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的話,一起去吃飯?」
蕭青邊收拾東西,邊問盧凱。來了這麼多天了,也不能總是往肖老師家跑。
「好啊。」
盧凱本是答應了芸芸的,只能推掉了。
「去哪吃呢?」蕭青犯難,這學校周邊也沒什麼吃飯的地兒,再說自己又不熟。
「你不介意的話,就吃食堂吧,金岸三樓的清蒸食堂味道還正宗。」
盧凱建議到,芸芸就經常在那吃,特別是牛肉拉面,每次都吸引不少學生。
「是嗎,以前沒有啊,那就去嘗嘗吧。不過,你得請客哦。」
她在這里沒名沒分的,食堂又不收現金,只得刷他的學生卡。
排隊的人還真多,這里的拉面真那麼地道?只聞見誘人的牛肉香和濃濃的孜然粉味兒。
「湯還行,味也足,這面拉的不怎麼樣。」
蕭青挑起那粗粗的面條,調侃道。
盧凱悻悻的道,「我們學生哪那麼多講究呢」,只听得她喝湯發時出的 啪響。
是有听說吃拉面要動靜要足夠大才香,可也沒見過女孩子敢像她這般不顧及形象的。隨即又想,她不是女孩了,簡介上說她年芳二八,正是熟女的年紀,倒沒見多熟。
熱湯喝得很爽,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額際更是滲出細密的汗。
盧凱瞧著眼前的素顏,忍不住想去擦拭,一模口袋,才發覺自己沒有帶紙巾的習慣,以前都是芸芸隨身帶著,吃飯的時候遞給他一張。
「我這有」,蕭青抽出心相印的紙巾,泛著淡淡的茶香。
「這麼說,你是理科生,今年大三?」
蕭青收攏開衫,臨冬的風吹得有點冷。
長發飄然的樣子看在盧凱眼里,怦然心動。
「嗯。」盧凱抑制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給她的沖動。
「沒想到,讀理科的男生里有偏愛文學的」,一般不都是說文科男生才是文藝青年嘛,看來是自己的偏見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再走會兒。」
逗留了這麼些天,她是時候想想自己的問題了,該怎麼打破那所謂的瓶頸呢?
「沒事,我陪你。」
話就這麼不經思索的說出口了,里面的曖昧無所遁形,熱愛文學的人都很敏感。
蕭青笑了,「隨你」,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盧凱悄無聲息的跟著,兩人一前一後漫步校園的每個角落。
落日的斜暉灑在草地上,照亮了她的半邊臉。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自己沒想到的,蕭青極力想著,絞盡腦汁卻只得放棄。
不知不覺來到籃球場,坐在站台邊緣,看著籃球隊的訓練出神。
盧凱一直沒有離開,只是遠遠地跟著,並不打擾她。
自己真的喜歡她嗎,她比自己大那麼多,足足八歲的差距。他不懂,只是想靜靜的和她在一起,遠遠看著都好。
那背影似曾相識,感覺尋了多年,終于給他找著了。
手機震動,是芸芸發來的消息。
他來不及看,忙跟上蕭青的腳步。
「盧凱,我的寫作遇到瓶頸了,什麼也寫不出,怎麼寫都不對。」
蕭青沒回頭,只說了這麼一句,道不盡的苦澀。
盧凱沒回話,他該怎麼說,問她為什麼,這種問題往往沒有答案。興許,她只是需要一個人靜靜的听她傾訴。
一路跟著她來到住的地方,等她進了門,他還在原地逡巡。
良久,他望著不知道哪一扇窗戶,白痴般笑了。
「盧凱,不是說好一起吃飯的嗎?」。
芸芸有點不悅,既然不來就提前發消息嘛,害她等了那麼久,心都涼了。
「對不起,我臨時有事。」
盧凱雖然內疚卻也不是那麼強烈的歉意。
「我發消息你了。」
芸芸挺無辜的,這根本不是理由。
「文學社今天有點忙,沒看手機。」
盧凱只能胡編瞎扯,難不成告訴她,自己跟別人吃飯,再說,也沒必要。
芸芸沉默了,他可不可以有一次真誠的說話,哪怕一句,自己快受不了這種不冷不熱的語調。
「芸芸,我們是朋友吧。」盧凱相信她听得出話里的意思。
「對啊,是朋友,」親密的朋友。芸芸忽然笑出聲,嚇了室友一跳。
她大半年的努力就換來一句「朋友」,老天爺真愛開玩笑。
「嗯,這段時間文學社會很忙,可能不能常聯系了。」
盧凱貌似不著邊際的說著,以後他會更熱心文學社的事和她的事。
「是嗎?」。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嗎,文學社?只是借口吧。
「那我們說好一起去香山看日出的,也不能去了?」
真是可笑,她還到處跟朋友炫耀,說第十周光棍節的時候去香山。
「那個說好一起的,不會變。」盧凱有些于心不忍。
說起去香山緣于他前段時間打籃球摔了腿,在醫院和寢室呆了足足一個多月。芸芸很照顧他,每日的報到,連寢室的哥們都戲稱她「嫂子」。
他宅得煩悶,只想出去走走,這就有了兩人一起去香山的計劃。
說芸芸傻痴是有緣由的,盧凱的這一句話將她悲傷和憤怒全擊垮了。
「好,那到時候聯系,一起去買票。」
她知道自己犯賤,王星說的沒錯,自己會摔得沒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