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山回來之後,盧凱總是借機和她單獨在一起,形影不離的陪伴她左右,不似情侶勝似情侶。
就連熟知的肖老師竟也問起盧凱的事。
「有那麼明顯嗎?」。蕭青笑而不答,就讓外人去揣摩吧。
盧凱為她做了很多,都是極細微的事,卻透著感動,蕭青也沒甚在意,只要他不越過自己的底線。在愛情的選擇方面,她向來比較慎重,要不也不會直到現在依舊孑然一身。
睡一覺醒來,已是深夜。蕭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是所有她小說里的情節,甚至每個細節都是那麼清晰。
不放過這一絲機會,她打開電腦,一字一字的敲擊著,那些畫面像放電影般,在她眼前一幕幕的演繹。
間隙中,手機有響起過,敲門聲有響起過,這些她都沒听見。
拉起的窗簾遮擋了刺眼的陽光,屋子很黑,她卻沒有開燈,沒有影子,只有屬于她自己的黑暗。
盧凱急了,一整天沒見著她人。
電話先是沒人接,後來是關機,敲門也沒人開,問店主說是客人交代過無論誰來都不給開。
情急之下,找到肖老師。
「你別急,蕭青那麼大個人,又一向理智,不會出什麼事的。」
肖衛良看著盧凱擔心著急的樣子,直搖頭,「盧凱,你別把自己給陷進去了,你們不合適,蕭青她不適合你。」
「沒試過怎麼知道。」
盧凱帶著這句話離開了,沒去上課,直守在蕭青房門口。
「不瘋魔,不成佛。」
肖衛良看著他的背影搖頭,這兩人太像。
說到蕭青,他大概猜得到,她是閉關寫作去了,只能說靈感來之不易。
盧凱沒遇到好時候,在蕭青已不相信愛情的時候,他付出再多也是徒勞。
蕭青大學和研究生的時候,曾兩度被人傷害,也曾一度一蹶不振,好在她挺過來了。文學創作給了她慰藉,這也是為什麼她的文章一直延續著傷感基調,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偏激。
所以結局是,他們必須分開;所以,他們三個人都得不到幸福。
蕭青在文章的最末端寫下「完結」二字,半是開心半是傷感,幸福哪有那麼容易。
起身拉開窗簾,強烈的陽光射進來,刺痛了雙眼,她趕忙用手擋著,再慢慢挪開,才逐漸適應光亮。
已經日上三竿了,好餓,不管了,直接發給袁主編,讓出版社的人去校正。
蕭青洗了個澡,全身的酸痛去了大半,擦干頭發,看著鏡中干枯的嘴唇,難得的涂上口紅。
開門卻像撞見了鬼一樣,這不是盧凱嘛,蹲她門口干嘛。
「盧凱,醒醒。」
蕭青搖著他的肩頭,這大冬天的也不怕感冒。
「你終于肯開門了。」
盧凱扶著門框站起來,腿腳發麻,順勢倒在她身上。
「喂,你干嘛,你怎麼了?盧凱?」
蕭青可承受不起他的重量,自己也一天多沒吃飯呢。
「靠一會兒,一會就好。」盧凱沙啞著聲音。
「進屋吧」,蕭青拖著他往床邊去。
盧凱自己栽進床里,連蕭青也被他拉了過去,用力抱著。
蕭青連夜來趕稿,也困了,沾了床就不想起來。
「我很擔心你。」
盧凱從肖老師家出來,就一直守在她門外。
「我在趕稿,沒什麼可擔心的。這種情況對我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蕭青還真希望它是家常便飯,那樣就不會有什麼都寫不出來的情況。
兩人睡到日落西山,實在捱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先抗議。
「我餓了。」蕭青懶得睜開眼楮。
「我也是。叫外賣?」盧凱征詢著她的意見。
此刻的蕭青真心想捶他幾拳,要是有那力氣的話。
「你不早說,我都快餓暈了。要不是你,我早就酒足飯飽,呼呼大睡了。」
「我也很屈,什麼都沒吃,等你等了那麼久。」
盧凱難得抱怨,一直都是他主動,無怨無悔。
蕭青不說話了,他們這個樣子真像一對吵架的小情侶。
寫完了這篇文,她就該回去了,都快過年了。
「你們什麼時候放寒假?」
「還有半個月。」
門鈴響起的時候,蕭青偏過頭裝作沒听見,于是盧凱沒好氣的起來了。
邊吃飯,邊給手機充電、開機,一長串的未接電話,全是盧凱。
蕭青擱下手機,像姐姐教弟弟般說道,「以後給誰打電話,要是沒人接就不要一直打,既浪費電又不環保。」
盧凱被她的話逗樂了,差點沒嗆到。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蕭青放下筷子,看著盧凱暗沉的臉,「所以,忘了我吧,你不是要期末考,專心復習。」
「你覺得在你擾亂我的生活之後,我還能自欺欺人的回到過去嗎?」。盧凱抓著蕭青擱在桌上的手,眼里遏制不住的怒意,「你怎麼可以若無其事的一走了之?」
「你別幼稚,像個大人點,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蕭青試圖睜開他。
旅店里本來就沒什麼障礙,連桌子都只有一張寫字台,靠牆放著。
盧凱扯著她的手,一把拉她起來,「那我就做件大人應該做的事。」
說著,一手生疏又粗魯的扣著她的腰,一手伸進毛衣下擺,推著她往床邊去。
「盧凱,你放手。」蕭青死命按著自己的毛衣,不讓他得逞。
盧凱覆上自己的身體,兩人在床上掙扎著。
當毛衣被推掉,皮膚接觸到空氣,蕭青冷的發顫。
「你會後悔的。」她雖然不在乎不小心發生關系,但一定不是盧凱。
盧凱心跳的很快,吻著蕭青的脊上凹位,在她說完這句話後,觸模著眼前暴露的大片肌膚,眼神閃爍,略有遲疑。
「後悔又怎樣,不後悔又怎樣,你還不是要離開。」
生命的本能驅使著他,親吻著每一寸肌膚,盡管蕭青抗拒著,在他看來那不過是無謂的掙扎。
待盧凱伸手向下,去接她牛仔褲上的扣子,蕭青不知哪來的力氣和沖動,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掌扇的很重,只听「啪」的一聲響,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慢鏡頭。
蕭青不可思議的看著打他的那只手,捂著自己額頭,不敢看他的眼楮。
盧凱遲遲未動,臉上火辣辣的疼,手還停留在她腰際,紐扣已被解開。
「對不起。」
他穿上自己的鞋,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