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幾人正準備動身,剛剛來到街上,便看見木頭從店里沖出來,「主人,我要跟著您。」
晟軒看看他,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快回去,這次不知道有什麼危險呢,你去了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反而要分心照顧你。」
雖然木頭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根本幫不上什麼,但他卻不甘心「我要跟著您,我是您的僕人,您要去危險的地方,而我卻躲在家里這怎麼像話?」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帶你去的,你還是在家好好修煉我傳授給你的**,等我回來可是要檢查的,到時候沒有達到我的要求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晟軒故意的黑著臉,倒真讓木頭嚇了一跳,獸人原本身材就較人族高大許多,再加上木頭吃過不少的苦,所以在外表看來要比晟軒年長許多,但卻不知這木頭也不過是剛剛十六歲而已,很多時候還是十分孩子氣。
听到晟軒的話,木頭不敢再反駁,便只能不舍的望著他,見幾人繼續朝著大街走去,他卻在後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其實晟軒等人早已經知道他跟在後面,但對他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晟軒只能是故意冰冷的說道「怎麼還不回去?」「我,我只是想送你們到城門口。」「那好,不過到了城門口不可以再糾纏。」听到這嚴厲的話,木頭只好低下頭,快步的走到他身旁然後默默的跟著。
不多時幾人便已經轉到了大街之上,突然迎面過來一隊佣兵,足有數百人之多,看打扮應該是加萊人無疑,而在他們身後則跟著足有一百名年輕的獸人,這些人手腳都被沉重的鐐銬鎖著,顯然是一群新近抓來的奴隸。
雷格對幾人使個眼色,便先一步閃到了街邊,幾人也趕忙跟了過去,在這里沒必要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沒成想,當這些奴隸經過木頭身旁的時候,突然一個年輕獸人渾身巨震,直愣愣的盯著木頭看了好久,等到走過木頭的瞬間,他更是突然掙扎著拖著鐵鏈便撲了過來,完全不顧雨點一般打在身上的皮鞭,來到木頭跟前竟然雙膝跪倒,用獸人語急切的跟木頭說著什麼。
因為這些獸人都是被連在一起,所以他這一跪頓時讓這一隊獸人全都停了下來,那隊佣兵頓時憤怒,沖上去對著這群獸人沒頭沒臉的展開了棍棒,其實這樣的場面在佣兵城內經常見到,往往新抓來的獸人在城中遇到自己的同族便會特別的激動,所以這一幕並沒有引起這隊佣兵的特別重視。
木頭顯然已經認出了對方,臉色在那一瞬變得有些蒼白,等听到那獸人的話以後,臉色便更加難看,手不由的伸向了背後的戰斧,而渾身傳來的陣陣劇烈顫抖,說明他正在極力的壓制心中的怒火。
看著木頭眼看就要爆發,晟軒趕忙伸手按住他的肩頭,雷格看看那隊佣兵再看看那些獸人,最後看了看木頭,便快步朝著那隊佣兵的頭領走了上去「這隊獸人奴隸怎麼賣?」
那人听到這話不由傲慢的一扭頭,騎在馬上輕蔑的俯視著雷格「這隊奴隸是我們雷電佣兵團留下的,一個也不賣,你們識相點趕緊離開,不然、、、」
還沒等他說完,就听見街對面一個柔媚的聲音笑道「不然怎麼樣?」這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仿佛在那一刻這群見慣血腥的男人身體里的原始沖動都被這簡單的一句話勾了出來。
佣兵頭領先是一愣,隨後便色迷迷的笑道「原來是玫瑰夫人,在這里見到您真是榮幸之至。」
「噢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一點榮幸呢?剛剛跟您交談的幾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您卻對他們大吼大叫,難道你們加萊人的禮貌只為了見到女人才表現嗎?」格瑞娜的聲音不大,卻讓這些人听的真真切切,她一邊說著一邊款款的朝著雷格走去。
來到雷格身旁,格瑞娜深施一禮,「雷格大哥,幾位早安。」這表現幾乎就是無視那隊雷電佣兵的頭領,不由讓他很是尷尬,故意大聲的咳嗽一聲「嗯!夫人,請您跟您的朋友們說一聲,不要打擾我們的任務。」
「噢?這位先生,剛剛好像我的朋友表示對這群獸人很感興趣,不知道您是否能夠出讓呢?當然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絕對不會讓您吃虧的。」
听到這話,那頭領不由有些猶豫了,「這個、、、」故意拉一個長聲,一來是在試探對方的價格,而來他腦海中也在飛快的旋轉,假如自己私自做主將這些獸人賣掉,會不會引起雷電團長的不滿。
其實這群獸人是這一次抓獲的一小部分而已,之所以用這麼多人押送,是因為這些獸人都是反抗最激烈的,而且雷電團長也曾經表示過,假如遇到危險情況可以毫不猶豫的將這些奴隸處理掉。
處理掉?那頭領在心中暗暗盤算,不知道賣掉算不算處理呢?格瑞娜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的跟雷格幾人說了幾句,然後便對著那頭領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價格「每個獸人十個金幣,我想這個價格您一定能夠滿意了。」
听到這話,那頭領也是一愣,十個金幣?要知道最便宜的就是這些男性的獸人奴隸,通常最強壯的也不會高過五個金幣,這可絕對是一個大價錢,但這價錢與之後可能遇到的訓斥相比,顯然還無法徹底動搖他的心。
「這,這真的讓我很為難。」見那頭領連連搖頭,臉上更是充滿了戲劇的表情,格瑞娜知道此時還需要再幫他一把,不由輕柔的走了上前去,用手輕輕的撫模著那匹戰馬的脖頸,然後抬起頭直視著那頭領的眼楮。
「假如您能夠出讓這群獸人,我格外給您沒個獸人一金幣的補償,而且人家也會領您一個人情的,難道這樣不好嗎?」那眼神中仿佛有著一絲哀怨,讓那佣兵頭領有些恍惚,「夫人,我不知道您要這些奴隸做什麼?」
「您的問題真的讓我為難,不過既然您要知道那我不妨告訴您,最近我的朋友成立了佣兵團,正在申請駐地,那駐地十分偏僻,好像那片區域經常會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打劫,還有那些討厭的魔獸出沒,所以我打算幫他們買下這群奴隸建設駐地。」當格瑞娜再次抬起眼來迎上那頭領的目光,那佣兵頭領徹底的被那迷人的眼神征服了。
再也無法抗拒,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噢,玫瑰夫人,我為剛剛讓您感到為難而羞恥,您說的價格十分的公道,看在您的誠意上,我願意出讓這群骯髒的獸人,我們馬上開始交易吧。」
說著對身後的佣兵一揮手,「將這群獸人留下,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等他說完,木頭已經沖了上去,憤怒的推開那個慢吞吞找著鐵鏈鑰匙的佣兵,揮動戰斧 幾聲便將那條長長的鐵鏈砍成了數段。
而此時,格瑞娜拿出一個錢袋交在了佣兵頭領的手中「對您的慷慨我深感謝意。」說著轉身走向了雷格。
佣兵頭領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格瑞娜半刻,直到所有獸人都摘取了鐵鏈,交易正式完成之後,他才在手下的提醒下,戀戀不舍的帶著隊伍離開。
其實在格瑞娜走上前的時候,晟軒已經看出一絲不對,等到那些佣兵全都走開後,雷格才輕輕說道「格瑞娜,沒想到你的魅惑之術又精進了啊。」格瑞娜則微微一笑「多謝雷格大哥夸獎。」
這話頓時讓晟軒幾人恍然,原來是這樣,難怪那佣兵頭領最後會如此堅決的答應了交易,此刻那群獸人已經團團將木頭圍在中間,不是還傳出低聲的哭泣,顯然在向木頭哭訴著什麼。
晟軒知道再讓他們站在這里恐怕幾個小時也說不完,到時候沒準又惹出什麼麻煩,便徑直走上去,對木頭說道「你先帶他們去駐地,有傷的給他們治療,有什麼話等到了駐地再慢慢說吧。」
看著木頭帶著那群獸人走開,雷格不由跟格瑞娜交換了一個眼色,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喜悅,因為剛剛的一幕徹底的證實了自己當初的推斷,那種大禮就算在獸人中也是對王族的禮節。
這一個插曲並沒有阻止幾人的計劃,跟格瑞娜分手之後,幾人便加快腳步直奔月舞森林而去。
毒牙副團長霍尼殺死四個加萊人後,便帶上他們的遺物直奔加萊而去,起初他打算直奔國都,但仔細一考慮便覺得不妥,以自己的身份恐怕很難到達加萊國都,很可能被那沿途道道盤查誤認為奸細,其中危險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
一邊走一邊仔細盤算,最終他決定先將此事報到岡薩諾城,哪里是距離奧瑪最近的郡城,在加萊雖然是郡城,但卻如同奧瑪的一個公國大小,哪里的郡守便是一位封疆大吏,只要報到他那里,一樣可以得到不少的好處,而風險卻減小了大半。
打定主意後,霍尼便加快了腳步,但卻沒想到,最近加萊已經加進了對奧瑪方向來人的盤查,最後他拿出了那封加萊人的任務書,這才得以順利通過。
在加萊所有的郡守都以將軍稱呼,所以霍尼被人直接帶到了阿普頓將軍面前,「你就是那個報信的人?我看你不像奧瑪人。」
听到這話,霍尼的心不由猛的震動了一下,隨即又趕忙陪著笑臉「將軍果然好眼力,我確實不是奧瑪人,其實我應該算是加萊人,我的家鄉在加萊北面,不過很早就去了奧瑪。」
「噢,原來是這樣,難怪看你的面容有些古怪呢。」這話頓時讓霍尼更加緊張,臉上汗都不由的滾落下來,他趕忙伸手拿出那張任務書,想要遞到將軍手中,可沒走兩步便被侍衛攔住,緊接著感覺身體猛的一沉,一雙大手已經按在他的肩頭。
阿普頓微微一笑「弗雷德,放開他吧,看他那麼瘦弱的身體,你別把他的骨頭拍散了,我還有話問他呢。」
叫做弗雷德的侍衛長听到將軍的話,這才松開手,霍尼頓時感覺身體又恢復了自由,雖然他自己也算個高階的武者,但在弗雷德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況且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畢竟加萊不少人對血族還是很了解的,他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對方識破身份,到那時加萊人骨子里對血族的仇恨還不全都發泄在自己身上?
弗雷德冷冷的將霍尼手上那張沾滿鮮血的紙張拿過去,然後遞給了阿普頓,阿普頓並沒有接,只是看了一眼便點點頭,「恩,確實是他們的東西,這麼說他們四人已經全部身亡了?」
「是的,在我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有一個叫做歐龍的人活著,他讓我代替他們將這些遺物送回來,並替他向大人您說聲抱歉,、、、」
「好了,不要再說了。」阿普頓看了看霍尼,然後又看了看弗雷德,不由手拄著下巴無奈的長嘆一聲,好半天才繼續問道「這件事你知道多少?殺死他們的是什麼人?」
听到這個問題,霍尼沒敢馬上回答,因為他已經听出一絲滅口的味道,畢竟加萊人將榮譽看得無比重要,就算是被敵人殺死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何況這件事背後還牽扯到皇族,「哦,大人,對于這件事我並不知道什麼,我也只是受到歐龍大人的委托前來送信,至于他們的敵人,我只听歐龍大人提起落葉佣兵團這幾個字。」
「嗯,你很聰明,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這麼說。」隨後阿普頓對下面一擺手「你們帶他去吃點東西,順便換件衣服。」說著便起身離開,而弗雷德也大步跟上。
「你覺得這小子的話可靠嗎?」阿普頓輕聲問著弗雷德,「將軍,其實他說的是不是實話都不重要,關鍵是現在陛下就在我們這里,要如何向陛下報告此事?」弗雷德的一句話不由讓阿普頓臉色立刻陰沉起來,「看來這一戰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