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櫻只覺得腳步虛極了,放眼望去,大街之上,盡是匆忙而過的人群。每個人的面頰或喜、或悲、
或焦急、或溫馨,在這一張張面孔之下又是怎樣千瘡百孔的人生呢?尤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就這樣,一個人穿梭在擁擠著人群。恍若被神突然間抽走了所有生氣,成了一個隨波隨流的人偶
一般。不知疲乏,沒有知覺……
從夕陽西斜,到華燈初上,再到月照當空……
她好像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走著,走著。等她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競站在了京都近郊的一
個碼頭上。恍恍惚惚地覺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發現,原來以前凌非拉她來過這里。」尤櫻,你別老是忙著打工啊,栽帶你享受人生。栽告訴你哦,晚上來碼頭喝酒是最愜意不過的事
情了。當然了,喝酒要有人陪的,沒男人無所謂啦,有姐妹待在身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她記得那一
天,凌非在碼頭邊上的小賣店里,買了很多很多罐的啤酒,跟她喝了大半夜。兩人約好一起看日出,沒
想到最後還是睡著了。
想到這里,她就掏出手機。目光觸及到屏幕上的未接電話,神色一片漠然。按下取消鍵,又撥電話
給凌菲。
「菲菲,我請你喝酒要不要?」她口吻上揚,對著話筒說道。
「尤櫻,你在哪里ぼ皇太子現在全世界地在技你!」電話里,凌非的聲音焦切萬分」哦l」她淡淡地應了一聲,心里卻一片漠然。痛的多了,好像漸漸地,潰爛生瘡的傷口也就有
了免疫力。于是,再踫到耶一處的時候,竟也麻木了。沒有感傷太久,她又說道︰「非非,你幫我告訴
他,我現在很好,讓他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對了,出來喝酒!我請你,在以前咱們一起
看過日出的碼頭上。你誰都不要告訴,我想像以前一樣,就我們兩個人!」
「尤櫻!」凌非呢哺了一聲,似想到了什麼,隨即大聲說道︰「好,你等我!」」菲菲,誰都不要告訴!」她不自覺地再一次提醒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凌菲說完,就掛了機。
深秋的晚風刮在身上,刺骨的寒冷。
凌非趕到的時候,尤櫻身旁已經擺了一排的空易拉罐。她看著背對著自己坐在石階上的尤櫻,心
里壓下一堆的好奇和擔憂,故作生氣地狠狠地踹了一腳空易拉罐,看著易拉罐滾下石級,听著不斷傳來
的清脆聲,好一會兒,才大嚷道︰」靠,老娘還沒來,你自己就偷著享樂了呀!真他媽的沒義氣,算什
麼金蘭姐妹!」
尤櫻听到凌非的聲音,伸手撈起地上的一罐啤酒,側身遞給迎上來的凌菲,笑道︰」給你留著呢
,一晚上的貨,我都存了!」說著,頗為自得地指了指身旁的啤酒。
「呵呵,還是你想的周到!」凌菲接過啤酒,在尤櫻身旁坐下。手指一拉扣環,「呲」的一聲氣
泡聲響起。她豪氣地拿著易拉罐跟尤櫻踫了一下,大聲嚷道︰「看,男人有個毛用。到了關鍵時候,
全是悶蛋,哪有姐妹好使。你瞧,你一個電話,我就算那天生的悶氣還{殳散去,就飛奔過來救助你……
你要怎麼樣賠償我……」
「要不,賣身!」尤櫻斜睨了一眼凌菲,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反正你一直想娶我做老婆,我
今天就嫁給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有過婚史!」
「靠,你得了,為了那個破男人你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會舍得離婚跟我,你凌非當我是傻子
,我才不信呢!」凌非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心里卻沒了底。
「離,這婚一定要離,明天你就跟我去律師事務所!」尤櫻捧著易拉罐,輕松道。
「你還真玩,得,你都豁得出去,那我更豁得出去。你離婚證書一到手,咱們就移民到荷蘭,去
那定居然後注冊結婚。反正荷蘭準許同性戀結婚的,咱們也不是沒去處,是!」凌菲伸手攬過尤櫻的
肩膀,輕松地大聲嚷道。眼神卻滿含探究,若有若無地掃著尤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尤櫻不但鬧失蹤,連離婚都說出來了。以她對她的了解,尤櫻就算再鬧
脾氣,也不會拿離婚這種事情開玩笑!」好!」尤櫻拿起易拉罐,跟凌非手中的罐頭狠狠地撞了∼下,然後站起身未,猛灌起來。
凌菲也隨之站了起來,看著尤櫻,心里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起來。終于,在尤櫻再一次開罐
頭的時候,小聲地問道︰「尤櫻,你跟皇太子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恩,我們玩完了!」尤櫻手上動作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轉頭看著凌非,以一副過來人
的口吻,說教道;「閃婚的結果就是閃離,這是我這個失婚人士得出的經驗啊!以後你千萬不要學我,
莫名其妙地就跑去結婚。還有,要睜大眼楮看男人。越是帥,越是有錢,條件樣樣都優的男人靠近你的
時候,千萬別去踫,去相信。那些人,不真心,不實誠。你倒是全身心地一頭栽了進去,他呢,揮一揮
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等咱們發現自己被騙清醒過來的時候呢,自己就像死過一次一樣!」
「靠,你這是在對我說教還是在反省你自己啊?」凌非在她的話語中,多多少少模清了事情的脈絡。不過此刻看尤櫻如此輕松,心里不知道怎麼就怪匿地起來。尤櫻是真的平靜了,還是在假裝平靜。
「都有都有啦!」尤櫻笑著,大聲地繼續說道︰「我在反省我自己,怎麼就這麼傻這麼白痴,听到
人家說喜歡我,就沒頭沒腦,沒臉沒度地一頭栽了下去。現在好了,**又失心,還鬧得名聲遺臭萬
年,想哭都不知道找誰給我靠一下!」」你若是想哭,我借你一個懷抱讓你好好地哭呀!」凌非靠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著尤櫻說
道。
尤櫻抬手捶了一下凌非的肩膀,在凌菲笑著往後躲的時候,突然間拉著她的衣服,把頭埋在凌菲的
懷中。
「菲菲,我好難過。我突然之間發現,我枕頭邊躺著的人,其實是一個惡魔。他好可怕,好可怕,
對我除了利用就是欺騙。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懼怕听他說話,因為他一開口,我的心里就會自動地給
他貼上兩個標簽一一謊言。他對我笑的越溫柔,我就會聯想到另外一個成語一一笑里藏刀。他曾經把我
推到別的男人懷中被人強吻,也曾經為了月兌罪讓我徘徊在眾多男人之間,我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直接就
把我送到其他男人床上了。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我應該挽留一下,畢竟我們兩個已經結了婚,還
有了一個弦子。而且當初是我沒臉沒皮,拋棄一切地要跟著他,愛著他的。所以,我就應該為我的行為
付出代價,為我的愛情再爭取一下,你說是不是?愛情未的不容易,像我這樣拋棄一切去愛一個人的,
更是少之又少。我覺得我很幸運我遇到了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我應該珍惜是不是?所以我沒自尊地去
挽救這段婚姻,去自欺欺人、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起所有的謊言和真相。可是今天我發現,不行了,不行
了。他就是∼個騙子,從頭到尾都在玩弄栽,欺騙我的感情……他是禽獸,是一個棍蛋……」
「尤櫻,你有沒有搞錯,皇太子怎麼會這樣做,怎麼會是這種人?」凌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贏析塊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尤櫻口中的這種人。
「我親耳听到他說的,他說我是婊子,還說我在床上放蕩,說我下賤……說已經玩膩我了,是死是
活都與他無關……」尤櫻說到這里的時候,心口再一次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轉過身,下了石階,雙
手撐著欄桿,開始干嘔起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凌菲听到這里,簡直快被氣炸了。她緊跟在尤櫻下了石階,上前輕拍
著尤櫻的背脊,又從包包里掏出紙巾遞給尤櫻,說道︰」尤櫻,俗話說,勸和不勸離。但是我現在,我
沒法勸你們再繼續待在一起了。以前我就一直力挺二殿下的,但是看你對皇太子陷得太深,也就{殳多嘴。如今你說了這麼不堪入耳的真相,還這麼篤定。我不得不說了,你們還是離婚!如果這段婚姻連起
碼的安全感和信任都沒有的話,那還要它做什麼?」
「我想啊,可是我們是在愛爾蘭注冊的,離不了!」尤櫻吐了一會兒,接過凌非手中的紙巾,絕望
地說道。
「不不,尤櫻,你知不知道各國的法律都不同。你是帝國居民,在其他國家注冊登記,但是帝國法
律也會有干涉權!」凌非努力搜索著腦子里相關的法律知識,最後目光堅定道︰「總之,你放心,你要
真想離,絕對有辦法。正好,拽姐夫之前有個律師朋友,咱們明天就去找他!天無絕人之路,你跟皇太
子本來就是隱婚,我看啊,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尤櫻听到這里,緩緩地閉上眼楮,淚水再一次月兌框而出。
終究,她和贏析塊,還是走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