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桿桿旗幟上,一個個大大的董字迎風飄展著,著急返程的董悍、董勇兩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直數千人的騎兵已經悄悄的跟了上來。
「踏踏踏……」兩千余人的騎兵策馬馳奔,聲響之大足以將一切異響壓制下去,馬背上,董勇神情躍躍的放聲叫喊,三兩日的之間,他們親力親為將袁紹等人玩弄于鼓掌之間,雖然計策是董卓、賈詡離開時已經定下的,也足以讓他心中血脈沸騰。
「行了,瞧你那點出息,跟著主公,以後自有大戰可打,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董悍看不過,笑罵出聲,兩人邊上,充作護衛的士卒一下子沒有忍耐住,噗嗤一聲笑了出聲,董勇拿眼一瞪,還沒等他拿出些威嚴,忽的自己也忍耐不住,噗的笑了。
董悍笑笑,對董勇頗有些無奈,他們兩個都屬孤兒,小的時候被董卓收養在府,只可惜董卓手上也並沒有什麼厲害的角色,兩人的武藝也只是能說的過去,要說高明,卻遠遠算不上,等到董卓發跡,華雄等人投奔之時,兩人也已長大成人,武藝已基本上被定了型,不過兩人也算努力,又久隨在董卓身邊,征戰廝殺早已不再陌生,兩人之間的關系,更是從一場場的廝殺中相處起來的,董悍略長,對董勇猶如自己親弟。
「嗖……」一路笑笑鬧鬧,眾人很快就行出很遠,在路經一片丘陵時,突然間一聲銳利的聲響傳了過來,即便是眾人的笑聲之間,也仍舊讓眾人听得清晰,與此同時,一聲聲刺耳的尖嘯緊隨響起。
「躲開,快躲開……」在董悍、董勇兩個吃驚的目光中,一大片箭矢急速襲來,董悍爆聲疾呼,奈何終有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殺驚呆了,傻傻的坐著不動,任由箭矢一支支穿透身軀,片刻之中已被射成了刺蝟,再無生息。
「敵襲……敵襲……」淒厲的吼叫聲陡然響起,這兩千騎兵,畢竟是跟隨董卓多年的精銳,臨陣反應不是一般的快,在箭雨襲來的一瞬間,一多半的人已調整身體,矮身伏在馬月復下面,箭雨雖密集,傷亡卻並不是很大。
「該死,怎麼會遇襲?我們怎麼會遭遇襲擊?」轉眼,箭矢已傾瀉下五輪,戰場上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以及四百多匹馬尸,至于士卒,只有在第一波箭雨下被射殺了一百多人外,之後的傷亡並不是很嚴重。
沒人明白,怎麼會在突然之間遭遇埋伏,索性他們遇伏的地方實在開闊之處,足夠他們騰挪閃躲,看著扎滿箭矢的戰場中央,一群人心有余悸,董悍心頭更是急速的轉動起來,到了現在要是他還不明白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那就太蠢了。
「沖過去,我們必須沖過去,敵人既然埋伏在此,後面肯定還會有大軍趕至,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將死在這里。」片刻之間,董悍已經有些想的明白,對著身邊的眾人低聲說道。
「好,我們西涼鐵騎縱橫多年,怕過誰來著,區區箭雨如何能擋住我們的腳步,今日就讓這些該死的諸侯銘記我‘飛熊’之名,傳令,讓失了馬匹的兄弟就地防御,所有人將箭矢留下一半,待我們發動攻擊一刻鐘後,讓他們自行逃命。」董勇雖然魯莽人卻不傻,聞言立即下令道。
飛熊?沒錯,就是飛熊軍,董卓沒有改變以前,他身邊直屬的最為精銳的一支軍隊。在董卓新建三衛之後,飛熊軍被重新篩選了之後,成為了董卓身邊的近衛軍,平日里與董悍、董勇帶領的親衛一道護衛董卓的安全,也算是親衛的一支了。
董勇明令下達後,所有人頓時沉默了下來,只是很快,眾人就開始令依行動起來,而被留下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多年征戰,讓他們早已清楚知道了什麼是戰場,不單是董悍、董勇,他們所有的人都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該要如何抉擇。
「成敗生死,皆在此刻,兄弟們,隨我沖。」董悍翻身上馬,對零星飛來的箭矢絲毫不去躲避,長槍直指正前。
「沖,不要回頭,掉隊的,自己逃命,我們虎牢關見。」一聲嘶吼完,董勇對著前方悍然沖了上去。
「事急矣,惟死戰。」士卒沉默片刻,紛紛跨上戰馬,緊隨著沖了上去。
「果然不愧是西涼精銳,看這氣勢,比起我們絲毫不差啊!」一個稍微凸起的土坡上,公孫瓚看著蜂涌沖上來的董卓軍,不由的出聲贊嘆道。
其實,這卻是公孫瓚高看自己了。
能被挑選進入西涼軍的士卒,其精銳程度可想而知,單看在面對突襲之下,只是少少的損失了百多人就可看出,同樣的情況,如果換成是他手下的白馬義從,其損失絕對不會在少數,要知道,那可是五輪連續不停的箭矢啊!
一直以來白馬義從一直在邊地與鮮卑作戰,可是西涼軍又何曾不是一直在邊地與羌人作戰?西涼戰亂,可是絲毫不比幽州差,白馬義從雖然不差,又如何會能與精挑細選出來的飛熊軍相比?
「列隊,沖殺……」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公孫瓚才帶著士卒繞到了董卓軍前面,根本就沒有時間挑選埋伏之地,在董悍、董勇帶人發動攻擊後,已經沒有了多少可供緩轉的空間,公孫瓚也只好揮動手中的長槍,指揮士卒發動攻擊。
兩倍于敵,公孫瓚信心滿懷。
戰局變化的太快,早先埋伏著的士卒已經來不及列陣沖鋒,不過在董卓軍前進的必經之路上,已經有著一千五百余人列陣靜候,這本是公孫瓚留下的預備人手,沒想到此時卻正好成為了主戰力。
「殺殺殺……」沒有膽怯,沒有後退,三千余騎好似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線,嘶吼著沖向對方,隆隆的馬蹄聲中,兩支隊伍氣勢沖霄,轟然踫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