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躺上來嗎?」。
白若七听見他這樣問的時候,身子本能的一怔,不能怪她想法復雜實在是這個人的前科頗多,就在剛剛自己還險些被他拆吃入月復,再說現在兩個人是什麼關系,他們躺在一起恐怕不好吧?
「這次我保證什麼也不做,我……只是有些累了。」北堂澈的話雖然什麼內容都沒有,卻讓人听的十分的可憐,白若七抬頭看他,這才看到他黑眸下面發青的眼圈,不知怎麼的,腦子里就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她月兌口而出,「你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就在樓下了吧。」pumj。
她說完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北堂澈看著她薄唇緊抿,好半天才幽幽地說道,「如果我說是,你會讓我上來躺一會嗎?」。
白若七簡直呆住了,他在她家樓下呆了一晚上嗎?為什麼不上來也不離開?
「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腳想回來看看你,可是回來的時候看到燈已經熄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你的房間里一片漆黑,但是我的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安穩,可能是知道你就在上面吧,我想找的時候就能夠找到吧,反正我回去也是睡不著,索性就……」就呆在下面守著你。
白若七知道他是不屑于去編造什麼假話來哄她開心的,只是這又是為什麼呢,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何必在她這個替身身上浪費時間呢。
北堂澈看她久久的不回答,便大著膽子慢慢的爬上了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小心,每動一下眼神都緊緊的盯著她看,只要她出現任何的不悅或者排斥,他就會下去,可是白若七只是在看他動作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接著轉身留了一個後背給他。
北堂澈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整個人迅速的爬了上去,更是得寸進尺的將她連人帶被子的抱進了懷里,白若七身子僵了僵,掙扎了開來,北堂澈則十分賴皮的將她抱得更緊,聲音委屈的說道,「我就是想抱抱你,什麼都不做,我好累。」12271457
不知道是不是他聲音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疲憊而脆弱讓她心軟,白若七這次是真的沒有再掙扎了,他將她抱得很緊,像是怕失去她一般,頭抵在她的頭上,鼻尖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
白若七在他懷里有些僵硬,主要是始終過不了心里這關,直到某個男人十分不要臉的將腿也搭在了她的腿上時,她終于忍無可忍的側頭怒視,「北堂澈,你別太過分!」
明明是被罵了,可是北堂澈竟然笑得異常的滿足,像個乖寶寶一般,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蹭了蹭說道,「好!」
可是他的腿還是沒有拿下去,耳邊是他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她知道他沒睡,他也知道她是醒著的,她側身面向窗戶,順著她的位置可以看到碧海藍天,她沒有動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一般,讓听到的人十分的恍惚,她說,「何必呢,何必如此。」
何必纏著她,何必對她好。
何必為她打架,何必為她小心翼翼。
何必為她留守在她家樓下,何必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既然已經都離了婚,何必在苦苦糾纏,又苦苦折磨。
過了好久,空氣里只剩下兩人輕輕的呼吸聲,白若七看著窗外,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暖烘烘卻不十分燥熱,她的眼皮漸漸的疲憊下去,她等了很久他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久到她快要睡著,久到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她有沒有將那句問出口,就在她眼皮慢慢合上之後,身後傳來他略顯沙啞的聲音。
「若若,我後悔了。」
後悔放她走,後悔放她離開,後悔裝什麼無私大氣,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絕對絕對不要和她離婚,死都不要。
白若七實在是太困了,眼皮撐了撐想要睜開,想要問他後悔什麼,可是卻好像掉進了一個黑色困倦的漩渦里,她怎麼樣也睜不開眼楮,只能讓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最後深深的睡了過去,以至于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都分不清到底自己有沒有問出那句話,他到底有沒有回答她,那句後悔是真實的,還是夢里的。
北堂澈很困,但是他卻睡不著,因為這樣摟著她的機會對他來說太過奢望,他貪戀的看著她姣好的側臉,鼻息之間滿是她芳香的味道,心里漲得滿滿的都是甜兮兮的滿足,他不知道過了今天之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讓他再這樣抱著她,再和她靠的這麼近,所以這麼好的時光他怎麼可能浪費在睡覺上。
白若七這一覺睡了好久,昨晚其實她也沒有睡好,不知怎麼的就失眠了,這一覺她一直睡到晚上十點多。
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梁夢希他們就回來了,北堂澈听到了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當然他們是打不開門,于是他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當門從外面打開,外面的一大兩小都嚇到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念念,他用力的撲到他的懷里,像以前一樣嘴巴甜甜的喊著爹地。
北堂澈食指抵在唇上告訴他,媽咪在睡覺,北堂澈陪著兩個孩子在客廳小聲的玩了一會,梁夢希在做飯,原本想要留北堂澈吃晚飯的,可是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要先離開。
梁夢希執意要下去送他,兩個人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第一次聊了起來,她問他和祈雨的關系。
北堂澈好笑的看著她,反問,「你說呢?」
听到這三個字還有他嘴角掛著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容,以她對他的了解實在無須在多說些什麼,她說,「听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是有事嗎,快走吧。」
北堂澈定定的看著她,鷹眸里一片溫柔,但是卻不是屬于男女之間的情感,而是認識那麼多年累極的和親情一樣珍貴的感情,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真摯的說了一句,「謝謝!」
謝謝她代他照顧他的妻子和兒子。
梁夢希微笑,搖頭,然後催促他離開,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她嘴角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下去了,視線頹然的下落,如果她有哪怕那麼一點的機會,她都不會讓的,可是從五年前她回來的那刻開始她其實就有那種他們永遠都回不去的覺悟,所以,還不如讓她來為他做些什麼,哪怕是保護照顧他愛的人。
晚上當白若七醒來的時候,兩個小家伙已經睡了,可是她看到客廳里還有微弱的光線,走出去發現梁夢希還在看電視,聲音小的幾乎靜音,那種被照顧的感覺讓她心里暖暖的,其實房間的隔音很好,她不必如此的。
梁夢希看她出來,輕聲的問道,「是不是餓了,晚飯我都還沒有放到冰箱里,現在吃也不會很涼。」
白若七模了模肚子,她這一天都沒有吃飯了,真的很餓。
點點頭,梁夢希陪著她一起吃了一點。
白若七很餓,低著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沒有注意到梁夢希的目光一直逡巡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注意到,她的視線幽深之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白若七低頭,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巾,浴巾的領口比較大,同是女人她也沒有注意,可是這一低頭才看見今天北堂澈發狂之時在她身上留下的那些小草莓,身子一僵,她連忙將浴巾攏了攏,梁夢希的視線下意識的讓她想要解釋,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說到這,她就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因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梁夢希看到她這個樣子反而笑了起來,「你干嘛那麼緊張,你們是夫妻,做那些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我們已經離婚了。」白若七拿著筷子的手不覺一緊。
「是嗎?可是在澈的心里你始終是他的妻子,而且恐怕也是唯一的妻子。」
听著梁夢希的話,她恍然間想到了之前一直在腦子里縈繞的一句話,他說他後悔了,難道這真的是他說的嗎?他後悔和她離婚了?
不!
她搖了搖頭,「在他的心里,你才是唯一的。」
這是實話,是她親眼以及親身經歷過的,深切的體會到在北堂澈的心里,梁夢希有著怎樣的地位。以七就開。
「……那是以前了,現在你是他的唯一。」
白若七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話從梁夢希的嘴里說出來比由北堂澈說出來還有震撼力。他們不是相愛嗎,她怎麼會這麼說。
「你不要覺得驚訝,我說的是事實,我和澈……已經是過去式了,其實只要你敞開心扉去體會一下,你就會感覺到他對你的用心,過去因為我而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不想再因為我或者其他任何的原因而讓你們陌路,我不是你們之間的問題,早就不是了,如果我和澈還有可能,那麼早在你失蹤被判定死亡的四年里就已經在一起,或者說,在你們離婚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