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床上暴風雨的,只有枕畔微暗的台燈。
就在不久前突然變成野獸的兩個,在滿足後的此刻像馴服的寵物恢復安靜,四肢交纏地躺著不動。
醉意和激情的余韻讓樓伊洛身體還在發燙,凌楚寒全身感受著那份余熱,他想起「身體語言」這個詞。
現在,兩人正是用身體和身體在交談。
語言到底無法說盡,用嘴巴說話是愈說愈亂,終至不知所雲。陷入這種困境時,沒有比用身體交談更好的方法,讓熾烈燃燒、而至滿足,任何難題都迎刃而解。
證據就是此刻兩人都躺在忘記先前沉悶的安適慵懶中,即使沒有解決現實中任何一個問題,但藉著身體與身體的交談,彼此都能了解體諒。
知道女人滿足後,男人仍有余裕,也就更加自信。
「好嗎?」
其實不必問,只是想到稍早前樓伊洛的態度,一切不言自明,但他還是想再問問已經非常明顯的事實。樓伊洛卻故意讓他期待落空似的,只是無言地把額頭輕靠男人胸上。就算答案一定是「yes」,可用語言說出來仍覺不好意思,或許她也有抗拒的意思。
但是女人愈是拂逆,男人愈想要她說出來。
「喜歡我嗎?」
這也是不需要確認的。
「喜歡嗎?」
凌楚寒再問,這次樓伊洛回答干脆︰
「討厭!」
凌楚寒不覺地盯著她看,她口氣堅決地說︰
「我真的覺得這樣很不好。」
「什麼不好……」
「和你呀!」
樓伊洛到底想說什麼呢?凌楚寒一下無法理解,樓伊洛低聲說︰?
「和你做了這事後,我已不再是我,我不喜歡,這種事讓我失掉理性,好恨哦!」所謂失掉理性,反過來說,不就是滿足到極點嗎?凌楚寒怯怯地試探。
「可是很快樂吧……」
「我好像掉入你掌中。」
「陷入的是我才對!」
「總之,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壞家伙。」
「可是你也有責任。」
「我?」
「因為你太美味可口了!」
樓伊洛對自己被比喻成蛋糕一樣感到有些困惑。
「如果你不那麼好吃,我不會這樣痴迷。」
「可是我是頭一次唷。」
「什麼?」
「變成這樣……」
看看枕畔的鐘,十一點過了,不僅樓伊洛,就是凌楚寒也無力再應付一次,但覺得這麼入睡太可惜。他們還想再好好享受一會兒肌膚相親、只有兩人的時間。有了這種打算,凌楚寒再一次問樓伊洛︰
「還是喜歡我吧?」
「所以才說你討厭啦!」
女人仍然不放棄語言上的防御姿態。
「那,為什麼會成這樣?」
「你是說我那麼容易上鉤?」
對語氣有些自虐的樓伊洛,凌楚寒故作調侃。
「想不到這麼好的女人會答應我。」
「你也很棒啊!」
「騙人!老實說我沒自信。」凌楚寒說出了真心話。
「你就是沒有自信這點好。」
「我是想說,可是沒有什麼可以說。」
「女人對這些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溫柔的氛圍……」
「氛圍?」
「是啊!總覺得你看起來有些疲倦落寞。」
氛圍不太好說,當時精神疲倦倒是真的。
「我喜歡你,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