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選在一點一點的敲定,在阿普頓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知道個個軍團的將軍都私底下做了手腳,但他並沒有揭穿,而是簡單的說這些人還不足夠,一種柔軟的壓迫讓將軍們皺著眉在名單上又加了幾個人,但這顯然還不能讓這位大人滿意,將軍們于是便又添加了幾個,如此一來二去就好像是一**商在討價還價一般,終于等到這些將軍已經達到極限的時候,阿普頓這才拿出那本賬本。
隨後他開始快速的點名,將他心中早已經圈定好的全都點了出來,然後將將軍們提供的名單中沒有在他圈定里的人給退了回去,如此一來又要換出幾位軍團將軍最核心的親隨,這一招就如同一把鈍刀割肉一般,起先不覺得疼,便這樣一點點的讓它侵入血肉之中,等到刀刃完全放進卻發現最痛苦的時候是在它抽出的那一刻。
幾位將軍都強忍著不讓自己發作,心中卻在不斷的咒罵,同時也對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大人有了新的認識,如果說心計他們這些帶兵的將軍遠不如這個文人,這一次較量他們是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早已經見識過的幾個將軍也不由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因為在這不知不覺當中,阿普頓已經徹底的模清了他們的底線,而且這一次松手退讓,短時間內他們便再沒有與這位大人為難的資本。
幾乎所有軍團當中九成九的親信都被抽調出來,人被調走之後,他們也便各自回到軍中,但卻都轉個彎聚到了一起,格里曼粗重的嗓門不斷的喊著,「這個該死的阿普頓,簡直就是個吸血鬼,我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他的條件,什麼特殊軍隊我看就是在整治我們,現在好了老子身邊連一個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了,這隊伍沒法帶了,一會我就去找那狗東西遞辭呈。」
薩克特卻在一旁露出一絲冷笑,「我看還是算了,也許那位大人正在等著你的辭呈呢,我們開始就已經錯了,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還以為隨便找一個人充數就可以蒙混過去,之後更是跟他討價還價,這樣一來我們就連翻臉的機會都喪失了,沒想到他是早有準備,他當時拿的那個本子里恐怕有我們各軍團中所有親信的名單,說不好連這些人的背景都記錄的一清二楚,明擺著這件事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我們還是安靜一點不要再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才好,不然、、、呵呵!」
看著他笑而不語,幾個人都已經心中了然,三十九軍團的奧布里終于長出一口氣,「太可怕了,沒想到這文人刷起狠來真的可以殺人不見血啊。」
本格拉向來脾氣便火爆,听見這幾個人的談話,更是臉漲的血紅,騰的一下站起來吼道,「我們幾個軍團早就已經被抽調過一次,結果回來便少了幾十個高手,我這還沒心疼完,沒想到這小子又來這麼一手,這一次更干脆,連我最貼心的幾個侍衛都被抽調走了,這他媽的明顯就是在整治我們,老子忍不下去了,現在就去找那狗東西算賬去,你們幾個身上還有點爺們氣概的就跟我走,是軟柿子的老子也不強求,不過之後別讓我看見你!」
他剛說完就見普萊爾哈哈大笑,卻將所有人都笑的一愣,本格拉更是模不到頭腦,不由急忙問道,「我說老普萊爾你笑什麼?」「我笑你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你現在拿什麼跟人家斗?」
听到普萊爾的話,本格拉更是一怒,腳在地上狠狠的一踏,頓時地面都發出劇烈的顫抖,「老子的手下雖然被抽調出來,但不是還沒走嗎?只要老子過去一招手,我不相信那些王八蛋敢不听我的命令。」
此時薩克特在旁也不由笑了起來,「晚了已經晚了,我們從頭到尾都已經在人家的算計當中,你以為人家當真沒有後手嗎?不要忘了我們雖然是被發配到這沼澤中,但我們的族人可是受到了陛下的特殊照顧的,難道你真的敢因為這一點小事跟那位大人翻臉嗎?那可是等同于叛國啊!」
薩克特故意壓低聲音,但那話卻听起來更加沉重,幾個將軍都不約而同的渾身一抖,就算他們可以拋開自己的性命不顧,但卻沒有人願意連累自己全族。
「輸了就是輸了,我們還是認了吧,十七軍團的格林翰被人稱為老狐狸,第五軍團的麥卡因也不是好予之輩,可這兩個軍團竟然會被全殲,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啊,如果這一次我們真的不能團結起來,恐怕接下來落得這樣下場的就可能是我或者是你們諸位了。」
薩克特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不由讓幾位軍團的將軍都心中一震,有反應快的已經品出了一些味道來,「難道說、、、、」剛剛說了個開頭,便听見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成一片。
「這是出發的號角,我們不要在這里耽擱了,趕緊各自回到軍中,以後我們相互之間必須保持緊密的聯系,不為那位大人也要為我們自己考慮,這次的行動可不簡單是對付幾個獸人,而是真正的行軍打仗,一個不小心我們恐怕就要被對方吃掉,所以大家都小心行事吧。」普萊爾說完便急急的要走。
卻听見薩克特在後嘿嘿一笑,「我說老普萊爾你還真是越老越有自知了,不過你說的對,我一直便在懷疑有可能是奧瑪人在中間搗亂,如果真的有他們的正規軍參與進來,那這件事可就相當麻煩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在這沼澤中苦熬不就是為了得個軍功嗎?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而且就算我們幾個聯手,這功勞也夠我們撈足好處了,所以各位一定要精誠合作啊。」
也許這就是人的共同點,總是在失去了一些東西之後,才開始仔細的審視還擁有的,不過這件事在幾人心中也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跟這個文弱的阿普頓大人做對。
大軍很快開拔,卻沒有再見到那些高手,顯然他們被挑選出來不久便已經被派遣出去,沒有人知道他們得到了什麼樣的命令,但阿普頓那句可以任意行事卻還在所有人的耳邊回繞,一些人在深深的後悔為什麼自己不能加入那個隊伍,那可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不說搶到什麼金銀珠寶,只要洗劫幾個村子,將獸人都抓為奴隸偷偷賣給奴隸販子,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而一些人心中卻在盤算,那樣的隊伍恐怕能夠活著回來的沒有幾個,高手可以被看做一個圈子,雖然加萊帝國龐大,但能夠成為高手的又有多少人呢?加上這些身處沼澤當中的人,身上都有斑斑劣跡,這就讓這個圈子更小了一些,小到很多人身上都有著千絲萬縷的恩恩怨怨,現在他們暫時的得到了自由,那麼仇恨便會在心中滋長,在沒有束縛下的仇恨到底有多可怕呢?恐怕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真正領會吧,領會之後卻永遠不會有人說出去,因為再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死,就算想找到他的一點痕跡都不可能,這廣袤的大沼澤啊,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秘密,當然也不在乎讓它再多一點了。
十幾天的跋涉讓晟軒一隊人都十分的疲憊,雖然這次在冰上行進所花的力氣遠小于上次,但這持續的低溫卻讓他們吃盡了苦頭,這幾天的氣溫也許是大沼澤幾十年來都沒有遇到的低溫,就連這些從小生活在這片沼澤中的獸人都有些吃不消。
眼看便要進入毒霧範圍,晟軒不得不讓隊伍停下來休息,一來他們也確實要休息,二來要把解毒藥劑分發下去,但他的心中還有一個隱隱的念頭,這十幾天的平靜有些靜的出奇,按理說加萊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但自從經過那一場大戰之後,仿佛加萊人一切行動都停了下來,再沒有遇到半個加萊人的身影,但這卻讓他更加害怕,隱隱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悄悄尾隨,就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便會沖上來狠狠的咬上一口。
看著那數量驚人的藥劑,再看看晟軒的臉色,雷格已經感覺到不妥,不由走上前悄聲問道,「怎麼了?」晟軒快速的說出心中的疑惑,隨後說道,「看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分兵,況且這些藥劑恐怕不夠我們全部走出這片毒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