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既已懷胎,成親便迫在眉睫,然而,九娘新死不久,尸骨未寒,若貿然成親,少不得要被人詬病,盧氏看著元娘的肚子,想著拖兩個月應該不成問題,兩個月中,讓阿直為九娘守孝,便也勉強對得起她了。〔中文〕
並讓元娘和遺直秘密到了家族私廟去給杜九娘磕頭,請求她的原諒。
這,盧氏、遺直、元娘便在奉珠家里用了晚膳,盧氏深知此事還是自己家的錯,若非家里進了那對歹毒的母女,元娘也不可能遭此一難,便越發憐惜她,陪著元娘說了好一會兒話,安慰她,入夜才走的。
見盧氏一走,奉珠便取笑了元娘一會兒,想著,今晚上和元娘睡,奈何李姬陽不放人,一會兒讓人來請,一會兒又給送果脯,一會兒又遣人來給添茶,總不讓人安生。
元娘知情識趣,取笑了幾句便攆了奉珠走。
元娘這才總算稍稍見識了奉珠拿郎君的黏糊勁,她冷眼瞧著李姬陽,見他是真的在乎奉珠,心中便覺安慰,禁不住想到遺直。
罵了句老男人,深覺自己吃虧,但若他能做到只疼愛自己,元娘想著,便不妨同他處處,若是不和自己口味,便和離了就是。
「服侍你們夫人去沐浴更衣。」李姬陽手拿書卷,半臥在榻上,見奉珠終于肯回來了,便淡淡道。
奉珠往珍珠簾後頭望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不悲不喜的,心內直打鼓,這人內里奸猾,越是如此平靜,說明一會兒,待丫頭們都走了,他越是要胡來。
奉珠心思轉啊轉,倏爾便打著哈欠道︰「好累啊,我不想沐浴,這就睡了吧。」
「也好。」李姬陽眼楮看著書卷,頭也不抬的點頭道。「你們都下去吧,把大廳里的燈都熄了吧。」
「不急吧。」奉珠拉著錦畫的衣袖,不讓她走。
「你不是困了,困了我們就早些安寢。出去。」李姬陽淡淡道。
「奴婢們告退。」錦畫扔給奉珠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忙拉著綠琴,領著一眾丫頭悄悄退下,並善解人意的給二人關了臥室門。
見大勢已去,奉珠便挺直了腰桿,先發制人道︰「我可告訴你,我今晚上不伺候你。我、我身上好髒了,但是我就是不洗。」
那小眼神**果便是,我就是不沐浴看你能奈我何。
「我不嫌棄你就是。」李姬陽翻了頁,淡淡道。
奉珠覺得他今晚上不大對,撥開珍珠簾,走到他面前推推他的手臂道︰「你怎麼了?」
「無事。〔中文〕你先睡吧,我再看一會兒。」李姬陽從床榻上起來,在奉珠的梳妝鏡前坐了,道。
奉珠踢掉鞋子盤腿坐在榻上,心里不安的拿眼偷瞄他。
他今晚這是怎麼了,很不對勁啊。往常見了自己便恨不得撲在自己身上,今晚上如何這般冷淡?
難道是因為對自己的興趣少了?奉珠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脯仍是高聳誘人,又掐掐自己縴細的腰肢,沒有長肉啊,這般快便厭煩了?
宋大家說至少會有半年,他都會對新婚的妻子百依百順,對妻子的身體,愛不釋手,算算他們成親才小半個月吧。
奉珠咬咬牙,赤著腳轉出內室,往內室後頭轉去。
不說其他,先把自己洗剝干淨了再說。
李姬陽抬頭看看奉珠轉出的背影,會心一笑,自語道︰「這個丫頭,真當我是色中餓鬼嗎。」
奉珠把溫泉水倒進一旁的浴桶里,又在浴桶里撒了一勺宋大家送的合歡散,撒了牡丹花瓣進去,這才月兌衣邁了進去。
把自己細細洗了一遍,趴在浴桶上,自己聞了聞自己的肉肉,到底沒聞出什麼來,對于宋大家說的,只有自己郎君才能聞到的香味,真是好奇死了。
想來,只能等到下一輩子投胎成一個郎君才能知道了。不過,倒是可以問問他,究竟是什麼味道。
泡了一會兒,奉珠便從桶里爬出來,抓了屏風上的大錦帕擦干了身體,穿上一件白色的睡裙,在大銅鏡前轉了一圈,自己感覺滿意了這才出來,又轉回內室。
見李姬陽仍在那里安靜的看書,她郁郁的又盤腿往床上坐了,看著他道︰「九郎。」
「嗯。」他點點頭應著。
奉珠撅嘴,又道了一聲︰「九郎!」
「嗯,我在。」說罷,翻了一頁,眼楮仍是不看奉珠。
「什麼好書啊,讓你看的那樣入迷,我也看看可好?」奉珠生氣道。
「嗯。」他無意識的點頭。
奉珠知道他根本沒听進去,赤著腳踩在白色的氈毯上,慢慢踱進他,在他眼前拉著裙子轉了一個圈,期待著他火熱的眼神,然而,他竟是腦袋都不抬一下的。
奉珠真是惱了,深覺被忽視。
抓著他的手臂拿起來,自己鑽到他的懷里,不甘道︰「到底在看什麼,那麼入迷,我也看看。」
奉珠定楮一看,神魂一愣,白女敕的臉頰頓時浮上兩朵紅雲,羞的立即捂住臉道︰「哎呀呀,你怎麼看這個嘛。」
李姬陽一笑,就勢讓奉珠坐在他的腿上,一本正經道︰「我們一起看可好?」
「不好、不好,你自己看吧,我要睡了。」奉珠捂住臉掙扎著要下地。
李姬陽把兵書放在一旁,拿了此書來看,卻如何肯輕易放過她,便壞笑道︰「看在夫人把自己洗的這樣香甜的份上,原本想要今晚放過夫人的想法,便如夢幻泡影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既是夫人誠心邀請,為夫便卻之不恭了。」
「才沒有。我還以為、以為你……」奉珠羞的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以為如何?夫人乃為帝都第一姝麗,如何這般對自己沒有信心?這是為何?嗯?」李姬陽拿開奉珠的手問道。
「把那壞書扔了,快些。」奉珠閉著眼楮直往李姬陽脖頸里鑽去。
「哪有什麼壞書?你真的不看嗎,那我只好自己看了。」李姬陽下巴枕著奉珠的肩膀,雙臂環著奉珠的腰身,又繼續翻頁。
邊看邊道︰「這夫妻之樂,竟然還有如此大的奧妙在其中,我今日算是長了不少見識了。」他感慨敬服道。
「什麼啊,你這壞坯子,不要看了。」奉珠伸手去捂住李姬陽的眼楮,深怕這奸猾的男子經此一書又想出什麼歪門邪道來整治自己。
「噓,不要吵。」李姬陽把奉珠的雙手夾在膝蓋之間,讓她老實些,不要亂動。
「此中之妙,巫山**,魚水之歡,嘖嘖,道家竟然還有鴛鴦雙修一說,可成仙,可見此中事體便是人生之重中之重。」
「听你胡扯。」奉珠微微睜開一條縫瞄了瞄。
便反駁道︰「你胡說,我只、只看見兩個光溜溜的在扭啊扭,那個女的真的不會把藥扭斷嗎?她不疼嗎?」奉珠慢慢把兩只眼楮都睜開,好奇道。
「我瞧來那女子定是一個身子柔韌的,或者是個舞姬。」他壞笑道。
「便是舞姬,被那男子那樣折,折成蝦米,也是很疼的吧。」奉珠皺眉不滿道︰「簡直是禽獸。」
李姬陽低低笑出了聲,張口咬住奉珠的耳垂道︰「不然,我們試試?」
「禽獸!」奉珠轉臉戳著李姬陽的胸膛凶巴巴道。
李姬陽倚靠在妝台上,抱臂在胸看著奉珠的腰身道︰「我瞧著你這小腰……」
他搖搖頭,眼神肯定的告訴奉珠,對于你來說,真是太難了。
奉珠倒是學乖了,吃一塹長一智,學著他的模樣,抱臂在胸睨著李姬陽道︰「你這把戲我可不上當了。」
李姬陽喪氣的嘆口氣,瞅著奉珠道︰「夫人果然冰雪聰明,這樣都被你識破了。」
「那是當然。」奉珠得意道。
「好吧,我們繼續往下看。」李姬陽圈住奉珠的腰身,又掀開一頁。
這一頁卻讓奉珠羞的臉紅滴血了,只因那上頭什麼該畫的不該畫的都畫的清清楚楚,竟是一處都沒落下。
奉珠便罵道︰「這作者好生,這樣私密他都、都……哼!」
這書隨著往後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精美,看著看著便是連奉珠也禁不住動了春心,更何況李姬陽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青年男子。
不知何時,奉珠身後的裙子便被拉到了腰上,不知何時,那該死的書便被扔了。
在妝鏡前親吻了半響,弄了一回,又轉戰床榻。
一路春景盛美,從妝鏡台到白氈毯,又到床榻,不知不覺的便將那書上簡單的幾個用上了。
他明日便要在朱雀門點將出征,今夜便讓他放肆縱情一回。
屋內繾綣纏綿,燕語嬌啼,只願此夜難明,共赴仙宮。
可奉珠稚女敕的身子實是受不得那許多,到了月下西樓之時便相擁親吻,並不多做其他。
李姬陽想著,這話該如何開口,才不至于太突兀。
于他來說,不過是出一趟遠門,可對奉珠,這新婚小少婦來說,卻等同于生離死別了,他最怕她哭鬧不休。
咬了咬奉珠的唇瓣,摟緊了她的手臂,雙腿,想著措辭,便道︰「珠娘,我明日要出一趟遠門。」
「去哪里,多久回來?」奉珠略略不悅的問道,忍不住抱怨道︰「我們才成親吶,你就要走。」
「去吐谷渾。」他硬著頭皮輕輕道。
「哦。嗯?」奉珠鳳眸大睜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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