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在南京的郭總打來電話質問我們企劃部怎麼弄的,電話量一直下降,小譚不停的解釋著,整個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我們都听見郭總在電話里開罵了。直到10︰34才結束一場無硝煙的口舌戰。我在心里就自己下定決心一定要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慢慢連鎖。那時候就不需要給別人打工了。
很久以前就有大膽的想法,在合肥買一座房子,然後去一些城市再買幾套房子,開一家自己的傳媒公司或者其他行業的公司,再買幾輛車子,全國四處跑。不再漂泊,不再流浪。然而,合肥的房價一直像潮水只漲不落,將我的夢想霜打。我都不敢確定自己的這些夢想還能堅持多久了。一平米從兩千多漲到了五六千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漲起來的,還這麼快,不到兩年的時間,看著城市的道路越來越多,樓蓋得越來越快,那個價格水漲船高,心里郁悶得要死,生怕以後在這個城市呆不下去。一部分80後已經進入而立之年,一部分正在進入,很少的一部分也在後面開始觀望,卻都在擔心自己成為房奴,一旦結了婚,一些花費是隨之而來的,那都是避免不了的,結婚後要是有了孩子,很快又要成為孩奴了。許多媒體都開始報道我們80後的生活,漸漸失去平衡。但,我們只有面對,于是奮斗,奮斗,再奮斗。正因此,像電視劇《奮斗》、《蝸居》等等一些比較貼近現實生活的劇集也快速流傳開來,各大衛視轉播,網絡里瘋狂下載收看。
我們這些所謂的80後,除了奮斗之外,就是收看一些像這樣的電視劇陶冶情操,樹立自信,將壓在身上的大山推翻,重新站起來,看看繁華的世界。
「郭總剛剛說了讓我們每個人寫一份工作計劃。包括下個月的策劃。」小譚用領導的語氣對我們說道。
「每個人都要寫嗎?」我不解的問小譚,「郭總不是要你寫嗎?」
小莉和胡琴都眼睜睜的看著小譚,像是要從小譚臉上找出答案一樣,眼楮都不眨一下。
「他找我,我不就找你們嗎?呵呵,工作任務哦。」小譚呵呵的笑個不停。
「月底交給我啊。」
涂平在下午5點多回來的,簡單的說了下他同學的慘況,說得小莉眼紅紅的,像是要哭。小譚一臉的悲傷。胡琴扭過頭去。我則默默的低著頭听著他們對話,心里仿佛被刀割著。
「快收拾一下,拾弄拾弄。馬上去ktv。」我突然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被我這麼一弄,他們也很快從悲傷的情緒里走了出來,跳離那不堪忍睹的畫面。是的,生命的脆弱,命運的捉弄這些都是我們人無法拒絕的。憂傷、哭泣、吶喊等等一些方式顯得那麼無助,那麼無力。感慨萬千,思緒飛揚,也不過是楊柳一折。我們能做的只是祈福。想起外國學者的一句話,生命是一棵蘆葦。
小莉她們拿上包就和我們一起出了公司,直奔皇冠ktv 歌。經過城隍廟的時候陪胡琴去買了一個行李包,涂平和我把價格從80多砍到了40多,出來之後,胡琴感慨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商界也太黑了,居然這麼坑我們血汗錢。接著一聲長嘆。我和涂平都笑了笑沒有做聲。或許涂平和我一樣,都像賈寶玉般看透紅塵了。一路歡聲笑語,經過市府廣場、穿過地下通道,在經過台球俱樂部的時候涂平跟我說我們去戳一局怎麼樣,我當然舍錢陪君子。旁邊的音像店里不時的飄出流行歌曲鼓動我的耳膜,邊搗球邊把身體像蛇樣扭動。
「喂,你抽風了啊?「小莉笑個不停的大聲說道。不知怎的,旁邊的音像店里播放的歌曲一個勁的往上調,好像是和小莉在 音。
「這是藝術,知道不,娘子?」我大言不慚的對著小莉說,還繼續扭著自己的蛇腰、八字步。
「藝術?我看你長得挺藝術的。」小譚邊說邊笑。
「什麼?阿姐,你看看,她竟然這樣說你小弟哎,你也不幫幫你小弟啊?」我向胡琴遞去可憐的眼神,停止了剛剛的動作。
「你小弟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見不得人了。」我裝哭道。
「那好,免得禍害了人家姑娘,呵呵。」涂平這個時候還不忘插道。
「喲,還人家姑娘呢,你哪朝的啊?」我用球桿輕輕打了下。
「唐朝來客。」涂平繼續搗他的球,姿勢很美。
「你咋不說你是天上掉下個涂哥哥呢?」我補充道。
「呵呵,那是小莉的事。」涂平把話題轉到了小莉身上。
「怎麼說?」我有點困惑。
「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啊?」涂平疑惑道。
小莉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地。
「唉,娃是個好娃,就是傻了點。」涂平呵呵的說著。
旁邊的我和小譚還有胡琴都樂呵呵的笑翻了,小莉也嬉笑著用那粉拳不停的在涂平身上敲擊著捶打著。涂平那個歡啊,仿佛被林妹妹擁抱。
台球社的人看著我們這群年輕的小屁孩們屁顛屁顛的歡聲笑語不斷,也被感染。不禁低下頭去,仿佛是回到過去,仿佛想起那歲月的片段,一幕一幕從腦海里飄過帶著點舊色,帶著點眼角的淚滴。
我站在台球桌旁開始一個勁的戳球,卻就是戳不進去,看著涂平的球像魔術似地老忘洞里掉,那個心里拔涼拔涼的。
「哎,你行不行啊?」小譚不屑的說道,「可要我來指導你啊,不然就讓我來代替你,看你搗球都急死人了。」
「你就讓他學學吧,慢慢的學不就會了。」胡琴在旁說道。
「是的哦,你看他那球技,再不學就沒女孩要他了。」小莉沒好氣的說。
「哎,你們說什麼呢,說我球技就得了,咋又扯到我單身的問題上了,你們很八卦哎,難道女生真的是八婆嗎?」我不滿道。
我嘴里還小聲嘀咕著,女孩子就是難伺候,還嘴長,唉。我都被弄得無語了。
80後,這個詞用的,真絕。
有思想的一代人啊!
心里還在思考著90後,今天出個黃瓜門,明天出個街頭門,後天出個網吧門,天天都有門,這個門那個門的傳的沸沸揚揚,讓人抻舌,使人結目。我真想不出什麼事90後做不出來的,怎一個個性了得,簡直一個性解放,在超越歐美。
「喂,你們打到什麼時候啊?太陽快下山了哎。」小莉急了。
「是啊。」胡琴也催促道。
小譚像樁似地,站著一動不動,仿佛魯迅那時候描寫的看客。難道中國人注定只是一個看客?不禁納悶起來。
「馬上立刻。」涂平很幽默的敷衍。
「你這是哪門子邏輯啊?」我睜大了兩只眼。
「你好幽默哦。」小譚拖長了聲調。
「人生其實老短暫了…」胡琴話還沒說完,涂平就搶過來接著道。
「眼一睜一閉不睜就歐了。」還模仿小沈陽的語氣。
「可是啊,你可以幽世界一默,世界要是幽你一默,你這輩子也就玩完了,知道不你?嚎。」我連尾都不忘調氣氛。
「你們只是一直在模仿,從未把超越。」小譚不理解的說,「還感到榮幸啊,真是的。」
「喲呵,你這小姑娘挺有才的嘛,來,給老爺樂一個,呵呵。」涂平調戲的口吻說道。
「哎,別得寸進尺啊」小莉打抱不平。
「那你給老爺我樂一個?」涂平繼續「風流」。
「唉,你們這是哪一出啊,潘金蓮遇到西門慶嗎?也不像哦。」胡琴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還去不去啊?」小譚有點急了。
「等會兒嘛,你老爺還都沒發話咧,呵呵。」我沒好氣的說。
「你們別太過分咯,真是的。」小莉想笑又沒笑。
「馬上就去了,我一桿子搞定小偉的球,看好了啊,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如果我做到了,請大家不要吝嗇你們的掌聲啊,5秒就夠了。」說完涂平自己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就吹吧,啊,啊。」小莉不屑的說。
「ok,完事。」涂平很輕松的對她們說,「走吧。」
「完事?,怎麼我听這個詞這麼別扭?有點顏色的味道哦。呵呵。」我不知是難解,還是曲解。
「你啊,怎麼單純得一點水都沒呢?這是為什麼呢,嚎?」小莉模仿小品演員搞笑道。
「喲,小莉的學問可是大著啊,這都懂?」涂平戲虐道。
說完,我們幾個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小莉被涂平這麼一說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我想徐志摩當初應該是看見誰家的姑娘而寫出的那首《沙揚拉娜》吧,或陸小曼,或林徽因,或……
「哎,你走不走啊?」小莉的一聲呵斥仿佛把我從夢境里拉了出來。
「哦。」我慌里慌張的應了一個字,也是一句。
胡琴在後用腳狠狠的踢了我一下,嗔怪道︰「你這樣走路,螞蟻都踩死完了。」
「螞蟻?螞蟻在哪里啊?」小莉邊說邊回頭尋找從阿姐嘴里說出來的螞蟻,「螞蟻在哪啊,我怎麼沒看見?」
我們都被小莉這麼一弄,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頓時,笑作一團棉花。
「小莉,你太可愛了。」我笑著對小莉說。
小莉還雲里霧里的,一頭被澆了洗澡水樣,一下對我看看,一會兒瞧瞧其他人。不滿的說︰「你們笑什麼啊?」
小莉不說還好,一說我們幾個看客笑得比剛才更歡了。
「我…我有那麼好笑嗎,啊?」小莉看樣子似乎有些生氣了。
「好拉,好啦,大家不要再笑了,我們小莉要發飆咯。後果自負啊。」我勸說了兩句。
說完,我自顧自的嘀咕著。「唉,城里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連螞蟻都沒見過,別說農具了。唉,這世界何止瘋狂,農村與城市的區別,不單單是服飾上的那麼簡單。」
「不是吧,小莉,螞蟻你都沒看過?」胡琴似乎也很驚訝。我想她的驚訝和我心里想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哪有哦,我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在都市的水泥鋼筋里充斥的到處都是汽油味、商業味、烏七八糟的味。」小莉沒好氣的說,「你們啊,就不能這樣啊。」
「我錯了。」我的態度很好,被小譚和小莉一致評為五星。
「我們都是‘蟻族’,你們城里的就好了,富二代。老一輩的給錢買車買房,都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涂平沒福氣的說。
「是啊,我們當中就有兩個,啥都不愁的。我們就不一樣了,女孩子還好些,要靠自己打拼,奮斗。我們一沒陸濤那樣的才氣,二沒陸濤那樣的運氣。」我慨嘆一聲。
吁了一口長長地氣之後,一番熱論又開始了,就「蟻族」和「富二代」展開了激烈爭論。原來,無硝煙之戰就是如此上演的。數小莉、小譚和涂平三角鼎力最為壯闊。我和阿姐胡琴在一旁觀戰也不亦說乎,屁顛屁顛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