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君,妃不承寵 101. 演戲,陌生女子

作者 ︰

清淚盡,紙灰起;一座孤墳,兩地相思。念念念,黃泉路上獨盡頭;苦苦苦,漫漫人生無人伴。

紫夜摩挲著嶄新的墓碑,一夜間華發如雪。那冷清的藍眸,如今已不再是湖水般的清透。里面蘊滿了悲傷,沉如三尺寒冰。

「十年不見,你長大了。」

听見陌生的男音,紫夜沒有回頭。只是暗捏著拳頭,和額上暴起的青筋能看出此時他的憤怒。

「怎麼,不想看看你兒子?」

聞言,紫夜拔起墳邊的利劍,如餓狼撲食般刺向夜澈。

只見夜澈衣抉飄飄的站在和風中,那帶著些許病容的面頰上浮著一層薄薄的笑意。不閃不避,好似全然不介意紫夜是否會刺破他的心髒。

劍尖離心口不到半尺,猛然停住。一聲聲嬰孩的啼哭聲,從站在夜澈身後的竹湘手中傳出。

「把孩子還給我?」

「竹湘,給他。」

紫夜顫抖著接過自己的孩子,見那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因為哭啼掙得通紅。心中不由一軟,藍眸又酸又脹。

「小主人,孩子餓了。您最好能給他找個女乃娘。」

紫夜頭也沒抬,抱著孩子疾風而去。

夜澈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笑意更濃。

「大人,小主人能照顧好孩子嗎?」。畢竟是女子,骨頭里的母姓是遮掩不住的。就連夜澈都不復以往的冷清,說話間透著嚴父本色。

「我夜家的男人就該有所擔當。若連這份苦都受不住,以後怎麼能夠肩負大任。」

竹湘垂下頭,沒再多問。她從來不會質疑夜澈的話,在她心中夜澈的一舉一動都是真理般的存在。

***

紫夜回到別府,柳玄月還在和蘇凡斗氣,只不過在旁人看來更像是打情罵俏。

「娘子,別再生為夫的氣了。咱們現在就去找你夜哥哥還不行嗎?」。

柳玄月手一甩,哼哼兩聲。眼楮在瞥見從廳前經過的銀發男人時,不由的抓住蘇凡的胳膊道︰「那、那是誰?」

蘇凡一直在看柳玄月,並沒有注意到門外。見她這驚恐的模樣,連忙起身將她護在身後。兩人緊挨著出了廳。

可看清那銀發背影後,蘇凡一滯。喚道︰「紫夜?」

那背影停下腳步,回過身淡然道︰「我沒事,你們放心。」

「夜哥哥——」柳玄月頓時紅了眼眶。與他們而言,暮雪的死更多的只是惋惜和不舍。可不曾想到紫夜竟會因此少年華發。可見心中的痛苦和絕望有多深刻。

這幾天紫夜一直躲著大家,其實不光是心中苦悶,最要命的是他們看他那憐憫的眼神。雖然都是出自于對他的關心,可那目光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暮雪的死。

「我真沒事,孩子餓了。我先去給他弄點吃的。」

「夜哥哥,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

望著紫夜孤清的背影,蘇凡心里更為難過。但卻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柳玄月。

「月兒?別,別去打擾他好嗎?你們這樣的關心,只會讓他更痛苦。」

「可是——」

「沒什麼可是,咱們能做的就是要忘記暮雪死了,像平常一樣對待他。」

柳玄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中升起幾分悲涼。

「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也會像夜哥哥那樣嗎?」。

蘇凡心口一緊,狠狠咬上柳玄月的薄唇。直到听見柳玄月吃痛的驚呼才松了口。

「再敢亂說為夫現在就咬死你。」

這是威脅嗎?恐怕是在折磨自己。若有天她死了,他定會像紫夜一樣痛苦。

柳玄月難得主動圈上他的腰,小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道︰「開個玩笑而已,干嘛那麼認真。」

蘇凡緊緊抱著她,真是恨不得將她揉入骨髓。傻瓜,這種玩笑能開嗎?能開嗎???

「以後不許再開這種玩笑。」

「好。可是,我想爹娘和哥哥嫂嫂了。」

「他們都很好,不過……」

不等蘇凡說完,柳玄月就急著說道︰「我可以等,等你不再怪我爹了。」

蘇凡不再接話,可心中卻不由的泛起苦笑。若柳玄月知道她爹就在別府,會作何反應?

***

入夜,蘇凡悄悄起了身。原本想讓紫夜給柳孝儒瞧瞧,可見他那個樣子,只好先去沈年那邊了解夜澈的事。

相府外,蘇凡能感覺到里面有不少高手。竟是比皇宮守衛的還要嚴密。看來沈年早就做好了準備。但他這次也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誰啊,大晚上敲什麼敲?」

門房小廝不耐煩的開了個小縫,蘇凡笑兮兮的遞上令牌,道︰「勞煩小哥行個方便,鄙人姓蘇,找您家老爺有急事。」

小廝接過令牌,不高興的咕噥幾句,揉揉惺忪的睡眼。借著微弱的光亮掃了一眼,手一哆嗦燈籠‘啪’的掉落在地。

只見他‘ ’的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草民有眼無珠,請皇上恕罪。」

蘇凡一把將他提起,笑道︰「不知者無罪。還是快去請你家老爺。」

「是是是,小的現在就去。」

動靜一鬧開,幾個守夜的家丁都清醒過來。連連作揖把蘇凡迎進了正廳。不多一會,左相也疾步趕來。

「皇上深夜到訪,可是宮中出了什麼急事?」

蘇凡喝了口熱茶,輕笑兩聲道︰「若要出了什麼事,朕恐怕就無法坐在這和岳丈說話了。」

沈年有些不解,但在官場混了大半生,怎麼也算是成了精的狐狸。自然是分寸拿捏準確。

「老臣給皇上請安。剛才光顧著著急,失了禮數。還望皇上莫要怪罪。」

蘇凡點點頭,環視一圈。見沈年家中確實簡單,難怪百姓對他口碑佳好。只是這偽善皮相下,究竟藏著怎樣一顆禍心呢?

「岳丈大人言重了。今個造訪,不過是有些私事想與岳丈商榷。岳丈且放寬心,咱爺倆也好說幾句心里話。」

沈年不知蘇凡這是唱的哪出,只好隨聲附和。但也不敢逾矩,畢竟伴君如伴虎是亙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老臣惶恐。皇上有何吩咐只管知會臣一聲,臣一定鞠躬盡瘁。」

「近來有個銀發男子來找朕,自稱是巫人國的大祭司。他向朕說了不少——關于遇之的事。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自然不會听信讒言。所以特來找岳丈說說此事,萬一是有人存心陷害,也好讓遇之有個準備。畢竟邊關寒苦,出了什麼意外朕心里也過意不去。」

左相一听,心里咯 一下。掌心微微出了涼汗。蘇凡既然能說的這樣有板有眼,肯定不會是空血來風。而且據他所知,蘇凡根本不認識夜澈。難道夜澈真的去找他了?

他立即跪,老淚縱橫道︰「感謝皇上厚愛,臣這就修書一封,問問那不肖子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但請皇上相信,臣願以項上人頭保證,犬子和臣一樣,對您對黎氏江山絕對忠心?」

一番話說的是的情真意切,字字表忠。就差是把心肝挖出來讓蘇凡見證,既然如此,蘇凡當然得領情。

「岳丈快快請起,朕對沈家是絕對信任。只是那銀發男子武功高強,還請岳丈告訴遇之,讓他多加小心。」

沈年抹著淚,心中越發的犯嘀咕。可瞧著蘇凡的模樣,又不像是在捏造。只是夜澈這樣做是何居心,難道他想看鷸蚌相爭好坐收漁翁之利?

「皇上,不知那銀發男子可是叫做夜澈?」

蘇凡嘆了口氣道︰「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姓名,朕當時也嚇壞了,沒敢多問。」

以夜澈的姓格,的確不會隨意將姓名透漏。畢竟在巫人國,對自己的姓名八字是很謹慎的。否則很容易被人下咒。

「皇上以後也要對那人小心一點,听說巫人國的密咒很是厲害。」

對小見過。「哦?難道岳丈接觸過巫人國的人?」

「唉~說來這還是先皇在世的事了。但事關先皇名譽,臣不好妄言。總之,請皇上多加保重。」

怕問的太多會引起沈年的懷疑,蘇凡便與他簡單寒暄了幾句,離開了相府。

眼看別府近在咫尺,突然黑暗中傳來一陣嚶嚶哭泣聲。

「姑娘,你怎麼了?」

借著月光,蘇凡看見一個衣著單薄的女子正蹲在牆角哭泣。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頓時讓人起了惻隱之心。

那女子抬起頭,黑暗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格外透亮。只听她抽泣道︰「我被夫家趕了出來,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家就在前面不遠,天色已晚,不如姑娘來我家湊合一宿。」

那女子顫顫巍巍站起身,不知是不是腿蹲麻了,她膝蓋一軟,撲進了蘇凡懷中。

蘇凡眉心一皺,正要將她推開,就听她說道︰「多謝公子垂憐,若公子不嫌棄。奴家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侍候公子。」vewr。

蘇凡推開她,冷聲說道︰「我家娘子喜靜,不喜歡府中有外人。在下能幫姑娘的只有今晚。明個一早還請姑娘另尋出路。」

說著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那女子氣喘吁吁地跟著他身後一路小跑。沒有再提出非分要求。回到府中,蘇凡將陌生女子安排在最外間的客房,連名字都沒有詢問就回了房間。直到抱著柳玄月,心中的不安才漸漸散去,安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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