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淒厲的尖叫聲在潔白的房間里響起,床上冷汗直流的女人驀地睜開了雙眼,看著空曠而陌生的房間久久的劇烈喘息著,直到過了很久,一個護士走進來驚喜的叫到,「你醒啦!」
白若七愣愣的轉頭就看到了一臉驚喜的小護士,小護士走過來模了模她的額頭,說道,「好了,燒退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怎麼會滾到樓下去,幸好被人發現了,腿骨裂了,要好好休養,還有你的手已經給你包扎好了,女人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啊,你的身體很虛弱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上沒有證件是不是要我幫你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
「……不用了!」白若七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接著閉上眼楮休息。
小護士不想打擾她一會便走了出去。
淚水悄無聲息的順著眼角滑落,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個護士竟然不認識她!
想到昏迷前那毫不猶豫的轉身,原來他真的可以那麼狠心,原來他真的那麼恨她!
心里酸澀不已,她不明白,他怎麼就可以那麼狠心,就真的不管她將她丟在哪里,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淚如泉涌,她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只是貝齒狠狠的蹂躪著下唇,她堅決不讓自己哭出聲!
哭著哭著她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感受著腿上疼痛的感覺,她想到了他說的那讓償還的話,這下她還了吧,還了吧!
白若七以為她已經還了,她已經付出代價了,可是她不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
她的腿還不能動,護士來查房的時候她像護士打听了昨晚送進來的梁夢娜怎麼樣了,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今天早上的時候梁夢娜已經被接出院了,是啊,北堂家里有最好的看護和佣人,還有洛羽奇坐鎮,當然應該回家休養了。
她一個人在醫院里呆了三天,其實在這里沒什麼不好的,起碼她不用再去忍受些什麼,雖然那些或許都是她應該承認的,但是她的內心還沒有強大到平心靜氣的去承受那些。
今天的走廊里非常的不平靜,可能是病人很多一直嘈雜不堪,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平時這個時候小護士早就來查房瞬間給她送飯,可是這都過了大半個小時還不見她來。
白若七傷的不重,左腿受傷右腿很幸運還是完好的,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拄著一旁的拐杖打開了病房的門,卻听到兩個年輕的聲音從耳邊飄過。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確定她是北堂家的少女乃女乃嗎?住了這麼多天都沒有人來看她。」
「看什麼,那麼不要臉的視頻都被曝光了誰還好意思見人啊,北堂集團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真是想不到啊,那麼清純的一個人。」
「清純?讓人把那麼下流的視頻放到網上能是什麼清純的人啊,她只能說是偽裝的好,連馬賽克都沒有,根本就是賤人一個。」
…………
…………
白若七本就不穩的身子重重的倒在門框之中,巨大的響聲驚動了路過的兩個護士,到她們臉色蒼白的白若七時,小臉一變,頓時慌亂不已,她是北堂集團的總裁夫人她們理應怕她,只是想到那些被曝光的視頻,她的總裁夫人恐怕也做到了盡頭,現在她就是一個千夫所指的賤人,她們又有什麼好怕的,這樣想著,其中一個小護士,嘴巴一歪嘲弄的看了看她,說了一句不要臉便拽著一旁的伙伴離開。
白若七腦袋嗡嗡作響,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听錯,她听到她們說視頻,什麼視頻?
「等下……」她用盡全力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看向那兩個小護士顫著聲問道,「什麼,什麼視頻?你們剛剛是在……說我嗎?」。
巨大的恐慌在心里蔓延,窒悶的心怦怦作響,全身緊張的都快要虛月兌,她極力的排除著心里閃過的想法,她不相信那是真的,或者說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剛剛的那個護士冷冷的嘲弄了下,眸光鄙夷的看著她,倒是另外一個護士看著她不穩的身子還有慘白的臉心中有些不忍,畢竟都是女人,她咬咬牙走過去將手里的報紙塞到了白若七的手里和另外一個護士快步離開。
白若七雙手止不住的顫栗,汗濕的手將報紙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她鼓足了勇氣將報紙打開,雖然心里已經有了那樣的想法,但是像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敵不過視覺心里的沖擊!
腦袋像炸開一般,她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報紙上那個被男人壓在床上著嬌軀的女人,她這一輩子最熟悉的一張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腿一軟,白若七 的摔倒在地!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他明明答應過她的,他明明答應過她將視頻毀掉的,為什麼要將她暴露出來,為什麼,為什麼!
「啊--」顧不得腿上的疼痛,白若七捂著耳朵尖叫著。
那些難听刺耳的言語一陣陣的飄進腦海里,如何都揮之不去。
她不是賤人,真的不是!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難道真的毀了她,他才甘願嗎!才甘願嗎!
她是無辜的,她何其的無辜!
為什麼一夜之間原本好好的要讓她承受這些,她要知道,她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一定要毀了她,為什麼!
屈辱的淚水不住的劃過,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摔倒,再爬起,再摔倒,在不知道經過多少次後,她拄著拐杖走出了病房,這個拐杖她用的並不習慣,每走一步都有摔倒的危險,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肯上來扶她一下。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要討回一個說法!
走到走廊里,她無意中看到了樓下黑壓壓的人群,那里有著成片的保鏢和記者周旋,她愣了一下,再冷冷的笑了,怪不得竟然沒有記者闖進病房采訪她這個蕩婦,原來是他派人將他們攔住了,只是這樣有意思嗎,打個巴掌給了甜棗有意思嗎,還是說,他這是在彰顯他北堂總裁的寬宏大量,老婆在外面偷人他竟然還會派人保護。
白若七心里一片冰寒,一瘸一拐的向著電梯走去,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被那樣言論壓的想要尖叫。
「小白?」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起氤氳的淚眼她看到了那個滿面關心的男人。
看到白若七拄著拐杖淚水連連的模樣,陸銳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下,她單薄的身子裹在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里顯得格外縴柔瘦小,仿佛微風一吹就會消散的無影無蹤,讓人忍不住憐惜忍不住想要將她摟在懷里幫她遮風擋雨。
陸銳走過去將震顫不已的白若七緊緊的摟在懷里,厚實的大掌壓住她的後腦將她用力的抵在胸膛之上,用自己的身子支撐在她幾乎快要暈倒的身子。
堅實的胸膛溫熱的氣息,在一片冰封的寒冷之中,這個人主動靠近在冰天雪地里給以一方晴空,白若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帶著所有的委屈帶著所有的哀怨大哭出聲。
心,像針扎一樣的疼痛不已,
灼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熨帖著他的胸膛,那麼真實的存在感,讓他沉浸多年的心再次有了感覺,他緊緊的環住懷里的女人,這一刻,他毫無理由的告訴自己,他要這個女人,要保護她不受傷害!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家都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北堂澈,而現在在光天化日之下將白若七抱在懷里,人們議論著將他與視頻上那個始終看不到臉的男人重疊在一起,看著身形身高也很相似,還有的人已經回想起他就是曾經和白若七在冰激凌店幽會的男人。
陸銳對周圍嘈雜的議論聲置若罔聞,大手拍打著女人的脊背,在她痛哭的時候安靜的給她一個肩膀。
白若七哭了好久,直到將所有的眼淚都哭干了,她才紅了眼眶推開了男人的肩膀,看著被她的鼻涕眼淚打濕的襯衫,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
「傻瓜!」他拿出紙巾遞給她。
白若七將眼淚鼻涕都擦干,哭紅的眼眶里卻沾染了一份沉澱的倔強和堅韌,她輕聲的問道,「可以送我去個地方嗎?」。
陸銳挑眉不解,「什麼地方?」
「一個為自己討個說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