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昏黃的燈光下映出兩張人臉。
「族長,神明出,天劫將至。」蛇臉大祭司背對著那胖老頭,對著一個青銅圓盤測算了半響于是道。
胖老頭點了點青銅的桌面,道︰「我們必須盡快讓神明帶我們走出這圈禁著我們幾輩人的地方。」
「可是……能听得懂神諭的只有圖錄,而圖錄……我厭惡他。」大祭司轉過身,坐在老族長對面道。
「是的,我同樣厭惡他。」老族長又點了點青銅桌面。
奉珠在這間安排給她的屋子里轉了轉,便發現了一個問題,床是青銅的,桌子是青銅的,碗筷杯子也是青銅的,又想起,被邀請進村的時候,發現這村子里大部分物件都是青銅的,這讓奉珠趕到疑惑,因為有許多物件,便是在大唐朝,冶煉技術也達不到此等程度。
她慢慢躺到那光滑的青銅床上,看著藻井的屋頂陷入了沉思。
想著這幾日所見所聞,禁不住冷汗涔涔。
此時傳來敲門聲,奉珠心里忽然一松,忍不住露出笑臉來,明知故問道︰「誰啊。」
「珠娘,開門。」他亦是含笑輕輕道了一聲。
奉珠懶懶散散從床上下來,隔著木門和他耍花腔道︰「你是哪個啊,這深更半夜的我可不能給你開門,我有個哥哥,最是凶神惡煞,若是知道我不明過他的同意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他會打我的。」
「我比你那哥哥還要凶狠,你給我開門,他若是來打你,我幫著你打他如何?」
「那可不行,那是我的親哥哥,我可不能讓人傷害他。」奉珠禁不住笑出聲來。
門那頭的李姬陽笑了笑,道︰「珠娘,開門,我有事和你說。」
知道已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奉珠把他放了進來道︰「怎麼了,親哥哥。」
「好妹妹,親哥哥想你了。」他把門一關,一把將奉珠抱起抵在牆上。
「親哥哥,你想干嘛呀,不是說有事情和我說?」奉珠修長的腿兒盤在他的健腰上,勾纏著他的頭發道。
「我想再去那溶洞看看,過來和你說一聲,我很快就回來。」他抵著奉珠的額頭,刮著她秀氣的鼻子道。
「別去。」直覺的在那溶洞深處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奉珠禁不住阻止道。
「還記得我們在那石壁上看到的畫像嗎,你再瞧瞧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和那畫上馴龍的黑衣金瞳男子一樣。」
「那又如何,九郎,你是人!」奉珠加強了語氣。
看著他金色的瞳子,奉珠有些無措,道︰「其他的和我們沒有關系,九郎,我們不要去探究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覺得那些事情會讓我們越陷越深,到最後連我自己也救贖不了自己。九郎,不然,我們回長安吧,我想念阿娘了,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想回去,你就會帶我回去的,難道你要食言嗎?」
「珠娘,已經來不及了。」他用自己的臉頰踫觸著奉珠微冷的臉,緊擁著她打顫的嬌軀。
「什麼?」奉珠瞳孔皺縮,害怕讓她不願意明白他在說什麼。
「從我們遇上姬西澤開始,一切就已經開始了。而喊停的人卻不是我們自己。」
「我們只要回到長安不就好了嗎,明明我們在長安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自從我們離開長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沒了正常,獸吼的西澤,紅發白唇的那個妖媚男人,麒麟血,還有長著翅膀的蛇以及這個該死的處處是青銅的村落,九郎,我想回長安。」奉珠忍不住落淚道。
「珠娘,我的血變成了黑色。」李姬陽能明白她內心的恐懼,親親她的唇角安慰她。
「那又如何?」奉珠流著眼淚對他又踢又打,「你什麼也別說,我不想听。」
「縱然我不說,所有的事情也都在那里,不要掩耳盜鈴,珠娘。那些黑色的血液,在西澤的身上我們已經看到過厲害,擁有能把青石侵蝕的力量,可是奉珠,你呢?你的血液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類的血液,珠娘,你難道不想要一個孩子了嗎?」
「此時的我,我們生出來的會是什麼怪物?」他殘忍的將事實擺出來。
「不要說什麼不要孩子的話,又或者生出一個妖怪也好好的將它養大,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傷害到你,懂嗎?我必須娶追根溯源,找到自己發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怎樣才能還原最初的自己,珠娘,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的心已經無法阻止。」
「我不管,我不管。」奉珠捂著耳朵不願意听。
「珠娘,如果……我會把你送回長安,你要離開我嗎?」他情緒有些失控,撕扯著奉珠身上的衣裙,揉搓著要愛她。
「你別踫我!」奉珠扭動著身子拒絕。被狠狠的吻住,奉珠推搡的力道被卸掉,被頂在牆上,揉弄,戳刺,親吻,卻沒有實質性的進入。
「珠娘,我想要你,很想,但是,現在不能,我們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盡快找到姬西澤,隨著她去那個,她的父親說的,神的地方,我們必須去,沒有選擇了。」他摟抱著奉珠,靠著牆壁滑到地上坐著,有些懊喪。
奉珠捶打了他幾下,心里清楚的很,他說的都是事實。
「從你的眼楮變色開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奉珠像只貓兒一樣,咬著他的衣襟撕扯,抓撓,憤憤不平。
「眼楮的色澤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珠娘,在我腦海深處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它要我為它找到回家的路。我拒絕不了它。」他痛苦的將臉埋在奉珠的脖頸里。
「一次又一次的,每當我需要力量的時候,它都會賦予我無上的,沒有邊際的我所需要的,就像我命令那兩個已經死去的人,我讓他們不要死,我讓他們必須活著,你瞧,他們現在活著……」
「就像和魔鬼做了交易,從我第一次踏上它給的通神之路開始,我就無法回頭。珠娘,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瞞著你,直到你承受不住,離開我的那一天。」他孤單的緊緊擁抱住奉珠,無聲的懇求著她的陪伴。
「九郎,我、我有些不知道了。」奉珠哭泣道。
「只是我感覺的到你的寂寞,九郎,為什麼,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可你卻讓我感覺到,你不想要我了。」奉珠可憐巴巴的哽咽。
「那不是我,相信我。」他痛苦的將自己的一頭青絲揉亂。
「不,那是我。」他頹然的垂下雙臂。
「但,我想要你,時時刻刻都想,你不要胡思亂想。」他親吻著奉珠的額頭發誓道。
可是他越是用著這樣狠狠的力道來說,越是讓奉珠感覺不安。
「九郎,如果我也變得和你一樣,是不是,你就不會孤單了。」奉珠垂下眸子,滴落晶瑩的淚珠,輕聲道。
「不要,珠娘,有我一個就夠了,現在的我可以保護你不受傷害,你只要一直陪著我就好。答應我,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企圖改變自己,縱然是旁人誘惑你,沒有我的同意,珠娘,你也不能答應,回答我。」他捧起奉珠的臉,堅持要听她親口說。
「可是……我們是不一樣的啊,我想和你一樣,像現在,我伸出手來卻夠不到你了。」奉珠捂著臉哽咽道。
「誰說夠不到,你看。」他握著奉珠的手去觸踫自己的臉、心口。
奉珠看著他,直到他不再動,听著他嘆息一聲,撫著奉珠的臉道︰「我會把我所以經歷的事情都告訴你,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好一些。」
「嗯,只有這樣了。」奉珠窩在他的懷里,眨眨眼楮,把眼淚眨掉,嘴角揚起,有些奸計得逞的得意。
李姬陽猛然想起他來找奉珠的目的,一把撈起奉珠將她按倒在床上,狠狠親了她幾口,又用手口給了她極致的*,情事過後,他起身,用奉珠的那把匕首割破了手指,把黑色的血涂抹在上頭給床上的奉珠拿著,道︰「我很快就回來,你警醒著些,莫要睡著了。」
「別擔心我,我現在,你要把我看成是神一樣的存在,在我最危險的關頭,都會有它來賦予我無上的力量。」
「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唇色紅艷,臉頰上有情事之後的濃艷,奉珠縮在被子里,乖巧的像貓咪。
「不要給任何人開門,直到我回來,這村子古怪的很。」他那血似乎是不要錢似的,滴了半杯在青銅杯子里,看了半響,見血液並未將青銅侵蝕,放在床頭道︰「看樣子,還不是太過可怕,至少用青銅器皿還是能盛放的。若有人強行進入,不要顧及,潑就是。」
「你要走就快走,里嗦的,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奉珠催促道。
「該死的!我遲早要知道這始末!」他又深吻了奉珠一口。
奉珠瞧著他鼓起來的襠部,笑嘻嘻道︰「不然我幫你吧。」
「你老實呆著,一定不要亂跑,我快去快回。」
李姬陽沒有告訴奉珠,在那個溶洞里,他腦海深處的回響更加頻繁,好像要強奪了他的身體,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