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問著急救室門口的幾個人。
「我是!」黑南想也不想,一步就跨到了醫生跟前。
「你是孩子的父親?」醫生問他。
「是的!醫生,孩子怎麼樣了?」黑南焦急的問。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攤開雙手,表示無奈。
「什麼叫你們已經盡力?這是什麼意思?」黑南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凶光,那是他的兒子啊!他一把抓住醫生,使勁的搖著他,對方瘦弱的身體快要被他搖散架了。
但是顯然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他無動于衷地拿開黑南的手,「意思就是孩子沒保住,這個胎兒發育本來就不是很好,現在母體遭受這麼強烈的外力沖擊,流產是很正常的,幸好大人的命保住了。」醫生繼續說道。
啊!黑南本想發作,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他的兒子,就這麼丟了?
他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才瞞著老婆偷偷模模的整出了這麼個兒子,現在就這麼沒了?他家祖孫三代都是獨子,他要怎麼去向老祖宗交差啊?
正在這時,秦語心被推出了手術室,黑南看到她蒼白無血的臉孔,心里莫名的起了一絲憐憫之心,雖然他不愛這個女人,但是好歹她也跟了自己這麼久,但失去孩子的打擊讓他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思緒。
「黑大,對不起,我沒有保住你的兒子。」秦語心虛弱的對他說道。
「算了,你好好養著吧,我會派人來看你。」剛才有手下打電話報告他說,他們的一批貨出了點問題,他得趕緊回去處理。
秦語心躺在病床上,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下來。
對于這個孩子的失去,她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有些不舍,一方面也覺得是一種解月兌,也許這樣,自己就再也不用受制于黑大了。
她很後悔,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自己的責任,如果當初就選擇向思豪坦白,也許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她突然沖動地拿過自己的電話,很想給他豪打個電話,瞬間又頹然放下。她知道,和他是回不去了,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如此背叛。
因而,她決定病好之後悄悄離開黑南,離開台灣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霍思豪很晚才回到家里。
今天的那種場面,讓他陡然從內心升起一種挫敗感。
這算什麼?前妻歡天喜地跟人訂婚,被別的男人當作寶貝摟在懷里,看得他心里那叫一個生氣;而口口聲聲愛自己的新歡,卻懷了別人的孩子,公然和別人同進同出。
他不禁懷疑起他和秦語心之間,這幾年彼此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如果有,為什麼他可以在和她分手後,並沒有什麼掛念和內疚呢?而那個該死的雪依,卻自離婚那天起,就一直讓自己放不下,而她現在倒好,說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
在他眼里,現在這個家,回不回來早就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一個沒有女人的地方,再是豪華寬敞,也不能被稱作是家,至多只是個居所而已。
他不自覺的又來到了他和雪依的房間。
所有的東西,仍舊靜靜的躺著,似對他無言的嘲諷著。
一切,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他突然自虐似的一下子拉開了纏在左手上的繃帶,手背上幾道深深的傷口頓時印入眼底。想起有一次,他洗澡時不小心把手燙了一下,其實僅僅只是紅腫而已,雪依卻心疼得一整天不斷為他敷著冰袋……
雪依,這些柔情蜜意,你現在都給了誰?他喃喃地說著。
心下卻隱隱覺得,他和她之間,似乎還有根線在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