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放下手機時,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短信,還接踵而來︰
「菱,你在哪?怎麼不接電話?看到信息後請盡快復我電話。」
「菱,你從未掛過我的電話,你還好吧?我很擔心你!」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快告訴我你在哪,我立刻去找你!」
「菱,你到底在哪?難道你連小浩子也不要了嗎?你可知道小浩子現在心好痛,好焦急!」
菱,小浩子,叫得這麼親熱,哼,該死的狗男女!凌楚寒看到這里再也看不下去,手臂一揮,將手機狠狠地甩向牆壁,砰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就這麼報廢了!
怒氣絲毫不減,他在屋里來回度著步,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一觸即發的怒火,片刻後他離開房間,來到隔壁的嬰兒室。
負責照顧小麒麟的小翠見凌楚寒忽然出現,且面色似乎不是很好,不禁愣了愣,許久才曉得跟他打招呼。
「小少爺怎麼還不睡?」凌楚寒沉聲責問。
「平時都是伊洛小姐陪他午睡,我剛才已經哄過他好多遍了,但他就是不肯睡,估計是不習慣!」小翠戰戰兢兢地稟告。
「不習慣,不習慣!難道沒有她在,小少爺就不用睡了,那請你回來干嗎!」凌楚寒無名火乍起。
「對……對不起,我再哄他!」小翠心驚膽戰,再次投入哄麒麟進睡的工作,奈何就是不成功。
凌楚寒還想借機發火,卻見兒子睜大眼楮、笑呵呵地朝自己揮手,頃刻間,怒氣退了一大半,不由自主地在床畔坐下,同時令退小翠。
小翠出去後,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父子兩人,小麒麟坐在凌楚寒的大腿上,伸出小手撫模著凌楚寒英俊的臉龐,嘴里忽然發出一聲不清楚的呼喚︰「爹——地——」
這聲呼喚,把凌楚寒著著實地震住,他驚喜交加,听到麒麟再喊出聲時,激動地抱高他︰「麒麟,你說什麼?叫爹地是嗎?你懂得叫爹地了?乖,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可惜,小麒麟听不懂他的話,也沒照他意思去做,而是喚出另一個親密的稱呼︰「媽——咪,媽咪!」
凌楚寒臉上的笑莊立時凝住,听兒子還在不斷喚出那兩個字,看著兒子那對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眼楮,他心中沒來由地感到憤怒,忍不住輕聲斥責︰「不準叫,她不是你媽咪!她不配做你媽咪,她跟其他男人跑了,再也不要你了!從此後你沒有媽咪,知道嗎?知不知道?」
他越說越激烈,嗓音也越來越大,把小麒麟嚇得哇哇大哭出來,最終也是在他的哄求之下才逐漸停止哭泣。
大概是哭累了的緣故,小麒麟開始呵欠連連,不久慢慢進入夢鄉。
凌楚寒滿面思雲,定定望住兒子酣然恬淡的睡靨,結實的指月復在他的小頭顱上輕輕摩挲著,然後也側身躺下,繼續靜視,直至跟著睡去……
艾家。
小小的臥室靜謐異常,一點人氣也沒有,仿佛坐在床上的樓伊洛只是一個紙人,是一個沒了呼吸、沒了靈魂的活死人!
整個下午她就這樣呆坐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說話!若兒進來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以作罷收場,因為擔心引來伊洛過激的動作。
可現在,已經傍晚7點鐘,天快黑了,她不能再任她這樣下去,她一天沒東西下肚,再不吃恐怕會暈倒。
「小洛,把雞湯喝下去!」若兒端著一碗溫熱的雞湯,小心翼翼地來到床前。
起初,樓伊洛沒反應,在若兒好幾次呼喚下,意識才緩緩清醒,卻拒絕。
若兒心如刀割,不由聲帶哭意︰「小洛,別折磨自己了,乖,听若兒的話,先把雞湯喝了,你一天沒吃過東西,你會暈過去的!」
「若兒,我要麒麟!我好想他,我要去找他!」樓伊洛答非所問,向若兒懇求。
若兒怔了怔,趁機道︰「那你更要喝湯,你身體那麼弱,怎麼有力氣去找麒麟?」
樓伊洛動了動腳,她果然四肢無力。
「來,喝了它,喝飽吃飽了才有力氣找麒麟,否則你到時連抱也抱不起他呢!」若兒又道。
樓伊洛看了看若兒,又看看冒著細煙的雞湯,隨即接了過來,不用羹匙,直接喝進肚子里。
若兒滿月復欣然,「你先坐一會,我去把飯也拿來,單靠喝湯力氣還是不夠的!」
不到兩分鐘,她再次進來,托盤里裝滿飯菜。
這次,樓伊洛毫不猶豫,全部把飯菜吃個精光,然後趕緊下床。
若兒知道她想去哪,急忙攔住她︰「小洛,天黑了,你不能出去!」
「就是因為天黑了,我要哄麟麟睡,听不到我講的故事,他睡不著的!」樓伊洛兩腳已經著地。
若兒不得已,只好說出現實︰「不行的!你忘了嗎?他被余曉玲藏起來了,你根本見不到他!你根本進不去凌府!」
樓伊洛一震,整個意識都震醒了,于是拉住若兒的手,哀求道︰「若兒,您幫我,幫我找律師,無論如何我也要寶寶留在我身邊!」
「小洛!」
「我知道那會要很多很多錢,請您去問親戚借,我將來一定努力工作,把錢還給他們的。若兒,求求您,現在只有您能幫我了!」
「沒用的,小洛,我們斗不過他們的!」她含淚搖頭。
「您都沒試過,怎麼肯定斗不過他們呢!」樓伊洛不禁發起脾氣。
若兒拿起桌面的一疊相片,遞給她︰「你看,單是這些照片,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讓法官把麒麟判給他們!」
樓伊洛一張張地翻看一遍,而後怒嚷︰「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我和凌楚浩參加同學聚會,我們只是好朋友,我們跳舞而已,那天晚上大家都跳的!凌楚浩的同學可以作證!」
「這只是我們的片面之詞,法官未必會信!凌家財大氣粗,他們肯定有了必勝的信心才敢做得那麼絕!小洛,還是算了吧!」
「怎麼可以算!若兒,您怎能這麼怕事,那是我的兒子,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樓伊洛傷心欲絕,失去了理智,還推翻了所有的餐具。
伊洛頭一遭發這麼大火,若兒不由呆了,布滿皺紋的臉開始呈現出傷痛。
餐具跌落地面的響聲,仿佛一塊巨石敲打在樓伊洛心馳上,讓她頓時清醒不少,失去的理智也逐漸回來,看著若兒,她滿懷歉意︰「若兒,對不起,我……我……」
若兒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再想辦法,我們盡量爭取讓麟麟回到你的身邊。」
樓伊洛也是滿眼淚水,又愧疚又難過,待若兒出去後,她再次回到床上,繼續陷入沉思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