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曼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看著面前遞過來的a4紙,上面醒目的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仿佛被重重戳了一下,呼吸有些顫的看著他,「你……」
白斜卿嘴角微扯,似乎是想要笑的,但有些吃力,並沒有笑出來,「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在上面簽字了。」
崔曼伸手接過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很輕薄的幾張紙,她怎麼就覺得有千斤重呢。
「芽芽……昨天下午的航班已經回去了,以後,她依舊在自己的環境里成長……」沙啞的聲音還是泄露了白斜卿內心的痛楚,他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如同隨時會斷裂的弓弦。
「這樣做,對她公平麼?」崔曼眼珠微轉,看著他。
「但這對她還有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她知道了,不是不受傷害的!秦姍她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對她也不能保證會有百分之百的疼愛,她還這麼小,從出生到現在,她一直都很快樂,有無憂無慮快樂的童年,如果現在告訴她真相,反而會更痛苦,以後繼續以伯伯的身份未嘗也不是件好事。」
「喔……」崔曼點了點頭,她的腦袋其實轉的很慢,在她接過離婚協議書後,就已經很慢了。q8gg。
「協議你看一眼吧,我們結婚時間很長,但好像在一塊擁有的東西並不多,我名下所有的房產和財產都會給你,希望你和……孩子過的好。」
「我不要,房產還是財產我都不要,你拿回去改……」
「小曼,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快點離婚,現在我已經在上面簽字了……民政局那邊東城有朋友在,到時我不用過去也可以,我……下午要走了。」白斜卿說上這樣一番話,中間換氣了多次,疼痛將他的心髒攫緊得透不過氣來。
走?
崔曼從早上醒來後就被他弄得有些大腦渾濁,反應都很慢半拍,剛剛還卡在民政局那里,這會兒他又這麼說,走,去哪?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大腦一時千頭萬緒。
「之前一直是養傷,前天接到上面的指令,會去海島進行個任務,會去多久,還真是沒確定時間,可能三個月,也可能半年,或者更久。」
「海島?」崔曼咽了咽唾沫,那里的條件有多苦她不是不知道的,之前軍區內也有人被派去過,回來時的樣子她現在還記憶猶新,因為在島上,蔬菜很少能吃到,又沒有淡水洗澡,嘴角都是爛的,皮膚也長著先癬……
「現在條件沒有那麼艱苦了。」白斜卿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扯唇說著。
「你是故意的嗎?之前家里不也說,趁著這機會剛好退伍調到機關單位工作?那個海島再怎麼派人也不會派你過去,是你自己請的指令,是不是?」崔曼咬牙看著他,條件艱苦倒也罷了,對于軍人來說不算什麼,但他也說是進行任務,那麼定是有危險性的!更何況,海島上常年有著台風……
白斜卿眼中一片空蕩蕩的恍惚,岔開了話題,「以後產檢可能就得讓媽陪你去了,或者讓單子……」
崔曼捏著a4紙的手指有些用力,沒管他說的話,只是上前一步緊緊的看著他的眼楮,「非去不可?」
白斜卿心中一片枯澀,當他擬好離婚協議書後,在上面簽好字,忽然就覺得心中的寂寥就像窗外的雪,一層一層覆蓋下來,海島是他主動去請求的,如果沒有她了,應該也什麼意義了。
扯唇,他終于是扯出了個笑容,「都已經是下達好的命令了,那邊也都安排好了,下午就動身,本來這協議用快遞過來也行的,但我還是想再看看你,和你道別。」
我已經忍痛放手了,怕見到你疼,但還會想要來看看你,哪怕會疼。
白斜卿走了。
崔曼的手指僵掉,a4紙張沒有裝訂,全部都散亂在了地上,她艱難的彎身去撿,一張張的,亂了順序。
起來後,白斜卿的腳步聲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呆呆的站在門口那里,走廊的寂靜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
兩個月後,春天即來,萬物復蘇的季節。
車子在一家火鍋店面前停下,單子豪從駕駛席上下來,快步繞過車身來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後攙扶著崔曼下車。
地面雪雖然融化,但今天天氣比較陰,沒什麼陽光,地面殘留一層薄薄的冰,腳踩上去會很滑。
「我就說你啊,每次出來吃飯,都吃火鍋,都不膩味的?」單子豪扶著她的胳膊,不算親昵的動作,兩人往店內走。
「沒辦法,每次只要一想,還是火鍋,辣辣的,多好!」崔曼笑。
「我說你懷的一定是男孩,酸兒辣女。」單子豪也笑著,「小曼,你現在都四個多月了,應該也能看出是男是女了,真不看看?」
崔曼搖頭,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月復部上,穿的臃腫看不出來,但手放上去,還是能感覺到隆起的地方,「不管男女,我都喜歡。」
單子豪看著她臉上泛光的樣子,笑笑不再說什麼,扶著她繼續往店內走。
兩人坐下後,剛點好餐,單子豪目光就凝向門口的一處,皺眉叫著,「糟糕!」
「單子,怎麼了?」崔曼不解的看著他。
「小曼,我之前還老說帶你見見我媽,看來,今天還真得見了。」單子豪垮著臉。
*****************************************
吃過飯回來,單子豪將她送回家。
「小曼,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今天會踫到我媽。」
「沒事,你媽人挺好。」崔曼搖頭,想到今天單母當時看到兩人的神情,不由的微笑,單母是那種很規範的母親形象,溫婉,有氣質,雖然有不滿,但也沒太表露出來。
「中間的時候,我媽沒跟你說什麼不好的話吧?其實我媽那人有時上來脾氣也挺不講理的……」單子豪還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真沒事,我都將事情跟她說明白了,她哪里還會對我有什麼偏見,你看最後時她不也是很開心的讓你送我回來麼。」崔曼笑容又擴大了一些。
「小曼,如果你……我想我媽最終都會喜歡你的。」單子豪嘆了口氣。
「但卻做不了兒媳。」崔曼聳肩說著。
單母和她開門見山說的也是他們倆的事情,很照顧她心情婉轉的表明了不太有辦法接受離婚帶著孩子的兒媳,她當然也是理解,更何況,她本身也就做了決定,跟白斜卿離婚,但也不會跟單子豪,自己帶著孩子就好。
單子豪苦笑了下,換了話題,「昨天和東城一塊吃飯來著,提起了斜卿。」
聞言,崔曼手指不自覺的握緊,好像這兩個月里,這名字還是第一次听到,陌生嗎,但卻又那麼熟悉。
「好像從走了之後,他一直都沒和這邊聯系,也沒什麼消息。」看到她暗下來的眼色,單子豪扭頭看著車窗外的暮色。
「……」崔曼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緊緊地抿著。
「小曼,你知道我為什麼能這麼果斷的就放手了麼?不是你列出的那些原因,我不懂什麼愛情哲學道理的,但我只知道,能放手的都不是真愛。但真愛了,卻放手了,原因只有一個——」單子豪微微頓住,扭頭看著她,苦澀的繼續扯著唇,「你心里沒我。」
崔曼吸了吸氣,看著他,縱使有很多安撫的話要說,到最後,卻也只能說出這幾個字,「單子,你很好。」
單子豪靜默了半響,隨即眉間放松的看著她,「對了,告訴你個消息,我下個月要去倫敦了,那邊總院調我過去,條件什麼的都不錯,我也接受了。」
「單子,你……」崔曼抿唇。
「就是因為有你的關系,我也離開,看看你會不會也對我牽腸掛肚的!」單子豪說完,看到她臉色微變,忙繼續說著,「快回去吧,我看著你進去我就也走了。」
「嗯。」崔曼點了點頭,下車時還看了他兩眼,有些欲言又止。
單子豪看著她消失視線後才收回目光,手去發動引擎,眼楮幽深而黯然。
如果真的很好,那為什麼,你不要?
*****************************************
春日暖暖,雖然風有些涼,但從窗外看過去,還是心曠神怡的。
可崔曼從早上起來後,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她伸手按著都還是能感覺到那跳動,起身想下樓時卻接到了白東城的電話。
她當時心就驀地‘咯 ’一聲,因為白東城是很少給她打電話的,有什麼事也都是嬗笙打來。
那邊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嘈雜,弄得她耳朵也有些嗡嗡的,听了很多遍她才听明白那邊白東城重復的話,「大哥出事了,在醫院。」
後面白東城再說什麼她都听不清了,也記不得自己怎麼到醫院的,腦袋就像是一台壞掉的錄像機,白花花的空白間,唯一能有的凌亂鏡頭是之前那場橫生的車禍,他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液體一滴一滴的流淌進他的身體里,只有呼吸機和單調的‘滴滴’的儀器聲響……
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看到了走廊里站著的嬗笙和白東城,覺得血全部都堵在了心房口,流不動了。
「斜卿他……」崔曼走的比較靠邊,此時伸手扶著牆壁,冰涼的觸感也能讓她清醒些。
白東城一臉痛楚的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最終只是搖了搖頭,她再去看向嬗笙,後者也是低下了頭。
「他在里面。」白東城指了指病房,沙啞的說了這麼一句。
崔曼吸了吸氣,不管他們臉上的神情到底是什麼,她直接忽略,她伸手握住了病房門的把手,緩緩的去推開。
她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也許還會像是上次那樣,看到生命垂危的他,但也從沒想到會是這番安靜的景象,沒有儀器運行的聲音,孤零零的一張病床。
崔曼站在那看著那蓋著的白布,無邊無際的夜色頓時彌漫上眼前,窒息和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冰冷死亡的信號從她心頭某個地方升起來,蛇一樣的盤踞在她的心口,這是什麼意思?
整個人如同是在漆黑的深夜里一樣,眼前寂暗無光,背脊僵硬地挺直著,然而,愈是疼痛,就愈是清醒,她挪動著腳步往病床邊走著,想要掀開那白色的布。
可臨近時,她的手不可抑制的發抖,甚至能听到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在發抖,淚水從她的眼中跌落,一滴一滴。
她甚至不敢去掀,她害怕看到他沒有生命的樣子。
「白斜卿,你死了嗎?這又是故意的?你……怎麼可以死……」她手捂著嘴,聲音斷斷續續。
「咯吱——」
似乎是有細碎的聲響傳來,她沒來得及扭頭,腳步聲已經在她面前停止,然後聲音是熟悉的,深沉中夾著痛楚,「小曼……」
「小曼,我沒事,只是受了些輕傷,我在這里,並沒有死。」他干裂的嘴唇動著。
崔曼放下手,看著面前白斜卿的臉在她的淚水中抖動著,俊臉上寫滿了焦灼心疼,那雙眼楮暗紅,深深的看著她。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有些接受不了,他沒事,還活著……
但像是為了還要再確認一樣,她伸手抱住了他,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眼淚還是收不住,能感受到他有些微涼的體溫,有力的心跳,世界如同真空,唯一能確認的,他真的沒事!
「對不起小曼……」
他提前回來也是因為受了傷,不過不是很嚴重,但礙于他以前出過車禍,怕是復發什麼病狀,所以讓他回來接受治療檢查。他本來是在接受檢查的,卻接到東城電話讓他來這邊病房,推開門後,他看到里面的景象和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崔曼,就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兩個月,像是兩年,或者二十年,睜眼閉眼都是她,這樣像是長在心里一樣,應該就是真正的愛了吧。此時見到她,看著她剛剛那樣怕,那樣痛,現在這樣緊緊的抱著自己,心里的痛和暖是交融在一塊的。
他一直都是在她耳邊說著對不起,另外三個字卻遲遲不敢說。
崔曼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理智也逐漸回了大腦,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之前的那種怕卻是那樣真實而強烈,讓她沒辦法去忽視心里他存在的重要性。
咬了咬唇,她伸手用力的推開了他,往後退了幾步,冷冷的看著他。
當她是傻子一樣耍嗎!
「小曼,我……」白斜卿也是心虛,上前想要去握她的手。
「別過來。」一說話才知道嗓子已經哭得沙啞,崔曼寒涼的看了他半響,越過他直接朝著外面抬腿跑去。
*****************************************
病房外,嬗笙靠在白東城身邊,手擰著他的手臂,目不轉楮的盯著病房門。
單子豪從另一邊走過來,她轉頭皺眉著,「你說,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啊?大嫂還懷孕著,別再有什麼意外……」
「誰出的餿主意,嬗笙你還是護士,要是情緒激動,影響到孩子怎麼辦!」單子豪也是剛听到消息過來,頓時不贊同。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嬗笙扭回頭,手上的力道加大,直接擰了個直角,咬牙切齒。
「老婆,這是流景出的主意啊!」白東城被擰的嘶嘶直吸涼氣。
「那你也沒強烈反對下!」嬗笙不管,哼哼著。
白東城不敢再辯解什麼,只是希望他的阿笙能別在擰他了,最近立法院同仁老是問他怎麼胖了,哪里是胖了,根本就是被她擰腫了!
「不行,我們還是得進去,孕婦不能激動!」嬗笙也是終于松開了白東城的手臂,跺腳說著往病房門那走。
只是才剛走近,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然後是眼眶紅腫的崔曼跑出來,看到他們三人後,抿了抿唇沒說什麼,朝著電梯方向就跑去。
然後後面跟著跑出來的就是白斜卿,她忙抓住他的手問,「大哥,怎麼樣?」
「你們這主意……」白斜卿皺眉,剛剛崔曼那眼神已經是冷恨交織的了。
單子豪也皺眉,直接抬腿朝著電梯口追了上去。
見狀,白斜卿也要追上,白東城也拽住了他,「大哥,你還是給她些時間吧,剛剛經歷過大悲,卻又發現是騙她的,想要故意試探她,是誰都會生氣的,你再去的話,會刺激她的,她還是孕婦。」
聞言,白斜卿沉默了半秒,點了點頭。
「都賴你!」嬗笙原本以為會是大團圓結果了,沒想到成了這樣,憤怒的小火苗對向白東城。
「呃……」白東城心里默嘆,伸手去攬她,討好著,「好,都賴我,老婆,咱們中午一塊吃飯吧。」
嬗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後者死皮賴臉的湊過去,笑的百毒不侵。
*****************************************
「小曼,你還好吧?」單子豪追上崔曼開車送了她回來。
「沒事。」之前哭的太多了,這會兒一點勁兒都沒了,只是想到被騙,還是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怎麼這樣對她?
「其實這事也只是東城和嬗笙想要幫下你們倆,斜卿確實是受傷了。」
「他怎麼樣和我沒關系。」崔曼淡淡……「真的沒關系嗎?小曼,如果真的沒關系,你就不會沒將離婚協議書交上去。」單子豪微笑。
被說中心事,崔曼解釋起來有些眼神有些閃,「我只是覺得,我這樣做他應該會好好在海島生活下去,等到他回來後我就再……至少我能心安。」
單子豪听著她解釋完,輕輕的反問,「真的是這樣?那你方才在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你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崔曼去拂額頭發絲的手頓在那里。
*****************************************
兩人再見面已經是兩天後了。
白斜卿也是按照東城所說,給她兩天適應的時間,再去找她,之前在醫院她那樣驚痛的樣子,雖然心疼,但心里的喜悅還是有的,她心里有他!
而從東城那里也得知,她並沒有去遞交離婚協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賜一般,已經枯涸的心重新見到了陽光和水,但他沒想到,一切起起伏伏如此之大,你以為是陽光了,可一晃,又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原來你一直都沒有走出過,只是個幻影而已。
看著從嬰兒用品店里走出來的三人,笑容滿面,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扔入冰窖里一般。
「干媽,您買太多了,家里已經有很多了!」崔曼挽著單母的胳膊笑著說。
「怕什麼,多了還不好,你可得讓我過過癮,我一直就想抱孫子,想要過過癮,可這麼多年了,都三十多了,愣是沒個消息,好不容易認了個干女兒,我可不能含糊。」單母挑眉說著。
崔曼和單子豪相視而笑,三人朝著車子停著的地方走,中途的時候,還是單母眼尖,「誒?那不是斜卿嗎?」。
崔曼也抬眼朝前面看了過去,真的是他,站在那里看著這邊一動不動,周圍來來回回的人都不時回頭看他兩眼。
三人迎面過來,白斜卿喉結動了動,似是回了魂,但身體依舊如冰凍般寒冷,春風拂過,更是冷意蔓延。
「阿姨,好久不見。」白斜卿對著單母頷首,以往他和東城每年也都是要去家里看次單母的。
「是啊,好久不見了,有空去家里玩啊!」單母看到他很是高興。
「誒好。」白斜卿點了點頭,笑的有些僵。
「媽,我們先去去車上等小曼。」單子豪過來挽住單母的手臂,說著。
單母點了點頭,跟著單子豪往前面停著的車子走去。
「你跟單子已經……」他們母子倆走後,白斜卿轉動著干澀的眼珠看著崔曼,剛剛他們三人一塊從嬰兒用品店里走出來,陽光打在他們臉上,散發著的都是幸福的光。
「如你所想。」崔曼眯了下眼,淡淡的看著他繼續著,「之前我一直沒遞交離婚協議,一方面是因為你去了海島,我不太安心,另一方面,總覺得還是一塊去比較好,明天吧,我們去民政局。」
原本還以為是有了希望,卻真的依舊是絕望……
白斜卿眼底的顏色逐漸變得青灰,沒有聲息。
*****************************************
翌日,民政局。
嬗笙咬唇坐在車內看著崔曼和白斜卿兩人陸續從里面走出來,前者步伐輕松,後者步伐沉重,她心里一沉。
沒一會兒,里面又走出個挺拔的身影,很快走近車邊,然後一旁的駕駛席位的車門被打開,白東城坐了進來。
「小白,怎麼樣到底?」嬗笙緊張的問,她听到消息後,就拉著白東城跑過來了。
白東城嘆了口氣。
「還是離了……」嬗笙難過的低喃,又抬頭瞪著小白,「讓你去不就是阻止的麼!怎麼還是離了!」
「老婆,你別激動,別激動!」白東城忙伸手按著她即將要揮舞的小手,握緊後,伸手朝著民政局那邊一指,「你看。」
嬗笙皺眉看過去,看到了那里又有個人站在那,見倆人目光投遞過去,伸手舉起打了個指向,隨即笑著走了進去。
「呀,是老同學!」嬗笙頓時激動了,扭頭看著白東城,眼楮眨巴,「難道是……跟我們當初一樣?」
「嗯,昨天晚上大嫂有打電話給我。」白東城寵溺的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模樣,柔聲著。
「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白東城聳肩,他也不想啊!
「老公,我太高興了!你真厲害!」嬗笙興奮的去摟他的脖子,在他薄唇邊又是親又是舌忝的,眼楮亮亮的看著車窗外的兩人,搖頭咂巴嘴,「嘖,看來以後大哥的日子還得苦一段時間,反正我是支持大嫂,就得再狠狠虐虐他!」
聞言,白東城也是嘆了一口氣,大哥,前路依舊崎嶇啊!
「我送送你吧……」白斜卿手里捏著深紅色的小本子,捏的骨節都泛白了。
崔曼看著他那黑亮的眼楮里都是絕望拉長的青灰色,調整了下氣息,語氣無波,「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
說完,正好招手一輛計程車停下,她坐進去,在關門的瞬間,她抬眼看著他,果然,他的目光還是凝在她身上的。
她眯眼扯唇,「白斜卿,這輩子,你還想不想我陪?」
尾音也清晰落下以後,崔曼將車門關上,告訴前面司機師傅快些開車,自己偏頭看向倒車鏡,里面白斜卿傻站在那里,一臉的愣然,隨即反應過來後,眼楮濕亮,大力的拉開車門坐進去,急急的發動車子。
她伸手摩挲著車窗上明亮的玻璃,看著那和自己有段距離的車子,心中有低淺的聲音響起。
白斜卿,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就這一次!
為你,為我,也為孩子。
□白曼番外︰完
(ps︰關于白曼的甜蜜就不寫了,留給大家想象的空間,不寫也很明了,白斜卿,他會用一輩子來彌補,去真正的愛!小白和阿笙還會穿插在流景和葉子的番外里。)
……………………
這個結局可能也有讀者不喜歡的,但我還是覺得,既然一直跟著番外,那一定是想要看到最終有好的結果,所以,我還是堅持了最初的,雖然疼痛,但也讓他們幸福吧。
明天開始寫流景和葉子的番外,會是不同感覺的,和以上的都不同,應該很新鮮,依舊不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