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扳起了面孔，蹬的站起來，「九百兩，不可以再少了！」
「呃……」菲兒心里得意極了，但沒有表露出現，目光似乎是很不舍地掃了雅間一眼，有點為難地、勉勉強強地接受了青樓，「九百兩就九百兩吧，听說最近官府查得嚴，不知道我去京城回來後，還能不能看到……」故意把五百兩亮在老鴇面前，老鴇看到是張五百的銀票，那一刻，心淌血，哪知，卻很快地奪過了銀票。
「好了，真是服了你了，五百兩就五百兩吧！」拿過銀票，直接就塞到袖子里。
菲兒笑得太甜了，甜得不知天高地厚，但卻沒有一絲要坑人的意思。她把合同書重新替到老鴇面前，笑顏如花︰「那，請你簽個名吧！」
老鴇拿過筆，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簽了字。
看到那個潦草不是很工整的名字時，菲兒得意一笑，「老鴇，你喜歡這里嗎？」。喜歡就讓你繼續當老鴇。
「喜歡，怎麼了？」老鴇不明菲兒的問題。這里可是她生活了兩年的地方，豈有不喜歡的道理，和那些姑娘們都混熟了，這要離開，還真是舍不得，但這世道不景氣，她能有什麼辦法保住青樓，只能忍痛割愛，賣了。
「喜歡，那就留下來吧！」菲兒誠懇地請求，並說︰「從此我就是這間青樓的東家了，我聘用你為姑娘們的媽媽，而你，繼續當你的老鴇，但不是老板。即日起，我會找人來裝修的，順便找個人來培訓這里的姑娘。樓面也該整頓整頓了，我想想該怎麼打扮才能通過官府的審核。」
老鴇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要我繼續留下來？」而非當老板？
菲兒點頭，非常肯定道︰「我請你留下，幫我打理這里的生意。這個青樓不錯，有幾大優點。一，離官府近，一般距離官府附近居住的人家，都是大戶人家，只要青樓門面稍微改善點，讓姑娘們的素質提高點，就能讓那些氣宇非凡的大人物流連忘返了；二，還是跟官府有關，在這里做生意，講究的是競爭，沒有誰會來搗亂的，若在密集地帶，早就被黑道的人拆店幾次了；這三嘛……」
「等一下！」老鴇艱難地打斷菲兒的話題，氣匆匆地說︰「從一萬，你砍到了五百，你不覺得，這樣很奸詐嗎？我不賣了！」沒見過這麼奸的女人，怎麼就上當了。
菲兒笑得深不可測，亮出合約書︰「老鴇，你確定不賣了？」
「我……」那張合約書，合約書上面那個熟悉的簽名，白紙黑字，老鴇咽下啞巴虧，「賣、賣了！」若拿合約書到官府，她縱使有一萬兩，也得蹲監牢。
菲兒扯起一絲冷然的笑，「我告訴你，我就是奸商，踫上我，算你倒霉。不過，你踫上我，你該慶幸的。來，這個給你。」她把懷中的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塞入老鴇手中。
老鴇頓時傻住，「這、這是什麼意思？」
菲兒直說︰「這是我給你的工錢，放心吧，每個月的。即日起，你要負責這里的大小事務了，畢竟我不是經常呆在這里，我還有別的生意要處理。我把門面和姑娘的事都打理好，你直接就等著客人進來收錢就行了，記住，一定給我把賬記好了。怎麼樣？答應留在這里了嗎？」。
老鴇激動得雙手捧著銀票發抖，「我答應了，我答應了！」想不到，新老板如此闊氣，她也不怕給她錢多了，她會賠？
「你叫什麼？」菲兒問。
「李麗麗！」老鴇恭敬地回答。
菲兒微笑地撫了撫她的肩膀，「麗媽，這里以後就交由你打理，可願意？」
麗媽猛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那行，就這樣了，我先走了！」事宜交代完畢，菲兒也不再逗留，在老鴇非常恭敬的目光目送中，她離開了雅間，再度走到門口時，那群姑娘都沒有再對她贈送厭惡的目光，反而比較友善了。臨走前，她一一掃了她們幾眼，笑了笑︰「都不錯，雖然土了點，但稍微打扮一下，會讓男人一擲千金的。」說完，在姑娘們郁悶的目光中，離開了青樓。
一直隨菲兒左右的黑衣人，一直在暗中跟著，亦或者是……保護著她。
——
菲兒回到麻將館，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但麻將館的生意依然搶眼。
愛菲在忙打理進進出出的客人。
念謹不停地收賬。
四個老人在獨特的教室教新的客人打麻將。
朱爺爺在後院正要煮飯，菲兒把他的活攬了過來，「朱爺爺，您的身子骨還沒好，去休息吧，這里就由菲兒來打理了，保證等下一頓香噴噴的晚餐送到您面前。」
朱爺爺笑了笑，慚愧道︰「老頭的晚年，還得你們來照顧，說來慚愧。」
「朱爺爺，您這是說哪的話，以前可都是您照顧我們的，以後該我們照顧您了，來，我扶您回房。」說著，菲兒扶過朱爺爺，進了房間，扶他到躺椅躺下。「朱爺爺，悶了就看看書，等下吃飯了我再來叫您，我去忙了。」然後離開了房間。
朱爺爺看著她離去，眼神復雜幾許，「賢妻良母，可丈夫卻看不到了。」
菲兒重新回到後院的廚房，開始燒火切菜，忙得不亦樂乎時，上官靈摯進來了，看到她在忙，他過去幫忙燒火。
菲兒見到他，感激一笑︰「謝謝大哥！」繼續切菜。
「嘶！」上官靈摯突然縮回手，按住自己的手指，臉色難受。也許是他當慣了少主子，也許他從來沒有下過廚房，這回被柴火給燙了一下。
見狀，菲兒蹲下去，拿過他的手，「大哥，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隨即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幫他去痛。
上官靈摯的心房劃過異樣的感覺，溫暖舒心，看菲兒的眼神也變了，嘴角勾起淺淺又溫柔的笑。
菲兒把他的手放開，「好了，應該不是很痛。」她重新站起來，再度投入忙碌的切菜中，並對他說，「大哥，你不用幫我忙了，我能行的。你去找念謹他們玩吧，估計現在不是很忙，做好飯後我再去找你們。」
可上官靈摯沒走開，反而定定地看著她。
見他沒反應，她回頭，一雙充滿柔情的眸子就這樣看著她，心漏掉了一拍，有點不自然，「大哥，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