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五小寶︰相公好凶猛 獨孤焰的痛

作者 ︰

「華兒……」獨孤焰不理會體內的刺痛,他望著掌中的錦袋,低低地呢喃了一聲。

那個錦袋里面裝的那件東西,就算是過了百年他都不會忘記,就是這個東西,害死了他的前妻靜香。

獨孤焰伸手,打開了錦袋,一個拳頭大小的星狀暗器,出現在獨孤焰的眼前。

這一個暗器,正是當年他被人暗殺時射入體內的,取出了這個暗器後,那毒卻一直留在他的體內,正是他的前妻靜香,用自己的生命來替他解去了那詭異的毒。

那時候,正是獨孤華出生沒多久,前妻的死對于獨孤焰打擊非常大,他整日都醉得昏天暗地,不理會任何人,任何事,剛出生的獨孤華他一眼也沒看過,直到半年後,那一批暗中刺殺的高手其中十一人被天地十三玄找了出來,獨孤焰當時沒有絲毫手軟,用最殘暴的方式,殺了那十一人。

半年後,他才去看了獨孤華,望著那小小的人兒,獨孤焰心情很復雜,那一張臉雖然小,可是輪廓已大致的可以看得出,他一點也不像自己,與死去的靜香,也沒有太多的相似。

獨孤焰當時也沒有多在意,只覺得自己太胡思亂想了。

然而此時此刻,獨孤焰望著那星形的暗器,卻不得不多想,他清楚地記得,那暗殺的高手中最為厲害的一人,也就是這枚暗器的主人,正有著一雙與獨孤華極為相似的瞳孔。

而這一枚暗器早在自己當時殺了那十一人後便毀去了,此時出現在華兒手中,絕不是一種偶然,華兒與那人,真的是……

接下來的,獨孤焰不敢想像下去。越往下深想,他越覺得事情的可怕,仿佛冥冥中那個黑衣人早就蓄謀了一切,如果華兒真的不是他獨孤焰的兒子,那他真正的孩子在哪里?

獨孤焰的胸口,再度一陣陣徹骨的刺痛,一口鮮血,再度噴了出來。

冷冷地收起那暗器,獨孤焰踉蹌著步子離開清水居。

月色冷然,透著孤寂。

獨孤焰痛苦的身影緩緩地出現于清幽的院落中,滿院的槐花,揚揚灑灑,他望著那朵朵花瓣,細細地想著三年多前的細節。

當年接生的華兒的產婆當初被他怒極之下殺了,還有整個屋子的下人,也都是死死的,散的散,而後來安排照顧華兒的女乃娘,也是在華兒三歲的那年回家探親,被強盜給殺了。

當年獨孤焰並沒有在意此事,但如今想想,那個女乃娘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被殺滅口,再有,之前他發現紅顏淚的時候,四個孩子卻唯獨華兒留了下來,當時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華兒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華兒那副欲語又止的神色,如今一想,華兒當是必定是有什麼想對自己說,但最後卻沒有說出來。

獨孤焰的臉,蒼白仿似沒有血色。他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然而眼角,卻是笑出了淚。

那人,到底是誰?

狼狽的獨孤焰,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多出了一個紅衣人影。

第一公子望著獨孤焰那痛苦孤冷的背影,心情很是復雜。

剛才他收到師兄的暗號,師兄知道他在將軍府,要他幫娶一個錦袋,那個袋子,在獨孤焰的手中。

第一公子剛好可以借著告訴獨孤焰向小晚的毒解了,而來接近他取得那個錦袋,可是此時,他看到獨孤焰那麼痛苦落寞的樣子,竟然有些同情起來。

獨孤焰其實也是可憐人,當年的事,也許並不是獨孤焰的主意,他身為臣子,只不過是為了替君分憂罷了,該死的,是那個皇帝。

第一公子斂去自己復雜的情緒,恢復平日那妖嬈風情的模樣走到獨孤焰跟前,淡聲道︰「獨孤焰,你的夫人的毒解了,現在還沒醒,你去看看她吧。」

說完,他拿出一枚解毒丸,拋給獨孤焰後,嘆息一聲便離去。

獨孤焰捏著那一枚藥丸,淡淡地望了一第一公子離去的背影,他擰了擰眉頭,這一顆解毒丸十分珍貴,單單一枚解毒丸便可以解去江湖數百種毒藥,他沒有想到,第一公子竟然什麼都不說就將那麼珍貴的藥丸給他。

獨孤焰心情復雜,望了一眼那藥丸,張口便咽了下去,抬頭,朝著向小晚所在的房間走去。

房內,向小晚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已有了生氣,不再像中毒時候那麼死氣沉沉,此時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獨孤焰坐在她的身邊,深情地凝睇著她,手指輕輕地撫模著她細膩的臉。「晚兒,我以為我可以擺平這一切,可如今,事態的發展卻已出呼我的意料,我沒有想到,那個神秘的人物竟然在三年多前就開始謀劃這一切。晚兒,你知道嗎?我剛才才隱隱發現,華兒很有可能不是我獨孤焰的孩子。一想到這一點,我就無法平靜,晚兒,你說我該怎麼辦?華兒他就算不是我獨孤焰的孩子,可是這三年多來的點點滴滴,早已深入骨肉,這麼突然的一切,我,真的無法面對,我害怕,如果華兒不是我真正的孩子,那我那可憐的孩子,又在哪里,他,是男,還是女……」

當年因為靜香的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正是因為此,才有機會讓那神秘人有機可趁。

獨孤焰每觸踫一下向小晚,體內的紅顏淚就像是千軍萬馬狠狠地賤踏在他身上,那種痛,就連他也被折磨得汗濕夾背。

如果不是因為第一公子給的解毒丸,恐怕此時他早就忍受不住毒發了。

床榻上,向小晚的睫毛微微地眨著,隱隱地,她感覺到有一雙溫柔微顫的手正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臉,第一直覺,她便知道是獨孤焰。

睜開眼楮,她輕輕地吟了一聲。「唔……」

獨孤焰听到向小晚的聲音,急急壓下臉上的痛苦表情,伸手摟起向小晚,努力地擠出笑容,溫柔道︰「晚兒,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向小晚搖了搖頭,然後略微嘶啞地出聲。「我沒事了,獨孤焰,我昏了多久了?」她記得之前小五蹤後,她的頭很痛,然後就昏倒了。

對了,小五,他呢,他可有安全地回來?

一把糾緊獨孤焰,向小晚焦急地問道︰「獨孤焰,華兒呢,華兒可有回來?」

獨孤焰原本就極力壓斂體內的刺痛,可是被向小晚這突來的一搖,他只覺得天眩地轉,才剛壓下去的那口有腥血,終于按耐不住,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啊……獨孤焰,你,你怎麼了?」該死,她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獨孤焰那蒼白的臉色,獨孤焰怎麼會變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向小晚又驚又急,她連忙走下床,不顧身子虛弱,沖著門外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向小晚這一聲驚喊,很快地便有數十位暗衛前來,見了向小晚醒來,眾人都微微一愣,隨即欣喜地問道︰「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向小晚很是著急地沖著那數十位暗衛說道︰「將軍受傷了,你們快派人去請醫官來。」

什麼,將軍受傷了。

眾人大驚,急急忙忙地轉身,正要去通知醫官來。

卻在這時,獨孤焰淡淡的聲音打斷他們︰「本將無事,你們退下吧。」

暗衛們望著獨孤焰蒼白,卻又鎮定自若的臉,一時間微微猶豫著,許久,才齊齊回道︰「是,將軍。」

「什麼沒事,獨孤焰你都吐……」後面的話向小晚看到獨孤焰的眼神,終是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了,獨孤焰不讓那些暗衛請醫官,不是因為獨孤焰倔強不肯醫治,而是此時獨孤焰卻不能驚動將軍府的人,一旦他受傷的事情傳出去,以他堂堂大將軍的身份,手中所握的兵權之重,勢必會引起一翻動蕩。

獨孤焰平時雖然看似風光無限,然而暗地里卻有大把的人要將他置于死地,如果他受傷一事被泄露出去,只怕從此暗殺不斷。

那些暗衛退下去後,獨孤焰終是不忍不住,再次噴了一口血。

向小晚一臉駭容,赤著腳跑了過去,一把扶住獨孤焰。「焰,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向小晚的雙眼里傷痛有如密雲,嚴嚴地狂卷著她。

獨孤焰卻為了讓向小晚不要擔心,生生地擠出一個笑容來。「晚兒,來夫沒事,莫怕。」說完,他想要像平常一樣,溫柔地刮著向小晚的秀鼻,可是那手才伸出去,卻是顫抖得沒有一絲力氣。

紅顏淚,紅顏淚,原來如此。

早先獨孤焰只知道這毒在他體內起到某種操控他的作用,卻不知道這紅顏淚是一種情毒,越是用情至深,越是痛苦百般。

此番在自己對向小晚溫柔時,那體內緩緩加重的錐痛,讓他知道了這紅顏淚是一種詭異可怕的情毒,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勢必痛苦毒發。

然而獨孤焰並不曉得,自己只猜對了一半,真正的紅顏淚的作用,可比他所想的還要詭異可怕。

向小晚望著獨孤焰原本就痛苦百陪,卻強裝無事地對自己笑,這個傻子,真的當自己是鐵打的嗎,都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這麼顧忌她的感受。傻子,該死的傻子。

向小晚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落,她拉過衣袖,動作輕柔地為獨孤焰抹去嘴角的血色。

「獨孤焰,你不要騙我好不好,我雖然平時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可是我並不笨的,我知道你一定是中毒了,獨孤焰,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你。」

向小晚原本不打算這麼快告訴獨孤焰這的,因為一旦她說出來,她知道一定會有一場變故發生,生活在那麼美好的快樂中,向小晚希望那變故來得越晚越好,因為她怕一旦獨孤焰知曉她那個身體的身份後,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愛她,憐她。

所以她每次想說,都壓了下去沒說,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決定說出來,就算獨孤焰不要她了,只要能幫到獨孤焰,她也心甘情願。

獨孤焰與向小晚兩人都坐到了床邊,他溫柔地撫著她,目光深情地凝睇著她。「晚兒,你說吧,不管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你。」

向小晚對于獨孤焰的溫柔,微微羞愧地低下了頭。「獨,獨孤焰,其實,我,我的身份很可能是那個九嬰。」糾緊著衣袖,向小晚不敢抬頭看向獨孤焰,她怕看到獨孤焰眼中的傷害,怕看到獨孤焰眼中的悲痛跟決絕。

然而,等來許久,卻听到獨孤焰的笑聲。

向小晚微蹙眉心,不解道︰「獨孤焰,你笑什麼?」她說得很正經的,並不好笑啊。

獨孤焰忍著巨痛,溫柔地撫弄著向小晚的發絲,輕聲道︰「晚兒,這件事情早在你中毒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放心,為夫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生出其他想法,不管身份如何,你都是我獨孤焰此生的最愛,我唯一的晚兒。」

听了那般深情的話,望著眼前男子深情如許的眼神,向小晚覺得自己像烈日下的冰淇淋,點點化開了,心里有著酸,有著甜,更多的是感動及動容。

「獨孤焰……」她反手,緊緊地環繞著獨孤焰。

在向小晚手緊緊地摟著獨孤焰的剎那,獨孤焰體內的爆發到最高時,一口腥血涌上喉頭,然而他為了不使向小晚擔心害怕,生生地咬牙吞了下去。

體內的紅顏淚,發作的速度越來越快,且越來越讓他難以控制。

臉背過去的向小晚,並沒有看到獨孤焰那一張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獨孤焰摟著她的手也都顫抖著,而他卻為了掩飾一切,他假裝抬手為向小晚理發,不再踫在她身體上,生怕向小晚發現他隱忍的痛苦。

「晚兒,你剛醒來,身體還虛,夜深了,你好好睡會,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他不能再這麼呆下去,再呆久點,他怕自己無法掩飾臉上的痛苦表情。

說完,獨孤焰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向小晚就在獨孤焰轉身的剎那,咬牙對他說道︰「獨孤焰,無極門的門主,是一個叫作黑曜的神秘人,當初就是他將我劫走的,他說他回來,要報當年的仇,要讓你跟皇上鐘離絕生不如死。」

本已轉身的獨孤焰听到向小晚如此說,那半抬的腳步,生生頓下。

那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驚愕陣陣,像是听聞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回頭愕然地蠕唇問著向小晚。「晚兒,你,你確定他真的叫黑曜?」

黑曜,他明明已經死了,當年那場大火下,並無生還,黑曜的尸體,也被他交給了皇上,這冥冥已經死去數年的人,竟然還活著?

這讓他如何能不震驚萬分,當年的一幕幕,紛紛擾上心頭,黑曜,一個冷血無情的男子,但他卻是有著驚才般的頭腦,當年鐘離絕也是因為黑曜與自己的幫忙才能安全登上帝位,可是黑曜卻在後來不知怎麼的對鐘離絕百般敵對,後來竟然傳出他要將這些年跟著鐘離絕所知曉的秘事傳出去,為此,鐘離絕軟硬皆施,要自己幫他除去黑曜這個叛徒。

當時他並沒有答應,而是鐘離絕在那時間命人將靜香請進了皇宮,等同于軟禁靜香,好以此來威脅他,如此他也並沒有要殺黑曜的決心,反而是黑曜,做出一件讓他憤恨的事情。

黑曜竟然借由自己是靜香師兄的身份,接近靜香,對靜香圖謀不軌,年盛的他為此對黑曜怨恨不已,可是他並沒有殺黑曜,只是在打敗黑曜的剎那離去。

然而在他離去的當天夜里,黑曜府中著火了,那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七天七夜,听說黑府三百七十二條人命,無一生還,事後他有查過這放火之人的身份,可是都每每尋到一絲蛛絲馬跡,都被一股暗中的力量用手阻止。

在他已認為黑曜死在那一場大火後,現在黑曜卻出現了,帶著仇恨,狠狠地對他進行報復。

向小晚瞥見獨孤焰如此凝重震驚萬分的神情,她輕輕地點頭。「焰,不會錯,他就叫黑曜,而且他也知曉我的身份。」

獨孤焰雙眸痛苦地一閃。該來的總會來,黑曜,當年的死是一個迷,想必一定以為是自己放的那場火吧。

復仇?黑曜,我獨孤焰不找你報仇就已經不錯了,當年那暗器的主人,竟然是你。如果不是你,靜香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華兒他……

獨孤焰捏緊著拳頭,雙眸冰冷一片,體內的痛,這一剎那變得麻木起來。黑曜,就算你用紅顏淚,也休想控制我獨孤焰。

斂去一切心思,獨孤焰對著向小晚淡淡一笑︰「晚兒,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我會安排人在門口,有什麼事情你喚一聲便可。晚安。」

向不晚望著獨孤焰離去的背影,心漸漸地痛起來。那一個背影雖然高大依舊,但卻是如此的痛楚落寞。

獨孤焰,我一定成為你的負擔的。向小晚在心底,堅定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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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更早早奉上,白天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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