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樓伊洛所說,街燈和車燈照射下的海岸公路勾描著緩緩的弧線到小動岬,自岬尖突出至海上的江之島,在海邊的光亮中像軍艦般浮現,位于山頂上的燈塔光芒,隨著夜深更增亮度,從山丘上銳利地射進幽暗的海面。
「好舒服啊……」
凌楚寒靠向迎風而立的樓伊洛,因為手上端著酒杯,無法擁她入懷,只湊近臉深深一吻。在海岸的清爽氣息中,知道兩人接吻的只有燈塔的光。
「我去拿酒,威士忌好嗎?」
「我要白蘭地!」
在海風吹拂的夜晚,庭園一隅有著像是招呼兩人來坐的白色桌椅。離開餐廳時以為醉了,但被夜里的海風一吹,覺得還沒喝夠。
「這是可以看見海的私人酒吧!」如同樓伊洛所說,除了夜空閃爍的星星和浮在海上的燈塔光芒外,沒有東西可以潛入他們之間。
在這秘密的酒吧中舉杯共飲,這個小小角落霎時像月兌離現實、浮游在夢中世界一般。「真想就這樣不動了。」
樓伊洛的真正意思是兩人就這麼一直吹著海風,還是不要回東京去?凌楚寒想進一步試探。
「那麼就一直待在這里?」
「你也一起留下嗎!」
「只要有你……」
兩人就這麼望著夜空,不久,樓伊洛呢喃道︰「可是,很難吧!」
這是什麼意思?凌楚寒不懂。?
凌楚寒剛起的思緒又讓新從海上吹來的夜風給吹到另一端的天空去。
在餐廳人多問不出口,在遼闊的夜空下膽子就大了起來。?
「你兩天不在家不要緊嗎?」
凌楚寒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回家了。
「以前也曾在外面過過夜。」
凌楚寒像告訴星星似地仰望夜空回答說。
「有時是為公司的工作,有時是加班。」
「那……這次也是用這個理由嗎?」
「不是,我說今晚要見朋友。」
「連續兩天?」
「有個好朋友住在逗子,周末嘛!」
「如果被你父母知道了,你會困擾嗎?」
凌楚寒深深地呼一口氣,咀嚼著樓伊洛剛才的話。
剛才女人問男人,他父母要是知道了我和你的親密關系會困擾嗎?乍听之下像是問句,事實上卻是表明女人已有被他父母萬一知道的覺悟。
「你父母知道我們的事嗎?」
「這……誰知道?」
「沒說什麼?」
「沒有……」
剛剛覺得這樣就放心了,樓伊洛又像是事不關己似地說︰「或許他們是知道的。」
「沒明白問過你?」
「不是沒問,可能是不想問……」
突然刮來一陣強勁的海風,把她的話音兒吹向夜空,消失無聲。
「很奇怪吧?我們……」樓伊洛突然開口。
凌楚寒剛要點頭認同樓伊洛的說法,又覺著不對勁兒。
「奇怪的不只是你們,世上沒有真正和諧的情侶。」
「是嗎?」
「每一對情侶都有奇怪的地方,有的只是表面上配合得很好。」
「如果連表面都合不來怎麼辦呢?」
樓伊洛仰望著夜空的臉,映著房間照過來的燈光,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左側的臉,凌楚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樓伊洛這麼奇怪,但是他知道她又提出的一個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