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調整著心情,凌楚浩悵然地道︰「洛,其實你給我的已經夠了,我已經剝奪了許多本該本屬大哥的權利!」
「不,那是你的權利,應該屬于你!我曾經給他的才算多。」樓伊洛迫不及待地打斷。
「他是你深愛的男人,就算接受更多,也屬正常。但我呢?我是你的誰,我何來權利享受這些!」
望著他由心發起的落寞和苦澀,樓伊洛沒來由感到一絲疼惜和憐憫,聲音哽咽,忍不住道出自己的真心話︰「浩,或許你不是我愛的人,但你是我最知心、最舍不得放開的好朋友,同時你也是最關懷最疼愛我的好朋友,因此,你值得,絕對的值得!」
她的這番話,帶著真實的殘酷,卻也讓他感到極大的釋懷,盡管曾經有過太多的抱怨、不忿、甚至悲痛,此時都通通消失,無論將來如何,就算她明天會離開,有她這句話,自己該心滿意足!
深情款款的眼眸里仍舊蓄著濃濃的憂傷,他依依不舍地凝望著她,強裝著釋然︰「你知道嗎,愛一個人,就是願意為對方無條件地付出和犧牲;愛一個人並非不要回報,愛的回報是對方的永遠快樂和幸福,只要對方快樂幸福,自己便會感到快樂幸福。」
「或許,你會感覺對不起我,覺得虧欠了我,但我想跟你說,愛情沒有對與錯,只有適合與否。我們不能在一起,並非因為你不選擇我,更非你拋棄了我,而是快樂幸福沒有選擇我。這是我們的緣分,是我的命運,你無需感到內疚,不必覺得悲傷,真的!」
他越是這樣說,樓伊洛越是愧疚和難過,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見她一個勁地流淚,擔心影響到她的身體,凌楚浩唯有暫時停止開解和勸說,決定行緩兵之計。
他扶正她微微顫抖的肩,抬起她梨花帶淚的絕美容顏,懇誠地道︰「洛,不管怎樣,寶寶是你身上的一塊肉,你有義務保護他。你想回到大哥身邊的話,我成全你。或者你暫時想留在這里,那麼我會陪著你,一直陪伴你到寶寶出生,直到你跟我說,你想去尋找你的新生活!無論你選擇哪一個,我都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可憐的凌楚浩,善良偉大的凌楚浩,似乎總會踫上事與願違,他這番話一出,非但不能讓樓伊洛止淚,反而使她哭得更傷心,渾身抽搐,甚至哭倒在沙發上。
他手足無措,只能靜靜陪伴在她身邊,看著她悲情嚎哭,直到她自己停止。
抽出紙巾,他溫柔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在她光潔的額前落下一吻。
甚至,他想摟她入懷,不過最後還是忍住,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權享受這個舉動,即便心里是多麼的渴望。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凌楚浩決定今晚親自下廚,樓伊洛悲傷沉悶的心情尚未恢復,因此由他。凌楚浩已經進去廚房,她卻仍呆呆的,愣愣的,腦子一片混沌和空白,偶爾,再次拿起那些雜志,心不在焉地翻來翻去。
只需一個小時,晚餐便已弄好,干淨典雅的飯桌上擺著熱騰騰的三菜一湯,都是一些清淡食物,適合孕婦吃用。
樓伊洛的心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在凌楚浩的帶領下來到飯桌邊,不過,整頓飯下來,她半聲不吭。
凌楚浩也很有默契,除了替她夾菜之外,沒講過多余的話。晚飯過後,他還搶著去洗碗。
樓伊洛則獨自回房。
春雨綿綿,如約而至,窗外的雨下個不停,給夜的寂靜帶來了些許涼意。樓伊洛打開小點玻璃窗,倚在窗沿邊,木然地朝外望去。
白茫茫的雨點猶如跳動的精靈,撥動了她隱藏心海深處的悸動,不經意的觸模,帶來的竟然是淡淡愁思。
她縴縴素手,不由自主地爬上平坦的月復部。距離上次月事完成約有兩個月,那麼,再過8個余月,寶寶就會呱呱落地。
這次,應該是個女孩子吧。听人家說,通常第一胎生了兒子的話,第二胎多數是女孩,湊成一個「好」字。
她會長得像自己嗎?希望她只遺傳到自己的容貌和善良個性,至于什麼痴情、執著、甚至多愁善感,千萬別學,因為,這樣的女子注定受傷,那種掙扎于生死邊緣的痛苦,自己承受過就好,不想女兒也去體會!
想著想著,樓伊洛微微苦笑,現在就考慮擔憂這些,為免早了點?男孩女孩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自己真的打算讓她來臨嗎?
那麼,她將來的爸爸是誰?凌楚浩?又或者……是那混蛋?
不,絕不可能是那混蛋,先不說自己是否願意跟他和好,就說他本身,他會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嗎?善妒多疑的他,會相信自己和凌楚浩的清白嗎?
一想到他有可能質疑,樓伊洛整顆心便揪在了一塊!
她無法接受這種懷疑,與其冒著被羞辱的可能,倒不如,別跟他坦白,選擇凌楚浩的第二個提議,繼續住在這里,過著恬靜安然的生活,享受凌楚浩的關心和愛護,同時,讓凌楚浩嘗試一下當爸爸的樂趣,當自己孩子的父親的樂趣!
雨逐漸地變大,開始噴進屋里來,夾雜著絲絲冷意。
樓伊洛關好窗戶,緩緩回到桌邊,躺下床,閉上眼,沉浸在悠揚婉轉的音樂當中,漸漸的全身放松,讓曲子帶著自己的思緒飛揚飄動,讓內心的悵惘和掙扎、思想的混亂和迷茫,皆被這清新流暢的音樂洗滌。
她的手,再次來到月復部,心里默默地念出︰「寶寶,媽咪會好好保護你,而你也要乖乖的,平平安安地出來跟媽咪見面,知道嗎?」。
夜,張開寂靜的翅膀,朦朧了心事,拂去了憂傷,好像一個美麗女子在溫柔訴說,帶著淺淺的笑意,帶著一絲永遠也不會打亂的從容寧靜,最後帶領著樓伊洛,悠悠進入夢鄉……
夜深雨緊,一酒店的某個房間內,正在上演著一幕蓬勃、肉帛相纏的火辣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