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被尤櫻纏煩了,領著哭哭啼啼的尤櫻朝著搶救室那方向走去。
在搶救室外,護士還想勸慰一番。只可惜,這個病人家屬似乎耳聾了一般,一個勁地哭的稀里嘩啦。直到,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尤櫻!」
尤櫻恍惚了一下,哭聲漸止,尋了聲音的方向看去。隔著霧氣蒙蒙的淚水,尤櫻再一次看到了那雙漆黑的眼眸。
黑色的瞳孔中冷漠、空洞不帶任何感情。這目光並不張狂,也不灼熱,它甚至只是一片虛無,正因為如此,才讓人無法琢磨。
這雙眼楮,如此如此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了,尤櫻一觸及,整個人都呈現靈魂出竅的呆樣。直到,西顧的再一次呼喚,這才讓尤櫻醒悟過來,迅速奔上前,想要左左右右地查看西顧腦袋有沒有受傷。
誰知,一只大手比她更早一步地拎起西顧的領子,將小西顧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怒氣騰騰地低吼︰「臭小子,你還會說話啊,我當你是啞巴了呢?你活得不耐煩了,穆家的人,也是你想砸就砸的,啊……」
尤櫻這才發現,在場除了贏析玦之外,還有怒火滔滔的穆子蕘。她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西顧被欺負了。尤櫻想也不想,從穆子蕘的爪下救出西顧,將他一把抱在懷中,一副老鷹護雛的凶悍樣。
「穆子蕘,不準你踫西顧!」尤櫻抱著西顧,這一刻,西顧身上好聞的女乃香才讓尤櫻忐忑的心放平下來。
穆子蕘少了中午時纏著尤櫻的不正經,兩只眼茲紅著瞪著西顧,顯然也動了怒。只是對方是小孩,也不能真跟他計較。最後,只能朝著尤櫻低吠︰「尤櫻,這小鬼是你什麼人?他媽的,老子想斃了他,真夠狠的!」
面對穆子蕘的質問,尤櫻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是抱著西顧,咬著唇什麼話都不說。懷中的西顧轉過頭,瞥了一眼穆子蕘,冷冷地說道︰「我是尤櫻的弟弟,我叫尤西顧。穆元朗是我砸的,你有什麼怒氣也沖我來。欺負女人,你算什麼本事!」
穆子蕘被西顧這番話噎住了,這死小鬼,剛剛尤櫻沒來的時候,任是怎麼刺激,就是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他當時以為是個啞巴,卻不想,這小鬼原來是會說話的,還一張口,就能把人氣死!
穆子蕘氣糊涂了,轉頭沖著贏析玦怒吼,「操,贏析玦,這破小子長得不光像你,連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也跟你一個模子。真是……老子要不是看他小,早就揍死他了……把元朗砸成那樣……心跟你一樣黑,一樣的狠……我操,越想老子越生氣……」
說者無心,听者有心。一直沉默著的贏析玦將目光投向尤櫻懷中的西顧身上,小西顧見他看向自己,不由得將小腦袋埋在尤櫻懷中。
不知道為什麼,西顧一點都不怕穆元朗的那個叔叔。他可以頂撞他氣他,但是從進來就一直不說話的贏析玦,小西顧卻始終不敢去看他。
尤櫻抱著西顧,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移向贏析玦。這時,一種莫名地恐慌充斥著她的心靈。她死死地將西顧摟在懷中,不讓這個怪念頭縈繞她的心頭。
不可能,她在想什麼呢?
這世上,六十億人口,長得像一點,又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