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室內開始寂靜那一刻起,她就再也無法正常思考,腦袋運轉不了也不能發出聲音,不能動彈,凍得發紅的手掌仍僵在空氣中,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再發出一點小動靜會再氣到面前的男人。
暖氣再帶不來一點溫暖,那溫度更像是外面的寒風,一陣一陣地割在皮膚上。
一時間,顧晴竟找不出半句話可以反駁他,望著他許久也說不出任何話,當他的手掌觸到門把的時候,才叫出聲音︰「溫紹廷——。」
听到她的聲音,溫紹廷並沒有回應,他停了幾秒,打開了門,淡淡地望著飄舞的大雪,那種入骨的寒冷就算是幾分鐘都覺得難以承受,她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將她欺負得沒有半點尊嚴的男人,就在酒店門口候了足足兩個小時。
他走出了門口,連門都沒有關上,她覺得他們的距離都拉開了幾萬里,這種距離感讓她害怕起來,想去追上他,雙腳卻已經嚇得發麻走不動了,然而,就在顧晴靠在沙發邊上擦去眼淚的時候,卻听見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你要說什麼?」
不敢抬起眼去看,成片的漆黑壓在她高上,像是一切恐懼的源頭,只要一個輕舉妄動,就會將那幻滅打破。冰涼的手掌撫住自己的下頜,半晌,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溫紹廷臉色相當陰沉,漆黑的眸中透著惱怒,想起今晚的事情,發現他一直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解釋和為藍易然月兌罪,臉色頓時煞白。
泛著冷光的白皙手指捏著她下頜,他低眼看她微怔神情,與她對視了片刻,良久,聲音似冷冷冰雹︰「你覺得我做的一切都很可笑是麼。」
顧晴沒有回話,垂眼定定看著他,眼楮里的濕意更深了一些,他的手指緊捏著她的下巴,隨著她沉默的時間,力度就更多一分,她不覺得有多痛,可能是她無瑕注意這些,或者又是他本就沒有想弄傷她的主意,力度把握得很好。q5qg。
見他捏著她下頜良久後,松開了她,盡管劇痛仍未消失而且極度絕望,她渾身的神經卻依然緊繃起來。然而看著他準備要離開時,莫名的委屈竟涌上心頭。抿住雙唇,她義無反顧的抓住他的衣袖,喃喃的說︰「……對不起。」
溫紹廷沒有推開她,微笑道︰「這時候不是應該感到開心麼?」
她還沒有明白過來,就听到他不疾不徐地說︰「用了一年的時間,不費半點力氣,就可以成功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讓他死心塌地的對你,我這個踏腳石用的可還舒服?」
顧晴震驚住了,他在想什麼?他以為她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來報復藍易然來嗎?他那麼聰明的人居然會這樣想?她從來沒有意料到這樣的局面,一時慌亂得說不出話,她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搖頭上。
她緊緊盯著他,只看見他的喉結動了動,便不再望她一眼,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一時間覺得這樣簡單的言語也變得難以解釋,有千言萬語想要跟他說,關于她說過的有關藍易然任何一句話還有任何一事情,甚至一個小動作,她都能理直氣壯向他說明原因,盡管包含眾多理由,卻是獨獨沒有情愛在里面的。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溫紹廷剛走出去兩步的身體卻又停了下來,背對著我,寂寞的空間隱約听到一聲抽氣,听來一點不真實,不像是發自他身上,更像是她懼怕的聲音,空氣中傳來溫紹廷清沉嗓音︰「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顧晴莫名其妙看著他︰「什麼?」
「藍易然——」溫如廷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
「……他怎麼了?」顧晴更加莫名其妙,不懂他的話里到底傳遞著什麼思想。
那了開到。整個客廳一時寂靜,也沒有听到誰先發出聲音,還有最重要的沒有說完,顧晴舌忝了舌忝嘴唇,得趁現在一口氣說完,喉嚨有點干,正準備要開口時,卻突然被溫紹廷清淡的聲音打斷︰「沒什麼。」
想到這一路的峰回路轉,眼角一酸,眼淚又忍不住下掉。他往大門走去,那一瞬間,她似乎產生個錯覺,要是他消失在視線里,就很難能再看到他了,這樣的結果實太可怕,盡管雙腳還發著軟,意志力還是十分頑強。
「藍易然怎麼了?你不是不喜歡他麼?為什麼提到他?」顧晴揉揉鼻子,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悶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嫉妒了?」
不讓他有半點否決的機會,她趕緊接著往下說,「我的初戀是藍易然,我一直喜歡了他很多年,他還是我的丈夫,你見不得我對他好是不是?」
一只手掌解開了自己的手指,溫紹廷轉過身研究她神情半晌︰「還有呢?」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斷,就有點難以再繼續下去的感覺,明明理直氣壯的,也變得有些強詞奪理了,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模樣,溫紹廷剛平緩的眉眼瞬間染上慍色,決絕地轉身離開。
「溫紹廷。」顧晴上前將他緊緊摟住在懷里,懷中這具縴細的身體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爆發力,但此刻她的聲音和勇氣,顯然比不上她的力量來得那麼令人詫異,她的聲音如同蚊吟,那雙清澈的大眼靜靜望著他,「我……真的喜歡你。」
「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不知道。」顧晴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反問,被人質疑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很為難呢,沉默了一會,輕輕地將頭貼在他身上,「等到我發現時,這種感情就一直扎根在我心底,怎麼也沒辦法擺月兌掉了。」
「我想永遠留在你身邊……」顧晴從他懷里抬頭,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停頓了下,說出一直就想說給他听,卻不敢說出口的話︰「其實一開始我想的是,只要每天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後來,我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你能完全也屬于我一個人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