惇舞了起來。
「吭吭吭……」見識了黃忠的臂力,夏侯惇不敢迎接,而每當他躲避之後,黃忠的刀便已跟上,無奈他只能一躲再躲,場面,竟然成了一面倒的趨勢。
「該死。」夏侯惇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嘴角處,一縷血跡緩緩滲出,雖然說黃忠接連幾刀都無功而返,而一開始那一刀,顯然已經將他傷到了。
「無膽懦夫,就只會躲嗎?」馬匹上,終究是不大靈敏,又是幾刀砍下,卻連夏侯惇的衣襟都沒踫到,黃忠頓時怒了,口中再次喝罵道,同時,手中的大刀舞的更加疾了。
「喝。」一聲低喝,夏侯惇忽的一下閃身到黃忠身後,雙眸中厲芒一閃即逝,手中的長槍猛地遞出,噌的一下直刺向黃忠坐下馬匹的馬。
「去死吧。」牙齒緊咬,神色猙獰,夏侯惇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心中一聲暴喝後,刺出的長槍,速度陡然再次提升,噗的一聲正中目標。
「嘶……」
悲鳴中,坐下的馬匹已然人立而起,對于此,黃忠心中早已有底,只見馬匹上的他神色淡然不動,健壯的身體卻借助馬匹立起時一瞬間的沖擊,陡然月兌離了馬身,在空中一個空翻之後,竟然穩穩的落在了夏侯惇的身後。
「元讓小心。」曹操一瞬間,心就揪了起來。
「黃忠老兒,休傷我兄。」夏侯淵在黃忠空翻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好,驅馬、張弓,在暴喝出聲的一瞬間,箭矢已月兌離弓弦,嗖的一聲劃破虛空,對著黃忠落腳處狠狠地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