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輕柳
如狼小寶所料,柳非煙確實是找沈落.
當她出現在沈落別墅的時候,沈落正好整以暇地等她。
「你來了?!」沈落頭也不回地道。
柳非煙去至沈落身旁站定,沉吟良久,方道︰「為什麼咬我?!」
「我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你,不能連你也沒了。」沈落喝一口杯中的鮮血,搖頭道︰「人的血一定要剛咬出來的時候才夠新鮮,擱放一會兒之後,便沒有那個味道了。刻」
「我現在無處可去。」良久,柳非煙才啞聲啟唇。
曾經她有家,有自己的愛人,也有一個世界上最聰明最可愛的孩子。可現在,她一無所有。
「那就留下來,做我的女人,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沈落撫上柳非煙光潔的手背,聲音是魅惑地低喃噱。
「其實我來,還想問另一件事。」柳非煙抽回自己的手,直視眼前妖魅的男人。
如果說以前的沈落清雅的謙謙君子,那現在的他就是妖嬈的魅惑妖孽。
同樣是一個人,卻由于身份的轉換,變成這般。
她想,或許現在的她,跟以前也差了許多吧?
只是眼前沒有鏡子,她看不到現在的自己。
「你有什麼疑問,盡管問。」沈落深深凝望身畔的女人,視線定格在她蒼白如紙的容顏。
曾經,他喜歡看她白里透紅的小臉,現在卻再找不到他當初喜歡的那種溫暖,因為他們現在是同一類人。
「我想問,想問……」柳非煙話到嘴邊硬生生再吞下,最後她搖頭失笑︰「算了,經過是怎樣,知道也無益,重要的是結果。我不想再跟裴離有糾纏,也不敢待在小寶身邊,我怕自己有一天會傷害他們,我更怕自己令裴離為難。想了想,只有來找你。」
是啊,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
能再苟活一段時間,那也是偷來的時光,沒什麼好介懷的。
「要完全擊退裴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嫁給我,這樣他就沒有名目來鬧!」沈落殷紅如血的薄唇掀出邪惡的弧度,不斷湊近柳非煙鮮紅的雙唇。
柳非煙不閃不避,笑了笑︰「不過吧,有一件事,我是一定要來處理的。」
沈落退開寸許,輕拍手掌。
不多久,便有人押著林子瑩到了吧台前。
「沈落,你想做什麼?!!」林子瑩在被人押解的瞬間,便知道不對勁。
「你是非煙想要的人,我當然要留著你。我不是說了嗎,你做了這麼多的事,重重有賞,你得到的最好賞賜,就是由非煙來處理你。」沈落淡然一笑,寵辱不驚的閑適模樣。
柳非煙拿起一只酒瓶,狠狠摔破,握著瓶嘴去到林子瑩跟前,林子瑩清楚看到她眸中的恨意,她嚇得朝杵在一旁的林子豪大聲道︰「哥,救我,我不想死!」
她做這麼多,就是為了長生不死,想要跟裴離一起永生。
為什麼她做了這麼多,沈落還是要殺她?把她交到柳非煙的手上?!
林子豪僵著臉站在一旁,沒有動彈,沒有回話。
他早勸過林子瑩,不要與虎為謀,那樣最終會傷到自己。
偏生林子瑩不听勸,任性妄為,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
現如今,沈落已吸食人血,他早已無堅不催,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現在的沈落,比上一任鬼王更加強大,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林子瑩,連你的謫親兄長也不救你,這證明你活在這世上也是多余!」柳非煙說話間,離林子瑩很近。
林子瑩全身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一臉肅殺的柳非煙。
她眸中有殺氣,也有赤,果,果的恨意。
看來今天這一劫,她是躲不過了!
柳非煙手中的破瓶嘴正要刺向林子瑩的胸口,卻有一人突然沖出來,一匕首刺向她的胸口。
來人,正是趙磊。
柳非煙垂眸看向自己月復部插著的匕首,輕易拔出匕首,卻未見半滴血。
她淡眼掃向趙磊,隨手一掌推向趙磊,趙磊的身體便像是斷了風箏的線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牆角。
「不自量力!」柳非煙淡然一笑,肅殺之氣籠罩在她的眉梢之間,仿若從地獄走出來的女鬼。
林子瑩嚇得一退再退。
可無論她怎麼閃,柳非煙下一刻便能以詭譎的速度擋在她身前。
莫說林子瑩被嚇得魂不附體,就連林子豪和沈落也看得暗暗蹙眉。
以柳非煙這樣的速度,在吸血族中罕有,怕只怕鬼王沈落,在速度方面也只能跟她打一個平手。
林子豪不明所以,沈落卻知道,皆因為柳非煙本身已有修為,再加上柳非煙是他第一個親口所咬的人類,所以柳非煙的速度才如此之快。
柳非煙若是吸食人血,她的速度將會更快,力量將更為強大。
「林子瑩,你就是我掌心的魚肉。我現在要你死,你就活不到下一刻。不過你放心,我會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斷氣的那一刻!」柳非煙朝林子瑩淡然一笑,卻有著嗜血的殘酷與冷意。
多虧了這個女人,她才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他們所有人的命運皆被這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想必沈落也深有同感。
「鬼王,救救我,我不想死,你答應我事成之後會答應我的條件,你身為鬼王,怎能出爾反爾?!」林子瑩跪趴在地上,匍匐在沈落的足下。
沈落高高在上地俯視林子瑩,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
林子瑩發出淒厲的尖叫,柳非煙這時蹲在她跟前,以瓶嘴在她臉上劃了幾回。
林子瑩繼續尖叫,血流滿面。
「就憑你這個女人,不配用這張屬于莫三生的臉。」柳非煙又在她臉上加多幾筆。
林子瑩臉上血肉模糊,終于支持不住,昏厥過去。
柳非煙還嫌不夠,她走進廚房,撒了一把鹽,正想撥上林子瑩的臉,卻被沈落制止︰「這種事,由我來做。」
柳非煙性子溫順,一生良善,不該做這種血腥之事。
柳非煙怔在原地,被人領到了隔壁。
外面不時傳來林子瑩的尖叫聲,她卻听得亢奮。吸血族骨子里就是有一種嗜血的魔性,這個是天性,改了改不了.
沈落如此,她也是如此,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正在柳非煙發傻的當會兒,沈落端著一碗血進來︰「這是林子瑩的血,要不要試試?」
柳非煙接過,一飲而盡。
喝下人血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體內有股力道在拉扯,她一掃此前的頹廢,覺得全身充滿力量。
「非煙,嫁給我吧,我們會是很般配的一對。如果我是鬼王,你便是王後,我們聯手,世間無敵!」沈落擁她入懷,在她耳畔低語。
「或許吧。」柳非煙無力地倚靠在沈落的懷中。
她和他都是冷血動物,他們同樣沒有溫度,最適合在一起。
她總說,我命由己不由人,她總是在跟命運作對,結果一次又一次被拽回地獄的深淵。
她圈緊沈落的腰,在他懷中悶聲道︰「沈落,我認命了。所以,我們結婚吧。」
世事總是在兜圈,她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卻是回到了沈落的懷抱。
沈落用力抱緊柳非煙。
老天待他還是不薄的,即便只能跟她再做一天的夫妻,他此生也夠了。
「沈落,你說如果當初我們沒有離婚,現在的我們會是怎樣?」良久,柳非煙啞聲問道。
沈落搖頭︰「這個只有老天爺知道。」
慶幸的是,此刻,柳非煙依然在他懷中。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結果我每次想完,晚上就會做夢。夢里的你總是頭也不回,甚至吝嗇看我一眼。非煙,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柳非煙點頭,含笑看向沈落︰「你說過,我記得。這證明,你老了,記性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