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麼凶殘,還是人麼?」胡琴大呼。
我啼笑皆非,「怎麼就不是人了?也就是人能干出這種事來,畜生知道啥?」
涂平大贊我的說法。「就是。人家還是80後的一個純爺們呢。只不過比我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做的事要瘋狂許多,要喪失人性些罷了。也就是缺德。你可不能這樣一棒子給抹殺了人家鮑飛人的屬性啊。」
「還有呢?」小譚見涂大師的話越說越多,似乎沒完沒了,當涂大師戛然而止時就趕緊逼迫道,「我看你那樣還是比較欣賞殺人變態魔的做法啊?」
「怎麼滴?欣賞如何,不欣賞又如何?」涂大師又和小譚較其汁來,成天要耍下嘴皮子。
涂大師的一句話堵得小譚不知所措,拿不出話來傷害涂大師半毫。
「你…你…」
「你什麼你,沒話說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人嗎?」涂大師說話的語氣頗有幾分星爺的味道。小莉在側咯咯的笑著,我則半啟微唇,沒有笑出聲音。
「我…我…」
「我什麼我,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領導了,說一套做一套的,有幾個是正經的為公司考慮,為公司員工考慮的,都巴不得能請些只為公司不為工資的人來干活,最後得了便宜還賣乖。神馬人嘛這是。」我站在桌旁倒開水給小莉听著涂平的話,總覺得有點火藥味。
我回到座位上,心想,是不是公司的一些制度給涂大師壓抑的無法釋放自己的更年期,還是就像趙丹所描述的那樣,我們其實都是徘徊在路途的狼和羊,自己在害怕受到傷害,卻不斷的在傷害身邊可愛的人,結果是漁翁得利,我們是兩敗俱傷。
听到味不對勁,我和小莉就止住了笑,開始當和事老。小譚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原本想要說的話被涂大師兩次捷足先登,听完涂大師的話小譚更是無言以對,因為這是現實。現實就是毒藥,夢想著有一天能毒死我們所有在拼搏的80後,好好將日子染色,哪怕是最後染成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只留給我們一句話,青春是燃燒的燈火,過了時候就是即將熄滅唱詩的墳墓。
胡琴像看了一場鬧劇,無任何表示,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時候,樂樂打來了電話,說讓我上去拿兩本書下來好編輯小冊子。我邁著陰郁的步子出了2樓。外面的風景獨好,但是沒有一個願意和我一起欣賞的人。
接近傍晚的合廬市中心,人流逐漸開始密集,像張網。或許,因為這里是市中心的位置,總是能看到人潮擁擠,人流不斷,只是自己從未發現過,注意過。
從5樓下來,眼不小心踫倒巷子口有一對小情侶在那里激吻,看的我心似火燎,蠢蠢欲動。心思浩淼,春波蕩漾,也是只在一剎那。身體上的一些容易被刺激的生殖器官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我伸手制止了沖動。
站在樓梯口,看著他們激吻的樣子,心想自己何時也能擁有一段戀情,不求轟轟烈烈,但求真實可信。也大可不必像他們如此這般什麼地方都是溫床,我自我感覺還是害羞,覺得丟不起這人,換句好听的話就是沒有開放到如此田地。從小接受的就是農村里一般人所接受的傳統教育,一直被壓制,從未被釋放,骨子里已經烙下了時代的印記,存有點封建思想。說是好是壞,我也不知道,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好,自然就有它的壞,我們不過是個恰巧遇到的過客,記住或忘記。
巷子里來往的人很少,尤其是在這個點。當我看見他們二人的真正模樣時,我大駭。什麼世道,如此的漂亮女孩竟和一個樣子看起來如此邋遢的男孩在一起,還在街頭激吻,一聲長嘆,一陣心酸。不會是想上演一出合廬的「街頭門」吧。想想自己,雖然長的磕磣了點,但看起來也要比這家伙強百倍吧,人家都已經可以在街頭激吻了,我卻還始終孤身一人,想想都覺得挺可悲的,更多的是可憐。
想起王導常說的一句笑話,身為漢人,生為寒人。心想得盡快結束單身生活,不再獨唱情歌。然,緣分要是如此容易,就不會有那麼多哭泣著心的男女了,何況還是生在這個年代,更何況還是一80後,什麼都沒有除了人。
想著,難免心懸崖壁。
「不是吧?你們還在討論官場啊?我不得不佩服你們了哎。」從我上樓開始,到我下樓回來,涂大師他們還在為了一個問題在爭論不休。
官場如商場,哪有不為人民幣的?我們就像一根牙簽,挑出了牙漬又能如何,還不是隨手扔掉,牙始終還是那牙,不可能會被補上沒有了縫隙,以後照樣會被塞上菜片肉屑的。我們對于它,就像對于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無能為力,走一步是一步,不走就是在原地等死,而走總體來說就是死的慢一步。
「你們做事,可是在用心做啊?話說的也忒多了吧?我們爭論這個有用麼?房價物價不照樣一天天漲?真服了你們。」
「我看我們奮斗才是真的。」我說了句大實話。他們不約而同的哼了一聲嗯。
「我們現在其實就是在過封建社會,我們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也就是奴隸。當然小譚和小莉不是哈,他們是貴族的。」說完這句話胡琴倒顯得有些孤苦伶仃了。
「是的。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適應社會需求。我們要推翻舊生活,建立新生活,完完全全做自家的主人。」
透過涂大師的話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但都是雲煙的回憶。沒有到具體細節。
「你也太逗了吧,弄的跟鬧辛亥革命時期似地。」小譚微微笑。
胡琴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或許是因為不久就要嫁作他人婦了的緣故吧,剛剛好今天又觸及了她的某根神經,自然想的就比較多些。
「本來就是,只不過我們鬧的是自己的辛亥革命,而不是推翻某個朝代。」涂大師趕緊解釋,不然要是被他們扣上了反動的名號,那他涂大師可是承受不來。
緊接著,涂大師又補充了幾句關于我們黨的好話,為了生活。簡單點說,是為了生存。
「好了吧你,別解釋了。我們都知道黨好。」小莉咯咯笑個不停,「你也不必這樣吧,我們還是有言論自由的吧?」
「言論自由,也不是完全自由啊。」涂平似乎被嚇破了膽。
我們幾個見狀笑的更歡了。沒想到一向不可一世的涂平涂大師也有害怕的東西,而且是向來給我們謀福利的黨。我們覺得不可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要說是裝那裝的也有些太過了。如果真的是裝的,那涂大師的臉不叫臉,而是臉譜。
我寧願相信是真的害怕,而不願相信涂大師是裝的,就像我寧願相信世界一直美好,而不願選擇相信世界上陰暗的存在。也許是不願自己被污染,給自己生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