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焰抬頭望了三個孩子一眼,無力地擺了擺手,對著三個本就疲憊,卻依然留下來陪他的孩子說道︰「你們也累了,都回房休息吧,爹爹陪你們的女乃娘靜會。」
獨孤飛正要說不用的話,卻被獨孤霜一把拉走了。
獨孤離走在最後關上了門。
「喂,我說老四,你拉我干嘛,我要陪著女乃娘。」獨孤飛不滿地嚷嚷。
獨孤霜抹了眼淚,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們就想離開啊,可是你沒看到爹爹很痛苦的樣子麼,爹爹在我們面前不好表現得很難受了,我們離開,給爹爹一個發泄的機會了,再說了,爹爹跟女乃娘獨處的時間不多了,我就不能識趣點。」
「呸,呸,呸,什麼叫爹爹跟女乃娘獨處的時間不多了,老四你別亂說。」獨孤飛一連啐了好幾句。心中暗念,好的靈,壞的不靈。
獨孤離打斷他們兩人的對話。「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讓爹爹靜靜地陪著女乃娘吧,我們回去吧。」
在三個小家伙離開後,一切又安靜下來。
房內,獨孤焰靜靜地用臉摩挲著向小晚的手,心中隱隱地有著刺痛。
他側著臉,深情地喃喃。「晚兒……你是上天賜給我珍寶,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我的,我獨孤焰今日發誓,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替你解去身上的毒。」
那方蒼白躺著的向小晚,卻是無聲無息。
獨孤焰揉著她的手心,痛苦地回憶著彼此間的點點滴滴。
其實,他隱隱地知道了他體內的一種毒,這種毒就是讓他迷戀向小晚的所在,他獨孤焰自認不是一個貪圖之人,但是每每與向不晚在一起,他就會變得特別瘋狂,只想一次又一次地進入她,深深地擁有她,從這樣的瘋狂當中,他猜到了自己有可能被他人用某種詭異的毒藥操縱著,然而他雖然發現了這蛛絲馬跡,卻不想抹去,絲毫沒有去想如何解去這暗藏在他體內左右他的毒。
他很喜歡與向小晚在一起的時間,很種感覺他無法用言辭來形容,他沒有把握,這毒解了之後,他會不會還能有如此感覺,如果失去了那樣的感覺,他想他的人生便不會完整,他不想失去向小晚,就算被那毒威脅著,他一樣心甘情願。
獨孤焰伸出手,溫柔地撫著向小晚的發,呢喃的聲音很輕,卻是透著堅定的深情。「晚兒,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理智,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會不會恨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靜。
獨孤焰卻依然喃喃自語。「晚兒,我體內的毒似乎加快流轉了,我有種直覺,這毒會在最近的時候瘋狂泄出我的體內,到那個時候,我有可能會瘋狂起來。」說到這里,獨孤焰的神色卻是無比堅定。「但是我的晚兒,就算我瘋了,也絕不會傷害你。」
夜幕漸漸降臨,冷月遁出雲層,緩緩升上天際,清涼孤寂。
位于一處荒山的盡頭,這里是無極門的門派所在。
一座黑暗的孤塔詭異地靜立荒山中心,四周繚繞著濃濃的死氣。
這塔,便是無極門的總部。無極門所有門派,都住在這個黑塔里面。
最頂端的一間華麗的房間內,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窗前,冷冷地望著這一片星空上那一枚木冷白的月。
月光灑在他的肩頭,小人兒的臉帶著悵然,悠悠地嘆息一聲。
「華兒,為何嘆氣?嗯?」黑暗處,一抹黑影走了出來。
獨孤華冷漠地回頭,看著那人,冰冷道︰「明知故問,你說了會听我的,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要將我擄來。」
他想要回將軍府,他不想要呆在這個黑暗的地方,他不想讓爹爹跟女乃娘擔心,還有那四個好兄弟們,他不想看到他們臉色的失望。
那黑衣人對于獨孤華的冷漠似是早已習以為常,戴著面具的臉微微閃過笑意,他走了過去,抱住掙動不已的獨孤華。
「華兒,為師這麼做自然有為師的道理,而這里,才是你的家,為師只是帶你回家。」黑衣人的聲音,很是柔和,似是帶著某種追憶。
獨孤華見掙扎沒用,索性不動了。氣恨恨地瞪著那黑衣人。「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將軍府。」
黑衣人一听到將軍府三個字,雙眸一沉,但是對于獨孤華,他卻是有著別樣的情感,任是如何都不會沖獨孤華發怒。
他壓下情緒,對獨孤華微笑著道︰「華兒,這里以後就是你的家,師傅,將是你惟一的親人。」
獨孤華皺眉,復而憂傷地說道︰「師傅,你說話不說話,你真當我是三歲的小孩麼,你的心里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分明是想借著自己,來作為最後打擊爹爹的籌碼。
黑衣人聞此言,笑音更濃了。「不知道華兒認為為師在想什麼呢?」
獨孤華推開他,跳到地上,怒吼道︰「你分明沒有真的把我當你的徒弟,你只是利用我來害爹爹。」
黑衣人雙眸微閃,一抹淡淡的憂傷至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流淌出來。「華兒,你真的如此看待為師麼?」
獨孤華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
黑衣人自嘲地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他對著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再刺了下去,血光如柱,飛濺四周。
獨孤華沒料到黑衣人會有如此動作,他嚇得到。急急地跑過去,伸出小手捂住那黑衣人的胸口,蒼白著小臉道︰「師傅,你,你怎麼能這麼對自己,你的身體……」
黑衣人笑著打斷獨孤華的話。「華兒,為師無礙,為師只想證明一點,為師的命,只屬于你,你若想要為師的命,隨時可以。」
獨孤華望著黑衣人那雙堅定且又痛苦的眼眸,他小小的心底,動容不語。「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獨獨對我一個人特別?」
這一點,從一年多前他遇上這黑衣人開始,這黑衣人對他就像是對親生兒子一般,更甚的,比之對待其自己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