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魔王面的彩兒那一臉奸邪的笑容,怎麼看都好像是哄騙小女孩的壞叔叔,彩兒對魔王的回答,卻是直接指揮靈兒攻了上去,但靈兒只是往前飛了一步,便被魔王狠狠的眼神震懾回來,仿佛萬分恐懼以至于渾身顫抖,然後慢慢的退回了彩兒的身後躲了起來,不是還探出小腦袋恐懼的偷看一下,而嘴上也不听的唧唧叫著,仿佛在告訴主人危險。
魔王看見這一幕頓時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采,「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召喚出來的死靈已經可以有初步的智慧,真是太難得了,如果你肯答應我的話,我便將最高級的通靈之術教給你,讓你成為天下最強大的通靈巫師。」
因為靈魂相連的緣故,彩兒已經通過靈兒知道魔王的恐怖,單單是剛才他一個眼神,便已經讓她們的靈魂都跟著一陣悸動。
但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彩兒顯然不肯束手待斃,毫不猶豫的喚出了千只火毒蜂,讓它們擋在了自己面前,而手上已經抓緊了游絲刃,隨時準備拼命。
此時晟軒再次爬了起來,慢慢的朝著魔王逼近,這不由讓他一陣冷笑「你小子身體是怎麼練的?竟然這麼強悍,挨了我幾下之後竟然還能站起來?若不是我必須用這個身體的話,還真想換到你的身上,那時我的實力就可以更好的發揮了,可惜,真是可惜,我真不忍心將你這麼好的身體毀掉。」
晟軒根本不管他說什麼,還在不斷的接近當中,同時將問斷收回納戒,然後一把抽出了龍牙,這次可是真的要拼命了,他要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出來。
只听一聲大吼,手上龍牙一招斷魂使了出來,這一槍凝聚了他所有的功力和所有的憤怒,當真如這一式槍招的名字,一招斷魂有去無回。
他剛一動,彩兒也跟著動了起來,只見游絲刃電閃一般直沖魔王胸口刺去,面對如此強悍的一槍,魔王顯然不願意硬接,頓時閃身躲在一旁,但恰好此時彩兒的游絲刃已經攻了過來,魔王只好揮手想要擋住這一擊。
游絲刃輕柔縴細,而且鋒利無比,最厲害的一點是,這東西根本不著力,看來魔王還是小看了這游絲刃的威力,只听嘶的一聲輕響,游絲刃在他的手掌上已經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還沒等他追擊彩兒,晟軒已經回手一槍,這樣一來三個人已經絞殺在一起,雙戰一的情況下,兩人全都采取了閃擊,根本不與他正面硬踫,竟然讓魔王有些應接不暇。
果然如他自己說的一樣,使用韋秋賀的身體確實無法發揮出他的實力,特別是在二人的夾擊下,這弱點更是暴露無疑。
晟軒直到此刻才看到一絲希望,也再不似先前那般狼狽,而與彩兒配合竟然能夠如此天衣無縫,讓他驚奇的發現,彩兒每一招每一式仿佛都是經過長期刻意的鍛煉,竟然與他配合如此默契,不由讓他心底一酸,難道這小丫頭是有意為之?
不過現在的情景根本顧不上考慮這些,他也不敢出言詢問,畢竟魔王恐怖實力容不得他們有半點分心。
彩兒一邊揮舞游絲刃,一邊抽空指揮著毒蜂進行著自殺式的沖擊,每一次都有十余只毒蜂拼命的沖向魔王,雖然大多數都被魔王生生震碎,但總還是有能夠刺中的時候,漸漸的一千只毒蜂已經剩余不足半數,但魔王的身體也開始產生巨大的變化。
只見那些火毒雖然沒有讓他喪命,但卻讓他分出大部分力氣來化解,漸漸的他攻擊的威力在逐漸減小,而速度也在不斷減緩。
終于魔王憤怒了,只听大吼一聲,一團黑氣徹底透過身體,形成一層黑色火焰般包圍在全身,而一把漆黑的寶劍也已經出現在手上,只一揮劍,便將數十只毒蜂斬的粉碎,但他佔據的韋秋賀的身體卻開始支持不住。
只見他臉上的皮膚開始漸漸的鼓起,讓人看著是那麼恐怖,隨後慢慢向下延伸,最後就連手上的皮膚也開始慢慢剝落。
魔王終于在這情況下決定了放棄,只見他輕輕閃身,已經退到數十丈外,而此刻兩人也已經累的氣喘如牛,假如再堅持一會恐怕便要露出敗績。
只見魔王手輕輕一揮,那些籠罩在身體上的黑氣,連同手上的寶劍全都消失無蹤,然後慢慢的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愈合,雖然緩慢但還是肉眼可辨的速度恢復著,隨後對著兩人輕輕一笑「沒想到你們兩個配合起來竟然可以跟我抗衡,還真是讓我費了點力氣,今天就饒過你們,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不過到那時候可就沒有今天這麼便宜了。」說完一縱身,已經消失在兩人的視線當中。
看著魔王離開,兩人都長出一口氣,晟軒抬頭看看彩兒,不由一陣難過,假如不是彩兒及時出現恐怕自己已經命喪魔王之手,但接下會怎麼樣?他實在不敢想。
「謝謝你救了我,我想、、、」「不要說了,我救你就是為了能夠親手殺死你,我不希望你死在別人的手上。」說著已經朝著他慢慢的逼過來,但從步伐中卻看出心底的掙扎。
晟軒的心也漸漸的開始下沉,看來彩兒還是不肯放過他,難道還要在這里跟她打下去?且不說魔王是不是真的走掉,就算真的走了,他也不願意在彩兒剛剛救了自己之後,再與她動手,他唯一能做的就,逃。
沒等彩兒近,他已經全速逃跑,而彩兒一聲不響的在後面緊緊追趕,兩人經過一場惡戰都已經非常疲勞,但都在咬牙不斷的奔跑。
漸漸的晟軒又將距離拉開,然後才敢放慢速度,讓自己能稍微喘口氣。
此後一路竟然異常平靜,在森林中居然連一只魔獸都沒有遇到,這不由讓他有些好奇,這些魔獸都跑到哪里去了?好在之前他已經制作了不少干肉,現在到不用為口糧發愁。
幾天日夜不停的趕路,終于在這天下午,看見了一片大草原,也說明這浩瀚的蜃海已經走到了盡頭,看著那草原上無數的駿馬牛羊,頓時讓他有一種想要放聲高歌的沖動。
突然他想起一個人,那個象風一樣的草原漢子巴勒,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遇到他。
但這片草原,現在卻是岐嶺人的天空,他們在這里馴養優良的戰馬,再往西才會進入梟國的地域,晟軒不敢大意,一路小心的穿行在遼闊的草原上,盡量不與這里的人接觸。
隨著不斷的深入,草原越發美麗,那齊腰深的牧草,幾乎將羊群淹沒,只有微風吹過才能看見它們在那里悠閑的吃草,仿佛在那翠綠的玉盤當中灑下的串串珍珠。
但這美麗的草原的寧靜,卻在不久被一番異樣的景象打破,晟軒遇到了一處孤竹駐軍的營寨,那磚石堆砌的寨牆,仿佛是草原上的一塊疥瘡一般,顯得那麼礙眼,他悄悄的模過去,卻發現軍營好像正在撤軍,營寨當中的士兵都在忙著打點行裝。
看來這次動蕩讓獨孤峰改變了主意,徹底的放棄了繼續壓制梟國的政策,也許梟國不久後便可以重歸草原,他們的生活也會得到大大的改善。
在營外等到天黑,晟軒偷偷的模入了軍營,在那里找了一些干糧和飲水,然後又偷了兩匹戰馬,騎在馬上終于可以讓他疲憊的身體得到休息,不然的話再過幾天恐怕就要累倒。
晟軒松開韁繩,讓馬任意的在草原馳騁,眼中的景色在飛速的退到身後,真仿佛是飛在空中一般,等到這匹馬累了,他便縱身躍上另外一匹,這樣輪換著始終讓馬保持不錯的腳力。
終于在這一天草原走到了盡頭,在那目光的盡頭,已經看到了一片土黃色,他知道再往前便會進入塔骨沙漠,不由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那美麗的草原,等到下次再見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
他輕輕的勒住馬韁繩,讓它放慢腳步,好最後感受一下那滿眼的翠綠,突然一陣激烈的打斗聲傳來,不由讓他心頭一緊,「在這里會是誰在打斗?」
隨著繼續向前,打斗的聲音更加真切,他也听出這是兩隊騎兵在激烈的拼殺,不由一踹馬蹬飛快的朝著那邊奔去。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那夕陽的余暉如血般灑下,讓這戰場顯得更加慘烈,只見一群孤竹騎兵正圍著幾百個梟國人拼殺,雖然孤竹足有數千人,但那些梟國戰士毫不畏懼,在一人的帶領下,如一陣風一般來回沖殺,而那些孤竹騎兵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鋒芒。
晟軒騎著馬繼續向前,終于看清那為首的大漢,竟然是一支手臂,那條左臂齊根段落,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勇武,胯下那批駿馬就仿佛與他是整體一般,只要他輕輕的用腳一磕,便靈活的轉動方向。
「斷臂漢子?難道是巴勒?」正想著,突然那群梟國戰士齊聲唱起了戰歌,那嘹亮的歌聲經那粗狂的嗓音吼出來,更顯得豪邁的氣勢,而此刻兩軍正在沖殺,他們這樣的齊聲歌唱,竟然當這戰斗如游戲一般。
晟軒聚攏眼神仔細觀看,那人果然就是巴勒,他正帶著人再一次沖入孤竹陣中,突然一名軍官高喊一聲「放箭!」數百弓箭手羽箭齊發,梟國戰士趕忙揮動彎刀撥打,但還是有幾十人中箭落地,巴勒急忙撥轉馬頭,朝著那軍官便沖了過去。
就在馬上接近那軍官的瞬間,突然從旁邊飛來一支冷箭,正中他的肩頭,頓時讓他在馬上一歪,險些載落馬下。
此時晟軒已經縱馬奔馳,眼見這一幕不由心中大驚,頓時飛身而起,幾個起落便已經沖入了孤竹軍中,手中問斷連連劈砍,轉眼便殺出一條血路,那名軍官剛想指揮隊伍抵擋,被他收起劍落,噗的一聲鮮血飛濺,頓時那軍官的身體載倒下去。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見將領被斬落,孤竹軍心頓時大亂,巴勒口中咬緊鋼刀,伸手抓住那支羽箭,然後猛一用力,竟然生生拔了出來,帶著鮮血向旁邊一丟,然後高喊一聲帶著人便沖殺過去。
孤竹騎兵終于再也抗不住,哄的一聲如鳥獸一般向四下逃散,巴勒繼續帶人追殺數里,這才一撥馬轉回來。
見到晟軒還沒等說話,已經撲過來將他摟在懷中,「晟軒兄弟,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難道是特意看我的嗎?」這漢子還是那麼直率,到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假如說自己是逃難經過這里,巴勒會怎麼想?
看著巴勒還在流血的傷口,晟軒不由有些擔心「你的傷沒事吧。」「這點小傷算什麼,草原上的蚊子恐怕都比他們的箭厲害。」這話頓時引起那些戰士一陣哄笑,看來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有人過來抓著一把粘糊糊的藥膏拍在他的傷口上,這就算包扎完畢,也讓晟軒見識了草原漢子的粗獷。
知道巴勒的脾氣率直,所以晟軒也干脆沒有隱瞞,當听到追殺之人竟然是個小美女,他不由哈哈大笑,「按我們草原的規矩,只要你能夠勝過她,然後娶她為妻,那麼一切仇怨都可以化解,怎麼樣是不是按我們的規矩試一下?」看著晟軒發黑的臉色,巴勒再次發出爽朗的笑容,其他梟國的戰士也跟著一陣哄笑,「騙你的,在我們這里仇人就是仇人,一切的冤仇都用這個來解決。」說著從馬鞍上抽出彎刀,舉起來在頭頂揮舞幾下,身後戰士也跟著舉起彎刀,齊聲尖嘯。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巴勒也學會了講笑話,看來還是這片草原適合他,在這里他顯得更加爽朗,再不似以前那般沉默寡言。
巴勒回手將彎刀插回去,然後摘下一個巨大的酒囊,一把塞在晟軒懷里,「好兄弟,在我們草原,兄弟見面是一定要喝酒的。」看著那巨大的酒囊,晟軒感覺自己頭都大了,為難的問道「不會這一袋酒都喝光吧。」
「哈哈哈,這可是幾十斤酒,怎麼可能讓你都喝光,我們這里雖然都愛喝酒,但從來不逼人喝酒的,你只要按自己的酒量放開喝,不管你酒量如何,只要喝下我們草原的美酒,那你就是我們草原人的朋友。」听著這豪邁的話語,晟軒頓時胸中有股熱氣直往上裝,但不久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又被這巴勒給忽悠了。
看著晟軒舉起酒囊灌了一口,但瞬間便噴了出來,所有梟國戰士都哄笑起來,巴勒哈哈笑著幫他拍打後背「我們草原的酒很烈的,你第一次喝酒那麼大口的灌,當然會受不了,不過慢慢的你就會習慣了,習慣以後你就再也離不開它。」
說完接過酒囊一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然後隨手遞給旁邊的兄弟,「這是我的好兄弟圖格。」圖格趕忙上前施禮,然後灌下幾大口酒,卻將酒囊遞給了晟軒。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巴勒,巴勒卻呵呵笑著告訴他「我的兄弟在敬你酒,這個你必須要喝的,否則就是看不起我的兄弟。」
听到這話,這酒是必須要喝的,晟軒將酒囊拿在手里舉了又舉,終于鼓起勇氣狠狠的灌了一口,這次有了準備,卻也覺得酒不在那麼辛辣,等喝下去以後還微微有一種清香,仿佛就是那草原的味道。
接下來,巴勒一口氣介紹了十幾個好兄弟,晟軒便跟著灌了十幾口,此時他已經喝的天旋地轉,終于再灌下一口後,仰頭便躺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哄然大笑,但卻不是嘲笑,而是那種真誠的歡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晟軒終于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一塊氈子上,旁邊正是那群戰士,而地點依舊是那片戰場,他不由坐起身,看著這些人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那麼多柴草,在中間點起巨大的篝火,所有人都圍坐在篝火旁,烤著肉喝著酒聊著天。
在向旁邊看去,只見一堆堆荒土,顯然是埋下的新墳,突然恐怖的一幕進入眼簾,只見中間一個巨大的土堆,那些戰死的孤竹騎兵的頭顱都被割下,然後整齊的在土堆上碼放成一個骷髏塔。
晟軒不由急忙的扯一扯巴勒,還沒等他開口,巴勒先說到「兄弟你醒了,這一覺讓你睡到了半夜,差點錯過我們的烤肉,快過來吃一點吧。」
這一打岔,讓他頓時忘了剛才的問題,而現在他也確實餓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好好的吃東西,結果巴勒遞過來的肉,便美美的吃了起來。
「這是什麼肉啊?好香啊!」「如果我告訴你是人肉,你還會覺得香嗎?」听到這句話,他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炸起來,胃里一陣翻騰,馬上就要噴出來,卻听到巴勒哈哈大笑「騙你的,我們可沒有那麼野蠻,這是草原最肥美的羔羊肉,看你也餓了多吃點吧。」
從此晟軒徹底改變了對巴勒的印象,雖然還用風來形容他,但卻是草原上的賊風,讓人模不到方向,一吹起來便會讓你迷了眼楮痛苦不堪。
終于他又想起了那個問題,「巴勒,你們為什麼要將敵人的頭顱砍下來,還要擺一座塔?」「因為他們是敵人,所以要將他們的靈魂永遠的鎮在塔里。」「那怎麼還有那麼多墳呢?埋的是什麼?」「那里是戰馬,它們是無辜的,就因為跟錯了主人所以丟掉了性命,它們應該被埋葬。」看來在草原人心中,對孤竹戰士的憎恨就算是用血也洗刷不掉。
晟軒突然想起了赫連贊,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卻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便隨口說道「我在路上看見孤竹正在撤軍,怎麼你們還會跟他們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