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成這樣,你應該很開心吧。」鄭初雨嘴角苦澀。
「什麼?」嬗笙不解的看著她。
「穆嬗笙,我真羨慕你。」
「……」嬗笙是真的听不懂鄭初雨的話,但她也能大概知道她此時的態度和語句里的惆悵是為何,之前白東城也跑過來告訴過她,一切事情都是鄭初雨搞的鬼,這會兒,她應該是在白東城面前沒辦法偽裝了吧。
「還有十多天,我就要走了,應該說是徹底消失在你們視線里了吧。」鄭初雨有些哀戚的說著,她剛剛去車行就是將車子給賣了,想必去了那種地方,以後這些東西都用不上了。
「鄭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嬗笙蹙眉,鄭初雨說的話,她都有些茫然,而她此時的模樣卻又不像是想要跟自己針鋒相對的。
鄭初雨眯眼,驀地向前一步,這會兒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像是要從中看出什麼花兒來一樣,聲音低低卻帶著控訴,「我一直弄不懂一件事情,你到底哪好?」
到底哪好,才會讓白東城那麼為之沉迷,她跟在他身邊五年都沒辦法真正走進他的心,而她,用了都不到自己五分之一的時間,就已經駐入進去,怎麼就這麼的不公平?
嬗笙被她陡然欺近來的一步嚇了一跳,尤其是她眼楮里的那種光亮,讓她感覺到了窒息感,腳下想要往後退一步。
可腳下的步伐還沒錯開,有人便抓住了她的手臂,隨即一扯,面前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鄭初雨,我沒有警告過你嗎,離阿笙遠一點!」
鄭初雨沒料到白東城會忽然出現,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感受到他強大的怒意,心中頓時一片苦澀,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站在他身後的穆嬗笙被他整個都擋在身後,完全的保護姿態,她看過去,只覺得如果穆嬗笙是自己,那她幾乎可以幸福的死掉了。
白東城察覺到她的目光看著身後的嬗笙,頓時變了臉色,聲音更加的冷寒,「你是不是又想和阿笙亂說什麼,初雨,你還不知道悔改嗎!我說過,我對你已經沒有耐心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白東城,我們……」嬗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東城對鄭初雨這樣的態度,咽了咽口水,她在他身後拽著他的衣角,想要解釋。
鄭初雨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正常,但也並沒有跟她說什麼,都是些模稜兩可的話。
只是她的話沒等說出口,就被對面鄭初雨的輕笑打斷了。
「東城,原來我在你心里真的變成如此模樣了,只會耍心機,只會玩手段……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我能說什麼呢,我又能做什麼呢,都已經被派到那種地方了,我還能有什麼心機手段?」
原來以前看到的那句話真的沒有錯,一個人如果真的不愛你,你哭鬧是錯,靜默是錯,活著呼吸是錯,死了還是錯。她現在應該就是這樣的狀況吧。
她也沒有想到會遇到穆嬗笙,只是這樣面對面說了兩句話,被他看到,就誤以為她又要做什麼了,原來,他竟然對穆嬗笙做到這種程度了。
似乎是無法再看到兩人一起的畫面,鄭初雨轉身,腳步越走越急,很快便消失在街頭。
「你怎麼對她那麼……」嬗笙看著轉頭過來的白東城,吶吶著。
「她跟你說什麼了?無論她說什麼,都別信她的話。」
「你誤會她了,剛剛她真的什麼都沒有跟我說,我們倆只是剛巧在路上踫到而已。她說她要離開了?剛剛又說什麼那種地方,她要去哪啊?」嬗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安排她去非洲支教了。」聞言,白東城的眸光微微冷了下來。
「非洲?哪啊?」
「肯尼亞首都那邊,郊區的一個小學。」
「不會吧,你讓她去了那里?就是那個被稱為非洲第三大貧民窟的地方?」嬗笙瞪大了眼楮。
「嗯。」
「那里有很多傳染病的,鄭初雨一個女孩子過去……」
「那你是覺得,這樣太殘忍了,開始同情她,難道你想原諒她?」白東城低頭看著她,視線緊逼。
「我沒辦法原諒她。」嬗笙咬唇了半天,認真的搖頭,但眉心又皺了起來,「可又覺得這樣太殘忍了。」
她確實很討厭鄭初雨,也很恨她對自己耍的那一切手段,要不是她,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現在她變成這樣,她心里應該有很多的快意。
但雖然也真的有,不過心里更多的也有同情,畢竟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支教,若是不小心被傳染病……
鄭初雨雖然是一方面,但他們兩人變成如今這副田地,彼此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問題的,若是只將過錯都歸結到鄭初雨身上,沒有任何意義。
她看著白東城,他正在緊緊盯著自己看,似乎只要她開口求情,他就會應允她。但她卻怎麼也說不出求情的話,同時覺得自己也好狠毒,竟然這麼不寬宏大量。
白東城看得出她眼底的糾結,心中一疼,這都是他變相帶給她的,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緩緩道,「阿笙,這些都和你無關。她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隱瞞和算計了我,而我卻將能給的,都給了她。」
隨即,他將鄭初雨在當年事情上對他的隱瞞和算計全部都告訴了她。
嬗笙听著,也同樣是震驚著,竟沒想到鄭初雨會如此。這會兒她似乎也才明白,為何當時大哥會在臨失去意識以前都會說讓他照顧鄭初雨了,想必大哥心中的愧疚定是比白東城要多的多。
「我從來沒有將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摘清關系,但這不代表我會容忍下去。她讓我失去了你……阿笙,我沒辦法原諒她的,而且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殘忍,如果不是看在以往,我早就將她碎尸萬段了!她需要為她所做過的事情負責,她罪有應得。」
對笙來到。「就像是現在的我一樣。」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遇到她微微上抬的目光,他最後的一句話,咬字發音特別重,聲音特別的淒惶,就算是石化了的心,似乎也會被侵潤的生長出新芽。
「我要回家了。」像是要逃避什麼,往後退了一步,借機躲避開他放在肩頭的手,嬗笙繞過他,大步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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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在持續。
嬗笙將門拉開,看到外面站著的白東城時,她沒說什麼,抿了抿嘴返回屋內,似乎對于他常常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paqd。
他跑來這邊很勤,每晚下班都會準時過來,她若是一質問什麼,他一定會很義正言辭的說,他是來看孩子的,往往這時候她都會被他噎住。
月嫂穿好衣服站在玄關處和倆人道別,嬗笙看了眼窗外,終于是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從上午的時候就開始飄雪。
不過很細小的雪花,而且很輕薄,落在地面上很快就會融化,但早晚的天氣涼,白天只會很髒,到了晚上,融化的表面就會凍成冰,會很滑。
所以她囑咐著月嫂回去走路一定要小心一些,千萬別滑到了,月嫂應著,和兩人道別後,然後離開。
等嬗笙將孩子哄睡著了再從臥室里走出來時,看到白東城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正在看著新聞。
他里面穿著的還是襯衫,不過領帶早已經被他扯到一旁了,兩只腳都抬起放在茶幾上,那模樣分明是儀態全無,可他做起來,卻有股說不出的舒坦。
嬗笙抿唇,忽然就覺得他在這里很礙眼,尤其是他這副像是在自己家里的姿態讓她覺得很礙眼。她走上前,站在沙發的後面,冷言冷語的開口,「白立委,白崢也睡著了,你去看他兩眼,就趕緊回去吧。」
白東城听到她再背後說話,忙將腿放下,單膝跪在沙發上扭頭看她,也不說話。
「你干什麼……」嬗笙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阿笙,你看外面的雪一直都沒停,你再看看現在重播的新聞。」說著,白東城拿著遙控器一轉台,剛好地方的電視台就正在轉播著新聞。
上面播音員溫馨提示著出門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場雪來的比較滑,畫面切轉,有很多車子都翻在了路邊,還有撞到護欄上的。
見狀,嬗笙走到窗邊,凝神看著窗外,外面的雪如飄絮,這會兒似乎是比白天的時候要下的更密集了一些,晚上氣溫涼,雪能站住一些,地面都是輕薄的白白一片,小區內走著的人,都小心翼翼著。
嬗笙皺眉,大概知道了白東城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轉頭過去,他正巴巴的看著自己。
「阿笙,天黑,路又滑,你看這雪也沒個時候會停,今晚讓我留下來,好不好?」白東城的聲音很慢,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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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加更8000字完畢!其實《時尚王》這部電視劇,若是看下去的話,會給人一種覺得沒意思,卻又得追著看的感覺,我就是不小心被扯進去的。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