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西場落幕
「東北水餃館」經歷了那場轟動雞狗里的大戰後，重新裝修後客人較上之前更是天天爆滿，甚至有好多老顧客為了吃頓飯等上兩個多小時！作為大忙人的蕭無塵要照顧那邊紛亂的場子，還要每天樂此不疲的炒菜的確有寫忙亂。後來在柳樂樂提議下，又雇了個東北小子，也是炒了兩年菜，手藝一般，跟蕭無塵一樣手腳勤快，倒也讓老板娘很受用。這小子名叫「傲天」，干活勤快外沒什麼特點，長相跟蕭無塵一個類型，都是放到人堆一點不顯目的那種。但此小子天生臉皮厚，走到哪都是恬不知恥的那種類型，跟名字一點不符合不說，還經常拿蕭無塵和柳樂樂說事，一會土娃哥，一會柳嫂子的，整得柳樂樂面紅耳赤。蕭無塵怒極腦袋上給來兩下板栗，叫道︰「你小子皮抽筋了！」
傲天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往往抱頭鼠竄，嘴上不饒人道︰「天大的好事你們還遮遮掩掩的，要是俺，早就成君子美人之美了！」
好在蕭無塵知道自己在飯館干不了多久，對這小子傾囊相授，倒是這小子學歸學，嘴上倔強的很，要當什麼世外大俠。經常拿他去年與一幫街痞混混大打出手說事。總是很風騷不知害臊的說道︰「俺也是刀口上添血的人！」往往這話被正吃飯的石大膽听到，氣的噴飯道︰「就是給你個娘們，也只有人家推倒你的份！」說著就將他帶到上海的一條白色土狗拉來，叫上幾聲，嚇唬住「傲天」那小子。這土狗是石豹子當年那只守山犬與一只路經石崖村高人帶來的藏獒配下的遺種。跟隨石崖闖蕩已經有三年了！
不知道那只叫做「浮生」的守山犬怎麼死的，但蕭無塵知道那只能咬死三只狼的狗的確是石大膽心中的一根刺。這只叫做「天生」的白狗，雖然沒有浮生的龐大，但遇到壞人的生猛勁就是一些純藏獒都驚怕三分。
這只狗跟隨石大膽在東北水餃館幾天了，傲天這個號稱室外大俠的人物愣是不敢近前半分。他嘴上總說︰「我是沒什麼狗緣，大膽要不是有這條狗振威，我真想有單手掀翻他大個頭的心思，不過看大膽可憐，俺就省的做那些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氣的石大膽真想把他掄起，扔到房檐上。
蕭無塵與石大膽這數日以來除了消化這些場子外，還得要與各大場子的老板搞好關系，確實難為他們二人了。蕭無塵一向不擅交際，石大膽雖然膽大，但要與這些整日月復黑勾心斗角的老板交往確實很費力。讓石大膽的話來說︰「那比喝了二斤飲倒驢還要難受。」
毛三尖按時對那些受到傷害的民工做出了合適的賠償，並與近百個民工與各大工程老板簽訂了三年的合同。張老漢也進入同濟大學附近的一所醫院進行了治療。看著一切幾乎安排妥當，蕭無塵感慨道︰「總算安頓好了，石子你有啥打算！」
石大膽咧著嘴道︰「星龍酒吧和幾個較大的場子油水還是很大的，跑了這麼多年，一直沒啥目的，打算與「天生」先追隨著你唄，只要你別嫌棄就行！」
蕭無塵喜道︰「俺還怕你不留呢，有你在，我安穩不少。蕭家咀和石崖村確實都窮了點，我們要想拼出個事業來，這只不過是個台階而已，後邊的坎坷多著呢，我不想讓自己身邊連個掏心說話的人都沒有！」
石大膽鄭重道︰「無塵，你這麼看得起我，我也得做出點事來，這些場子我先幫你料理著，等你將傲天那小子教會了，咱們一起打理這些場子！」
蕭無塵肯定道︰「那一定，不過我們不同以前，雖然你將一幫保安朋友叫了過來，也將一些原來孫黑虎手下二線元老提拔了，但這些並不夠，我們更應該讓他們心服口服的給咱們干，那個竹竿曾經是星龍的金牌打手，威信很高，不妨拉攏下，我看那人壞不到哪？」
石大膽道︰「其實我早看重那小子了，只不過我們與孫黑虎已經結下梁子了，他不像黃苟那些鼠輩，即便現在孫黑虎落魄了，還是誓死跟隨，俺雖然敬他是個爺們，但拉攏起來卻是很難！」
蕭無塵笑道︰「所以你把個度，只要他不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來，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將他拉攏到咱們這邊為止。你也別閑者，多看、多學習點，俺雖然直到現在對看場子這活不看好，但處處是學問，我們前後接手的場子已經有十多個了，但我們只是個看場子的，說不好听點，還是保安，沒什麼值得驕傲的東西，但值得培養的兄弟我們還得不惜一切的拉攏，畢竟這個時代不是你單挑多生猛就能當上黑道老大的，沒腦子照樣被人耍的團團轉，這方面我們兩個都深有體會過的！」
石大膽痴痴道︰「俺听你的，沒什麼原因，其實讓俺感覺安穩的還是你！」
從一個廚師突然轉變成接班孫黑虎的黑道大猛人，說心里沒壓力那是假的。蕭無塵倒是不怕惹上什麼不好惹的主，只是想在他初步涉入這種場子的時候能夠在短暫的時間做好屬于自己的事情，哪怕一點遺漏他也不允許。十幾個場子，月薪能上五萬多，對于蕭無塵來說絕對堪稱天文數字。但這麼多場子，要他去管，沒有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還真不好包攬這沒有金剛鑽的瓷器活。
毛三尖只是將這一大片爛攤子撂給他，似乎沒打算幫扶蕭無塵一把的意思，倒是北方幫首領張俊生沒少跟石大膽替他交接數個場子。那些小場子本身都是些窮人經常光顧的，沒出什麼問題，加上有石大膽的保安朋友照看，倒相安無事。但像星龍那樣規模的五家酒吧由于分布的街道差距大，還有著其他大佬照看的場子競爭，沒有過硬的人，這些酒吧很有可能會無形中被其他的酒吧和KTV擠兌和吃掉。
使得蕭無塵經常讓石大膽帶著一幫北方朋友沒事去那幾家酒吧溜上一圈，他才放心的在東北水餃館炒菜忙活。老板和老板娘雖然知道現在的蕭無塵已經不同以前，遲早也會離開他們，盡管不舍，老板娘還是讓柳樂樂刻意走近蕭無塵，向柳樂樂經常悄悄道︰「這次抓住土娃可別放手啊，我能看出他以後能飛黃騰達。盡管柳樂樂很想拉近與蕭無塵的距離，但她總覺得蕭無塵不論過去還是現在總是有著刻意回避她之嫌。她也似乎還真沒敢想蕭無塵會愛上她。這讓她不由想起蕭無塵剛來上海的那會，那個見了女孩會臉紅的男孩也許早就不在了。不過她還是很欣慰，即便她不能跟蕭無塵走在一起，但能擁有這樣一個強大的男性朋友她已經知足了。在她心中，蕭無塵為了救她干倒敵人的那刻的表情才是他一生最不可磨滅的回憶，也是她最值得回憶的！
雞狗里北的「倉龍路」，一向是這片地最繁華的地方，特別是傍晚，這里無疑成了那些找樂子的紅燈區，酒吧、KTV、洗浴中心，酒店、就連一些賣水果的地攤也來這片地湊熱鬧。但清晨的倉龍路卻是淒涼的帶著絲絲寒意，冷清的街上除了勞累的幾名清潔工坐在一起瞎嘮嗑外，一個身穿半袖的紋虎男很不符場合的孤身走在大街上，身影凋零，卻不失雄偉之氣，目光盯向遠方，手中提著瓷壺狀的酒壺，步法散亂，時不時灌進幾口猛酒，那張跋扈般的臉上卻憔悴的讓人很容易想到輸的精光的賭徒。只是他後背那條半藏的虎尾刺青格外的醒目，讓看過的人刻骨銘心。
當此男子走到一家酒吧門口，步法散亂的向那家酒吧看去，「星龍」兩個字在彩色光體燈下雖在清晨不是很亮，但已經鮮目到紋虎男刻意瞅了幾下。突然從酒吧里冒出來一幫染著不同色彩頭發的小青年，其中一個首先看到大路上步法不穩的紋虎男，那小子立刻嘲諷道︰「大家看見了吧，前邊的那位就是曾經在雞狗里叱 風雲的孫黑虎，現在你們看看，都落魄成個球相。其中一個小子附和道︰「不如咱們痛打落水狗一次，指不定還能提高咱們哥們的名聲！」
其他幾個听後忙起哄道︰「走，教育孫黑虎一次，就是傳到外邊咱們兄弟也是打過孫黑虎的英雄。很快六、七個街痞混混將孫黑虎包圍，麻木的孫黑虎只顧著喝酒，將那壺酒剛喝的滴滴不剩，就被一幫家伙拳打腳踢的撂倒在地，然後是一幫小子狠狠的將他打的遍體鱗傷，幾個小子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的在他腦袋上狠狠的踩了幾腳。這個曾經在這片地，跺下腳就能震半個雞狗里的風雲人物徹底的虎落平陽被犬欺了一回。
隨著天色慢慢變亮，孫黑虎掙扎的爬了起來，鮮血染濕了衣服，鮮紅一片，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扶他一下，路上的行人都像躲瘟神一般離他遠遠的。這時在他身後一個高瘦的像竹竿的年輕紋身男一把扶住孫黑虎那粗獷的胳膊，叫道︰「炮哥，你這又何苦呢？」
孫黑虎擦了擦眼角的鮮血，看著竹竿男，眼楮眯成一條縫，冷聲道︰「你怎麼還不走，非得我下重手你才走！」
竹竿看著孫黑虎那雙因為喝酒麻木的手苦笑道︰「就是您殺了我，我也不走！他們不認你這個老大，但我認！」
「你認有個屁用，老子已經不是什麼狗屁老大了，老子現在感覺真輕松，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刀口上添血，每天五壺酒，勝過孫公九，你小子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借著蕭無塵和石大膽為難你，還不滾的遠遠的！」
竹竿心痛道︰「炮哥，您真的恨蕭無塵，俺這就一個人跟他拼了，雖然打不過，但要重挫下他也不難！」
孫黑虎突然「哈哈」大笑道︰「難得你一片忠義之心，但不要做傻事。蕭無塵若真的跟咱們過不去，我孫黑虎也不可能在這活生生的喝酒！」
「可是您身上的傷？」竹竿不甘道。
孫黑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笑道︰「其實如果不是我們在東北水餃館過份的話，你跟蕭無塵還真能做朋友，栽在他手上我心服口服，黃苟那小子觸犯了他的逆鱗，他都沒有將黃苟滅口，可見他還真沒有將我們逼死的心思。」
竹竿低著頭道︰「炮哥，兄弟們都走光了，不走的听說都被安排在各大酒吧，就連之前跟我混的林三都被升到保安部副部長，其他的小子都加了薪水，看在這份上，我還真有放棄滅掉蕭無塵的心思，但為了炮哥您，我真不甘！」
孫黑虎滿頭鮮血，依然大氣凜然，大笑道︰「你小子倒最實誠，可惜這個世道出不來幾個你這樣的好人，我現在給不了你什麼，但求下蕭無塵這個小子收留下你還是能做到的，你這樣一個有潛力的小子，是應該跟隨蕭無塵闖蕩下，那小子的野心比我還大，別看隱藏在一家飯館，一旦鋒芒露出來，就是劉正爺也壓不住，你小子到時候就跟著好好混，我敢斷言，你要是跟對了他，不出兩年，混到我原來那樣的位置連點水分都沒有，就當我給你做的保證吧，但也要你小子花大心思去干……」
「我只想跟隨炮哥，我只記得當年我被上海「黑龍會」的嘍砍殺的時候，是您冒著得罪黑龍會的危險將我這條命保住，那時我就已經將這條賤命給炮哥了！」
孫黑虎听後，怒罵道︰「沒出息的熊貨，老子當年要不是感覺你身手不錯，不用他們砍你，老子第一個就砍了你。我把話撂到這，你現在給我滾遠點，等到蕭無塵收留你後，就好好給我混個模樣來，別指望我東山再起的那天，老子現在的風騷你懂個球，等到你的事情安排妥當，老子就去找南京那個當年的紅顏知己度過下半生，告訴你竹竿，老子現在改邪歸正了，誰要打攪老子的美好生活，老子做鬼也放不過他！」
竹竿听後，向後退道︰「那炮哥保重，多會去南京，竹竿親自送你！」
孫黑虎欣慰道︰「到時候通知你就是！」
看著竹竿遠遠消失遠處，孫黑虎自語道︰「傻小子，我能去哪了，至于那個身處南京的紅顏知己，恐怕只有來世享用了。老子做了那麼多壞事，你真以為人人都是蕭無塵那樣大度，劉正爺那個你得勢時拉攏，失勢時將你踩成爛泥的奸猾人物會放過我這條虎？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