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殤 9.我和水滴

作者 ︰

我感覺最近小櫻的狀態有點兒不對勁,我問她哪里不舒服,但是她說沒有,很好,讓我不用擔心,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總覺的怪怪的,好像什麼東西壓在胸口上,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我知道要有事情發生。

事實上也的確是發生了,就在那天晚上。

我依舊很累的回到家里,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電視,但是眼神里卻很空洞,看得出來,她的心思沒有放在電視上,桌上依然是可口的飯菜,而且還冒著熱氣,剛剛做好的。

我坐到她的身邊,她沒有看我,也沒有什麼動作,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陪著她發愣。

很久以後,她問我︰為什麼不吃飯啊?

我說︰你怎麼了?

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扭過頭來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我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低垂下我的眼簾,側身坐著,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心里很平靜,沒有我預想到的那麼緊張,或者慌亂,或者什麼,什麼,很平常的坐著,甚至還微笑著,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來了,我突然有種失落感,好像孩子失去了手里的糖果,好像手里的水滴,終究沒有留住。

我說︰什麼時候?

她猶豫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有說出來,我微笑的看著她︰今天?

她點點頭,我說︰什麼打算?

小櫻也坐正,但是有意無意間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我的心有點兒痛。

我想回學校。

我有點兒詫異,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大學生懷孕的事情在現在已經不算什麼了,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會覺得這是個很了不得的大事兒,我說︰能給我講講麼?

然後她就給我講了她的故事,很老套,但讓我感到窒息。

我說︰這個故事很有新意。

小櫻說︰你會發表麼?

我說︰不知道,哪天說不準。

小櫻輕嘆了一聲,我能感覺到她的不情願,可是她沒有說什麼,可能是礙于我這段時間給她的照顧,我笑了,很慘然。

時間凝固了,整片烏雲遮陽蔽日的席卷了天地,滔滔滾滾,氣壓低到了極點,我有點兒呼吸不暢了。

我說︰出版社每年都會給員工假期,本來想和你去日本看櫻花的,但是現在……

小櫻沒有說話,卻流下了眼淚,我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吧,要走也不用這麼著急,明天吧,明天……我送你。然後我睡去了,或者說是流著眼淚睡去了。

醒來時,眼角邊還是濕潤的。

我沒有起床,也沒有送小櫻回學校,因為我知道,她是不會等我去送她的,這個時候早就走了。

曾經以為的美好,固執己見的想要抓住,可是都在不知不覺中,從生命中逝去了,就好像手心中的水,不管你是抓緊還是松開,都會從你的指尖,不經意的,一滴一滴的,流走,留下的只是那一道淡淡的水痕,讓我慢慢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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