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他摟著她,輕聲說︰「你是我的菲兒!」
菲兒怔了怔,隨即推開他,神色痛苦地搖搖頭,「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的菲兒,我只是一個未來世界的人,不是你的菲兒!」腳步漸漸的,遠離了他,直到一個轉身,她飛奔離開,連那些銀票也不要了。
這時,小秦他們已經站在了秦亦謹身後。
翎子臉上仍掛著淚花,「少爺,她不是小姐,七年了,小姐怎麼可能這麼小。」
秦亦謹嘆息一聲,閉上了刻著歲月滄桑盡在眼中的眸子,把這一天下來所有的傷痛都壓抑到心底,再度睜眼,已恢復當初那個冷淡、不易讓人親近的形象,他甩一下下擺,轉身向里面走去,扔下一句話︰「我要清淨,今晚誰也不準來打攪我!」
所有人都垂頭無聲听令……
夜晚到來。
秦亦謹躺在房內靠近窗前的那個躺椅上,平靜無波的眼神看著外面。
夜深人靜的這個時候,以前他總是怕冷,可現在他不冷了!
他發呆的當兒,兩抹黑影已躍上秦府圍牆溜了進來,正是秦亦謹的父親母親。他們進府後,似乎太過熟悉地形了,很快就來到了秦亦謹的房間外。
秦亦謹沉靜在過去的往事中,沒有戒備著周圍。
邪妖在紙窗上戳破一個洞,眼楮向里瞄,看到了七年未見的兒子躺在窗戶那邊透過窗外的風景發呆,心,不由得泛起酸味。
七年了,七年沒有見到他了,如今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傻呆在那里。
眼淚,在邪妖的眼眶里打轉。
秦冷把她摟在懷中,小聲安慰︰「別哭了,他沒事就行。」
「你們是誰?」小涵這時出現在兩人前面。
屋內的秦亦謹所有心神回來,立即向房門這邊奔過來。但秦冷夫婦的武功太高了,很快地點住了小涵的穴道,飛身上屋頂,離開了。秦亦謹打開門的時候,只看到被定在原地的小涵,他走過去,解了小涵的穴道,「剛剛是誰來?」
小涵搖頭,「不知道,是兩個武功很高強的人。」
「沒事了,下去吧。」
「嗯!」
小涵離去。
秦亦謹剛想回房時,踩到地上一塊東西,他撿起來看,瞬間張大眼楮,「爹娘的隨身平安符?!」這樣的東西,他再熟悉不過。
隨後,秦亦謹躍上屋頂。
朦朧月色中,有兩抹黑夜已經漸漸遠去,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爹和娘嗎?」。
爹娘不七年前就死了?!怎麼……
——
次日,秦亦謹去八方客棧找柳文柳武他們,決定正式重新接手秦家的生意,但在八方客棧的門口,他看到里面和愛菲正在高興地吃著飯的念謹,心猛然間又收縮起來!
那個酷似他的男孩,是誰?
愛菲看到他,高興地打個招呼︰「秦叔叔!」
念謹隨愛菲的視線望向門口,看到那個酷似他的男人,怔了怔,問愛菲,「表妹,你認識他?他是誰?」
秦亦謹走過來,坐在兩個孩子的對面,父親般的眼神看著他們,卻無法說出半句話。
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若這兩個孩子是他的,該多好啊,這樣他就不用看著心痛了!
念謹看著親爹,表情冷淡,沒說話。
秦亦謹也望著他,為他那與他一模一樣的性格有著挑釁的味道,「小子,你爹是誰?」
「上官靈摯!」念謹漠然道,果然是個小大人。
秦亦謹怔愣,「上官靈摯?!」是上官靈摯的兒子?
可笑,又一個讓他有著莫名熟悉的小孩子。
「小二,給我上好酒好菜!」這時,菲兒挺直胸走進來,一副很有錢的模樣擺闊,沒有見到她的丈夫秦亦謹,也沒有見到她那雙龍鳳胎念謹和愛菲。直到坐下後,才看到那三雙眼楮都在她身上。
一家四口,團聚。
此時此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
秦亦謹想,莫非自己前世造了什麼孽,今天同時遇到三個讓他很想疼愛的小孩子。但是,他們都跟他沒有一縷關系,想愛卻不能愛。
菲兒想,若自己現在是大人,也許她會對那個帥氣的男人投懷送抱,也會把那兩個酷似她的孩子給收養了!
愛菲想,這個叔叔像親爹,這個小個子美人像什麼?
念謹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封情書,上邪,我欲與君相知……
菲兒走過來,坐在愛菲身邊,一副好笑的表情看著她,「怎麼都瞧著我?」捏了捏愛菲的臉頰,「人小鬼大的小美人!」又撫了撫念謹的頭發,「小帥哥一枚,長大後肯定很帥。」看向秦亦謹時,她掩藏那份哀傷,「喂,你的這雙寶貝兒女不錯,都很像你的,估計他們的媽媽,也一定很漂亮吧。」
而她不知,他們的媽媽正是她杉菲兒。
「媽媽……」媽媽一詞,讓念謹和愛菲同時望向菲兒,久遠的記憶模糊在腦海。
看著菲兒,念謹有種要哭的沖動,「媽媽、媽媽、不睡、不睡!」
愛菲傻了,搖晃著哥哥,「表哥,你怎麼也記得這樣的話?」
「……」念謹恍惚。
兩個孩子就這樣看著彼此。
菲兒壓抑著滿心的酸,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莫名其妙就……
一家四口,相聚不相識。
秦亦謹看著他們三個,臉上浮起溫和的笑,看著每個人,平靜地笑著。此時的他,除了無聲的笑,腦海還有強烈的召喚,好像在提醒他,眼前的三個小鬼,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你們乖乖吃飯,吃完回家,這頓叔叔請了!」說完,秦亦謹站起身,轉身往二樓去。
不想別,終須別!
菲兒望著他離去,眼神復雜幾許。
待秦亦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梯,她回頭望向愛菲和念謹,卻被他們死死地瞪著,郁悶道︰「都望著我干嘛?你們的爹走了,可不是我趕走的。」
「他不是我爹!」念謹冷淡地說。
「……」菲兒怔愣一會,訝異道︰「不是你爹,那就是你爹了!」指向愛菲。
愛菲搖搖頭,「也不是我爹。」
菲兒頓遭雷劈,「不會吧?!你們三個長得那麼像,居然不是。算了,是也好不是也好,跟我都沒有關系,你們吃飯吧,我去吃我的。」
「慢著!」愛菲叫住了她,誠懇地問︰「我叫小菲,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