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嬗笙,你到底要對不起什麼!」白東城的聲音,暗啞的幾乎沒辦法成調,沒有嘶喊,就那麼冷冷的平靜的吼出來。
仿佛被什麼狠狠砸到心上,嬗笙一下僵住,突如其來的意識把她湮淹的快要窒息。
嬗笙不管不顧的繼續去握他的手,她必須要解釋,必須要,她不能讓他這樣誤會自己,她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小白,你听我解釋……」
可白東城此時的腦袋像是炸開一樣,白斜卿躺在血泊中,而她卻依在康劍懷里的那一幕,都清晰真切的再次回放。
他再度甩開了她的手。
「白東城,你能不能听別人解釋?那天我和你說的話……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不知從哪里趕來的康劍剛好趕上來,看到白東城甩嬗笙的一幕,頓時上來,想要幫忙解釋。
他在車禍後,白東城和穆嬗笙都上了救護車,他也坐上前面的計程車,追到了醫院里,他放心不下,想要幫忙和白東城辯解一下,這里面也有他的原因。
「呵。」白東城一看到他,腦袋里閃過無數的念頭,就像著火的房子里四處亂竄的火苗一樣肆虐開來。
「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
「你……」康劍被他眸光一瞥,頓時有些底氣不足,他回來確實是害怕白東城埋怨嬗笙。
「康劍,我現在不想對你動手,你最好,立刻,馬上滾出我的視線!」白東城伸出食指直指著他,手臂上的肌肉緊繃繃的,像是要沖破皮膚的束縛。出些孩你。
「康劍,你走,這里沒有你的事,你能不能快點走!走!」嬗笙也是急的想要大喊,這個康劍為什麼會跟過來,他是真的想要害死自己嗎!
「阿笙,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
「你們,都最好祈禱我大哥沒事。」白東城冷冷的打斷,繼續冷冷的指向康劍,「滾!」
康劍終究是被人帶走,一下子,又變得沉默了起來。
所有要說的話全部都哽凝在嘴邊,她的心還在慌駭之中,剛剛他的話,她听得在清除不過了,若大哥有事……她不敢往下去想。
心里像是有個漩渦,在白斜卿出事後就開始瘋狂的旋轉,她知道,有些東西就要被卷入到漩渦里了,然後攪碎。
終于,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嬗笙貼在冰涼的牆面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涼意。
眼楮有一點點的痛,那點痛慢慢擴散開來,她面前的人影有些在晃。
她看到白東城快步的迎上去,然後說著什麼,然後她看到醫生嘆了口氣,對著他搖了搖頭……
終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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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醒過來,入眼的都是白,窗簾沒拉,夜色灑進來。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點滴的塑料袋里隔幾秒冒出一個氣泡,但也是無聲的。
她吃力的坐起身子,努力的回想著發生過的事,最後浮在腦海里的是走出來的醫生無奈搖頭的樣子,她頓時一個激靈。
慌忙的想要將手背上的針管拔掉,此時病房忽然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她以為是白東城,可那腳步聲不是,像是刻意的放輕,當那人的面容映入眼簾時,嬗笙頓時覺得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阿笙!」康劍像是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康劍,你怎麼還在這里,你是想要害死我嗎!」嬗笙低喊,縱使她再怎麼能忍,但如果可以,她真的要上前像是潑婦一樣抓破他的臉了。
「阿笙,我只是不放心你,我回來就是想要幫你和白東城解釋的,誰知道他根本就不听啊!」康劍有些委屈,他知道自己應該坐上飛機走人,可他是真的後悔在將項鏈交給白東城後估計刺激他了,他真的是存著好心。
自己的逞一時之快卻害了嬗笙,他也過意不去,尤其是在白斜卿出了事,而那場面,白東城一定是誤會了的。
「不用你,什麼都不用你管,你已經把我害得夠慘了,我就應該早和你斷了聯系,老死不相往來,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嬗笙低吼著,這世界上真的有賣後悔藥的話,她一定吃滿滿一瓶。
「阿笙,你先別管這些了,白斜卿他……」
「大哥他怎麼樣了?」
「我偷偷打听到的,手術是結束了,但是到現在都沒醒,在icu里,醫生說,只怕是熬不過四十八小時了。」康劍轉述著他打听到的話。
「阿笙,白斜卿死了的話,你和白東城一定沒戲了,他一定將怨氣都撒在你頭上,我真擔心你,不然……你先跟我一塊走吧?總好比受他的氣要強,他們白家知道白斜卿因為你出事的,能放過你嗎?你現在就是說什麼,也都改變不了現狀了!」康劍是真的有些擔心,之前白東城說的話還歷歷在目。
「呵呵,所以,我得跟你走?」嬗笙覺得好笑,人被逼到某種程度上真的會精神崩潰,尤其是面對此時的康劍。lxp4。
「康劍,我想我明確的告訴過你,滾出我的視線。」病房的門 當作響,白東城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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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變得安靜了下來。
窈窈南。嬗笙坐在病床上,看著一旁站著的白東城,他整個人都像是雕塑一般,每一處都透著岑冷的寒意。
「小白,我求求你,別誤會,真的別誤會,我和康劍沒有什麼,真的沒有什麼,一切都是誤會,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受了刺激,本身還有些貧血,所以情緒失控才會導致昏厥。」白東城忽然開口,很淡很淡的語氣。
「……」嬗笙嘴巴像是被黏住了,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知道現在的白東城是冷靜還是什麼,但他還關心自己,這一點差點讓她哭出來。
「大哥還在icu里,你知道醫生和我說什麼嗎?」。
「醫生說沒有辦法了,過不了四十八個小時了。我在icu里看著他,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有過兩次非常危急的搶救。你知道我能做的是什麼嗎?我只能站在那看著,看著那些外科專家,主任醫生都沖進來做著最緊急的處理,看著那個我從小就最親近的大哥,和死亡拔河著,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什麼都做不了。」白東城說著,忽然情緒突變,伸手將櫃子上所有的東西全部的都甩到地上。
水杯,花瓶,還有不知名的幾樣東西,全部都盡數的摔在了地上。
「你和康劍到底有沒有什麼,我不想知道了,穆嬗笙,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想听了。你是心里還有他也好,要跟他走也好,都不重要了。」白東城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手指慢慢的握緊。
此時他的手腳冰涼,涼意蔓延至胸口,是慌是恨,是疼是痛,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那種感覺更為強烈了。
「小白,我求你,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嬗笙所有的生氣像是被全部抽走了,她怕听到他帶著怒與恨的語氣和她說話。邵窈邵興自。
更怕的是,他的心……死了。
「你害了我大哥,你還想讓我用什麼語氣和你說話?」
嬗笙听著,月復部一陣抽痛,她下意識的捂住,卻不敢出聲。
孩子,他們之間還有孩子,不會就這麼完了的,現在他只是在白斜卿的事情上逼瘋了情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呵,之前你不是也吵著要離婚麼?我現在沒意見了,孩子生下來,就離婚。」白東城眸子血絲彌纏,嘴角噙著冷厲的弧度,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的一樣,毫不留情的親手扼殺。
嬗笙癱坐在病床上,瞪大著眼楮,像是被雷霹過一樣。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孩子生下來,就離婚?
那麼,他只要孩子了?
「小白,我不信你這麼狠心,你不要我了?你就只要孩子?」嬗笙大驚失色的看著他,緊緊的攫著他的眼楮,想要看清楚他說出來的都只是氣話。
可她看了半響,卻發現他眼里除了寒意還是寒意,周遭的空氣都被他給凍結了,那股氣流凜冽的磕著她的唇齒,凍的她發僵。
「沒錯,我現在只要孩子,這麼吃驚的看著我做什麼,當初我們結婚不也是因為孩子?我要早知道大哥會被你害成這樣,我才不會娶你!」白東城手指緊握成拳,讓自己的一番話很僵硬的發出。
嬗笙的腦子木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一切都是因為孩子?他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因為孩子?若沒有孩子,他根本不會娶她,也不會和她有牽扯?
老天,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我最後再說一遍,孩子生下來,我們,離婚。」
他的話很簡短,很清晰,也很堅決,就像是當初他對她說,穆嬗笙,我們登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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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7000字,我看了大家的評論,有些恍惚,有的寶貝嫌棄劇情太拖沓,令蘇子忽然有些質疑自己,看來今晚又要好好的沉靜一下了。總之,蘇子還是會照著最初的方式和劇路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