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初雨彎著身子,有些低,她抬眼去看白老爺子。
剛剛蜷縮時,額前的留海被弄得有些亂,她就是從紛雜的發絲間去看他,雖然那語調和目光都無異,可她听著看著卻覺得寒涼,不由的想起之前在醫院里他跟自己說的話。
「初雨,你需要馬上去醫院。」白東城蹙眉,看了眼白老爺子,對著她說著。
「不,不用了,我自己會去。」鄭初雨忙擺手,對著白老爺子微微一頷首,隨即朝著大廳的方向走著。
可能是胃部的狀況真的很嚴重,她每走一步,整個人就痙攣了一下。
嬗笙他們都看著鄭初雨漸漸遠離開他們的視線,只是,忽地,那身影忽然一晃,就那麼倒在了地上。
「初雨——」是白斜卿驀地一聲喊,讓眾人驚回了意識,都不禁大步的想搶。
鄭初雨已經昏厥,臉色白的像是鬼一樣,額頭上都是汗,看得人心驚肉跳的,一旁路過的客人,也都被嚇到。
「這又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白老爺子趕上來,看到昏厥的鄭初雨,皺眉念叨著。、
「她情況危急,得趕緊送到醫院去。」白斜卿看了眼一旁也蹲下來的白東城,對著他說道。
「爺爺,軍區剛剛打來電話,有急事我得回去,晚飯不能陪您了,抱歉啊,幫我和爸媽也說一聲。」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崔曼對著白老爺子頷首,然後雙手交握著就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
她這邊一走,白斜卿原本要抱起鄭初雨的動作就頓在那。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在醫院里,她也是這樣丟下一句就匆匆避開了,他當時也是在她和初雨之間猶豫著,一次還好,若是第二次……
他想著她說他們不能這樣下去一輩子時的淡然眉眼,忽然就有些恐懼,這種恐懼漸漸的侵蝕了她的五髒六腑。
白東城明白他心中所想,從他手里接過了鄭初雨,「大哥,你追上大嫂送她回去,這邊,我送初雨去醫院。」
「東城。」白斜卿看向他,兩兄弟之間眸光微微一個交換,白斜卿對著白老爺子也頷首了下,快步追了上去。
白東城起身,將鄭初雨打橫抱在懷里,深深的看了眼嬗笙,隨即也快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嬗笙腦袋空白了下,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其實他知道他這麼做有他的原因,白斜卿和崔曼之間嫌隙本來就很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可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最為緊張,他才挺身出來。而且,就算是不因為大哥大嫂,鄭初雨若有事,他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但她多少明白一些他的想法,那件事其實是他心中的夢魘,尤其是在他選擇了和自己一起之後,雖是和鄭初雨斷了,但也同時在心中留下了夢魘。
他對鄭初雨愧疚,欠下了很多的情,也許僅僅是這些,無關愛,但是有管情誼。其實無論是誰,他也是,她同樣也是,都會輸給時間的。
嬗笙的心里也都將一些事情看得明白,她不怪他這樣的舉動,但心里若說沒有一點的不舒服那是假的,怎麼能不舒服呢,自己的男人抱著昔日的情人,焦急的想要送其到醫院。
就在她在心里小小權衡的時候,白東城抱著鄭初雨的身影也要消失在視線中,一旁一直沒出聲的白老爺子按捺不住了,一把拉起嬗笙,「走,我和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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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開著各自軍區的車子,在路上奔馳,各不相讓。
白斜卿一直都緊緊的咬著她的車子,卻一直也都沒有追上,等到臨近了她的軍區內,他才一腳油門踩上去,車子越過去,橫在了她的前面。
崔曼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白斜卿,也沒下車,就坐在駕駛席位上,也不打算和他交談,只是她看到了在路對面剛從車子上下來的人,頓時皺了皺眉。
車子內坐著的單子豪也是看到崔曼的車開過來,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想要迎過去,卻不料後面緊跟著的一輛車子忽然殺向前,就那麼橫擋在了那里。
當時他看到時,心驚肉跳了一把,以為又會出現車禍,隨即在看到從車上跳下來的白斜卿後才會意。卻身還就。
白斜卿也是看到他的,兩人目光交接,也都是毫不示弱,他握了握拳,還是繼續邁著腳步朝著崔曼走過去。
晚上有些悶熱,就是刮起來的風也都是暖呼呼的,可白斜卿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卻很是凌厲,寒涼和這晚風形成強烈的對比,大有幾欲噬人的氣勢。
崔曼咬了咬牙,看到那邊也朝著這邊走的單子豪,只好從車上下來。
廊廊階。才一下來,她就立即感覺到了勁風從耳邊刮過,饒是她軍校出身,軍區工作,卻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抬眼時,便跌入白斜卿翻涌的眸子里。
「你追來干什麼。」崔曼別過臉,和他單獨一起時,她從來都是吝嗇自己情緒的。
白斜卿眯眼看著她,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這麼多年了,她就像是一口冰窖,不管外表是如何的溫婉動人,但里面卻是要比三九天還要冰寒。
「你忽然跑了,是什麼意思?」白斜卿也同樣的反問她,他到現在才發現,他們兩人,除卻在老人長輩面前,若想和平相處一下,似乎很難。
「你又何必追過來,這樣在心里惦記著她,又何苦呢。」崔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覺得看到此時的他,忽然覺得平靜,心湖激蕩不起來一絲的漣漪。
「斜卿,那件事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考慮。」
「哪件?」
「離婚,我們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她都是用著確切的詞句,看著他,說話時一直都看著他,也能說明著她這些都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時興起。芳姿西王東。
「我爸爸下周從國外回來,到時候我主動和他說一下我們的關系,一輩子太長了,這樣吊著……你別為難我,也別為難你自己。」崔曼還以為自己能繼續很平靜的說完,但縱使是面上無波,但還是深深的吸著氣,怎麼吸,似乎也吸不夠足夠的氧。
其實她真的要感謝他的,若不是他一時興起的要離婚,忽然給的她那麼一腳,她恐怕真的要將這樣的日子過下去。
想想當時嬗笙的話也對,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離婚呢。
是啊,離吧,兩仡,放過彼此。
白斜卿看著面前的崔曼,這就是和他已經走過五個年頭的妻子,她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飄過烏雲,甚至眼前一陣發黑。
為難,到底是誰為難?
她近在咫尺,個子算是高的,卻也還只是到他的下顎,在他的面前時她顯得有些嬌小,但她此時挺著背,仰著脖頸看著她,那姿態,是有說不出的倔強和孤勇。
身後的腳步聲有些近了,他心里那早已經被撮起的那一堆火,忽然狼煙翻滾,無數的火苗在橫沖直闖著。
「你是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婚姻,還是因為有別的去處?你是真的在因為我提起的那件事上,還是因為你也早就那麼想了?」白斜卿說著,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後走過來的單子豪。
崔曼當然也看到他的目光,也听出他話里的有所指,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因著急,聲音都有些變調,「白斜卿,你是不是就愛血口噴人?」
「就算都是你所說的那樣,又能怎樣?許你有一個鄭初雨,就不許我也有別人嗎?」。
她最後高高揚起的尾音沒有落下,她就被他忽然欺近的俊容嚇了一跳,猙獰的俊容,然後唇上就是一痛。
他竟然這麼直接咬上了她的唇,而且長驅直入,噬咬著,翻涌著,兩人的嘴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lrte。
她不知道是他的嘴破了還是她的,總之她不想被他吻,尤其是在單子豪面前,這樣帶著宣告意味的吻,她心忽然在悸痛,身體之外反而顯得有些麻木了。
崔曼不放過任何掙扎的機會,但她以往很利落的拳腳,到了白斜卿這里都是百無一用,她不想要被他吻,卻逃不開他的桎梏。
單子豪在白斜卿吻上崔曼的一瞬,腳步有些停滯,竟不知是該向前還是退後,忽然就想起了那時白東城說的話,單子,崔曼她現在還是我大嫂,你別忘了。
他怎麼能忘了,那個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將軍裝穿的如此英姿颯爽的女人,那個眼楮里什麼都有卻什麼都不說的外剛內柔的女人,那個只是輕輕撞了一下她卻始終徘徊不去的女人……
是……有婦之夫。
他怎麼會忘,她可是他朋友白斜卿的妻子,怎麼能忘?
只是,她不快樂。
直到看到崔曼的掙扎,他的身上才像是注入了什麼力量,邁開腿繼續往前走,想也不想的一拳過去,想要將白斜卿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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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大家別糾結鄭初雨的劇情,她其實只是推動的,馬上就徹底沒她的戲份了,今天不知會不會到保孩子的那里,不過就是這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