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妍嚇了一跳,愣愣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笑的燦爛而張揚,似乎很享受她一臉傻愣的表情,將聖代朝她推了推,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
北堂念忍不住挑眉,「真是稀奇了,十多年,你吃了我無數的冰激凌,這可是第一次听到你說謝謝。」
韓思妍直接無視他的調侃,低著頭美美的吃著。
「你在笑什麼?」北堂念挑眉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解,剛才不還是一臉的憂傷嗎,怎麼不住嘲笑,「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一個冰激凌就將你拐帶啦,唉,你說你這樣沒有心機讓哥哥怎麼放心的下,這男人要想拐帶你只要一筐冰激凌就夠了。」
「如果是真的放心不下,那你干脆娶了我得了。」韓思妍自顧自的吃著,狀死不經意間說道,可是心里卻緊繃異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他下一刻的回答上。
北堂念拿過她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听到她的話沒有在意,反而笑了起來,「不敢,我可養不起你。」
听著他語氣中的玩笑,她也配合著干笑了起來,知道他這是在說她吃的多呢。
「唉,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其實她在和自己較勁,她不明白是不是她和他真的少了那麼一點緣分,注定無法在一起,他們相處了九年,她等了他八年,卻不及他剛回國認識的一個女人,他們之間好似還和小時候一樣,那麼多年未見卻仍舊有了陌生的感覺,只是現在的他依然讓她心動,那麼他的想法呢,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胖妞了,她對現在的身材很有自信,她曾經有過一段漫長而痛苦的減肥的經歷,她不知道看到現在的她,他心里有這麼樣的想法。
剛才她在心里默默的測試著他們之間是否還有緣分,她告訴自己,如果今天她還能見到他的話,那麼他們之間就是有緣分的,否則……
沒想到她的否則還沒有想完,他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和我的咖啡。」她扯開話題。
「禮尚往來啊,讓你攪的沒味了。」
「那你還都喝光了?」
「我口渴啊!」
韓思妍撇了撇嘴,心里卻是高興的,至少他對她和小時候一樣沒有那種男女有別的思想。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啊。」她剛將聖代吃完就被他拉著拖出了咖啡廳。
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帶她來到了馬場。
這里他們小的時候經常回來,這是北堂念和喜歡的一種運動。
騎師看到北堂念來來忙迎了出來,恭敬的說道,「听說大少要來,您的馬已經準備好了,韓小姐也來了,您可有一陣子沒有來了。」rawb。
韓思妍笑了笑,「工作太忙沒什麼時間。」
兩個人分頭換了騎馬裝,她一襲淡紫色,看起來更加的魅惑,長長的大波浪被她束在腦後,看起來格外的精神,騎師將他們的馬分別牽出來,她踩了馬鐙,身子輕盈一躍,姿態端正的坐在了馬上,給人一種英姿颯爽又干淨利落的感覺。
看著她的動作,北堂念愣了愣,記得小時候,她圓滾滾的身子連爬都爬不上馬背,他等的沒有耐心一個人騎著馬跑了出去,結果她一急,胡亂的在撲騰著,讓馬受驚了,從馬上跌了下來,險些出現意外,那時候的驚心動魄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幸好身邊站著騎師,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韓思妍緩緩的走了幾步,拉住馬韁回頭看去,發現北堂念還站在原地,目光悠遠的看著他,不禁笑道,「念哥哥,快來啊。」
「念哥哥,快來啊。」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酒窩,眼前的景象好像一時間回到了十多年前,小小的她終于爬上了馬背,得意的回頭看著他,喊他。
北堂念搖了搖頭,不禁再次感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他緊走幾步趕上她,看她腰桿挺直的樣子說道,「還記得有的人小的時候連馬背都爬不上去,現在看著動作倒是挺純熟的。
當然純熟了,他不在的日子,她一個人經常會來這里,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她都有走過,她知道他喜歡騎馬,又怎麼可能讓他們之間始終存在著差距呢。
高傲的仰著頭,她側頭看他,「怎麼樣,要不要比試比試?」
「哦?」北堂念挑眉看她。
「輸的人請客吃飯。」
「好啊,不過你確定你今天帶夠錢了?」
「呵~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她高傲又燦爛的笑著,腮邊的梨渦勾出深深的痕跡,在陽光的照射下妖艷無比,他一時間看痴了,她眼中一抹狡黠閃過,人已經松開韁繩縱馬跑了起來。
等到北堂念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跑出去很遠,他不禁搖了搖頭,揚著唇追了上去,她真的是很會騎馬,他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兩個人一前一後,有種策馬奔騰活的瀟瀟灑灑的感覺。
「念哥哥,你追我啊追我啊,你輸了我可是要吃滿漢全席的。」
「好啊,不過,你要是輸了,我可是要搶你去做我的壓寨夫人的。」他不甘示弱的回嘴,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北堂念好久都沒有那麼舒暢了,在美國也有這樣的馬場,但是大多都是競賽的即使和朋友去說是騎著玩玩,但是暗地里大家也都是希望能夠跑到第一的,所以根本不會有這樣輕松的心情。
韓思妍也覺得這個下午異常的美好,其實只要是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她都覺得美好,突然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兩個人形影不離,但是此時她跑在前,他在後,有種被追逐的感覺,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覺,好像……叫做幸福。
陽光穿過樹葉斜斜地灑下來,他加快了速度在她身邊和她並排而行,「休息一會吧。」
「你輸了嗎?」。她也是累了,最近她都沒有什麼時間來馬場,每天高強度的工作,這下有種全身的零件都拆開重新組裝的感覺,跑得太久,她也有些吃不消。
「輸了!在下甘拜下風。」他說著雙手在胸前作揖,低頭做佩服的樣子,她喘著粗氣,很是豪氣的擺了擺手,「你也不賴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很好看,看著現在的她根本就想象不出她小的時候胖的都看不出樣子的時候,肥嘟嘟的,跑上幾步都會喘的受不了。
她的眉毛又細又長,笑起來彎彎的樣子,有些俏皮,配合著滿口瓷白的牙齒,還有腮邊梨渦性感嫵媚的讓人目不斜視。
他們兩個在小樹林里呆了很久,有時候騎馬跑一會有時候下馬牽著馬走一會,大部分兩個人都在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天,她抱怨這麼久他都將她忘記了,一點人性都沒有,他訕訕的笑著,有些心虛,剛到美國的時候是徹底的解放了,他根本顧不得跟她聯系,過著每天瘋玩25個小時的生活,後來一切習慣了,也漸漸的失去了和他們的聯系,畢竟是男人,又不像是閨蜜可以捧著電話一聊聊一天。
他們走出馬場的時候已經傍晚了,這一天從未有過的輕松,他接了一個電話,听著他的口氣應該是白若七嬸嬸,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很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聲慢語的哄著,白若七她是知道的,在北堂家三個男人圍著她,比慈禧太後還要尊貴,掛了電話,他轉頭看她,「走,帶你回家吃飯。」
她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去他家吃過飯了,小的時候是經常去,基本上在他家住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要長,可是他走之後她漸漸就不去了,「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吃飯吧。」
「不是我不同意啊,是我們家慈禧听說我和你在一起偏要讓我給你領回去,說你一個人在家太悶了,她也想你了,如果我辦不到,今晚肯定沒有飯吃,要不,你可憐可憐我?正好輸給你一桌滿漢全席。」
貧不過他,她只能笑著答應,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還能算得上「親戚」,他都這麼說了,她在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到了他家,白若七已經等在了門口,一看見她連忙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埋怨,「你這丫頭,終于來看嬸嬸了,你說你多久沒來了。」
四十多歲的白若七看上去依然美艷動人,嘴巴埋怨的撇了撇,竟還帶著幾分淘氣。
韓思妍笑著挽著她的手臂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嗎,前陣子工作太忙了,實在沒有時間嘛。」
北堂念看著她們摟在一起,裝作吃味的走過去,手臂圈著白若七的肩膀,「我說老媽,您眼里現在時徹底沒有您兒子我的地位了是不是,您這樣無視我,我得有多傷心啊。」
「貧嘴!」白若七笑罵著拍掉他的手臂拉著韓思妍走進屋,「你說你媽這一旅游將你一個人扔在家里,你也沒有好好吃飯吧,瞧這瘦的,今天嬸嬸給你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晚上多吃點哈。」
「恩,謝謝嬸嬸。」
北堂念上樓換了一身休閑服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正好北堂澈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不著痕跡的走到了白若七的身邊,果然北堂澈一臉嚴肅冷凝的走了進來。
白若七一看,連忙迎了過去,很多年都沒有看過他臉色那麼難看了,「澈,怎麼了嗎?」。
看著嬌妻一臉擔憂的模樣,北堂澈犀利的視線不著痕跡剜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北堂念,拍了拍她的肩膀,讓臉色緩和了一些,「沒事,天太熱。」
「哦,那開飯吧,今天思妍也在這里,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快來。」
老婆做的飯菜北堂澈一想給面子,更何況思妍今天也來了,強行壓下心里的怒火,讓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二叔好。」
北堂澈淡漠的性格點了點頭,臉色到不是很難看,經過客廳的時候,北堂念不著痕跡的站了起來朝著韓思妍走了兩步,在外人面前,北堂澈總不好對他使用暴力吧。
飯桌上,白若七拉著韓思妍給她夾了好多愛吃的菜,和她嘮著家常,有些話也就女人之間才能聊得起來,北堂澈看嬌妻笑的那麼開心,臉上的冷硬再洗緩和了一些,只是時不時看向北堂念的目光,仍舊讓他打了個寒戰。
「念念,你去美國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平時多抽些時間陪思妍好好玩玩,看你回來那麼多天整天不著家。」
「媽,我這不是陪了她一天嘛,還把她給您帶回來了。」
白若七白了她一眼,拉著韓思妍說道,「思妍啊,我昨天和你媽通電話,她這兩天就回來了,現在正好念念也回來了,我和你媽啊就商量著什麼時候給你們這婚禮辦一辦啊,也算了了我們一樁婚事。」
韓思妍沒想到她會說這個,臉上的笑容一僵,白若七連忙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們還小,也可以先訂婚啊,念念這馬上就要接受北堂集團了,有了家室,心也就不會那麼浮躁了,有你在他身邊啊,我和你媽都放心。」
白若七俏皮的捅了捅她的胳膊,對著她眨了眨眼楮,其實她和韓星都知道思妍的心思,從小到大她對北堂念一心一意她們都知道,也知道這八年來她一直沒有交過男朋友是在等他,思妍可以說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有她做兒媳婦她也放心。
韓思妍低著頭,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卻听見一旁的北堂念不敢置信的聲音,「媽,你開什麼玩笑?」
白若七無辜的看著他,「我哪里看玩笑了,小時候不都說好了長大了讓思妍給你做老婆嗎,你那個時候也答應了啊。」
「開什麼玩笑,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什麼年代了還實行女圭女圭親啊?」北堂念不悅的說道,小的時候她們就整天和他說長大了要他去她,他嫌她們太煩了就胡亂的答應,沒想到他們還認真了。
白若七一听不高興了,嚴肅的說道,「你自己答應的事情也能稱得上玩笑嗎,思妍多好,又漂亮又能干,還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嫁給你委屈了你啊。」
「一起長大那叫兄妹,你們不要在做那麼搞笑的事情好不好,我和妞妞已經長大了都有彼此的生活了,你硬是將我們拴在一起那就是錯點鴛鴦,會毀了我們兩個人的幸福的,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誰也不能勉強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白若七听著北堂念的話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她一片好心竟然被他說成多管閑事亂點鴛鴦了。
看著嬌妻傷心的樣子,北堂澈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了桌上,視線犀利如刀,比年輕的時候更加的讓人畏懼,看著北堂念冷聲喝道,「混賬,你怎麼能這麼和你媽說話,我看你就是在美國玩的野了,將心思放在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身上了。」
北堂念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听北堂澈的話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他為了向天晴打傷陳啟的事情。
餐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而充滿硝煙,韓思妍听了北堂念的話臉色刷白,卻硬是逼著自己勾出一抹笑容,拉著白若七的手撒嬌,「好了啊,嬸嬸,我知道您是疼我,不過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小時候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您也不要怪念哥哥,他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提前知道我媽有這樣的打算我也會被驚到的,小時候的話怎麼能作數,來嬸嬸吃塊排骨,給我個面子消消氣好不好,二叔也吃。」她知道北堂澈有潔癖除了白若七夾得菜其他人的他從來不吃,所以只是笑著說並沒有給他夾
白若七听她的話,心里好受了一些,心想著也覺得有些突然了,拍了拍她的手問道,「唉,算了,先吃飯吧,這事以後再說。」
這餐桌上的氣氛壓抑了起來,韓思妍想要活躍下氣氛,可是白若七沒有了興致,那兩個男人的臉色更是鐵青的嚇人,她也干脆閉上嘴低頭吃飯,可是心里窒悶的厲害,好像有什麼東西揪著疼。
吃完飯,韓思妍也沒有多留,北堂念就送她回去。
車廂里,北堂念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韓思妍轉頭看向窗外,眼中閃過無法掩飾的哀傷,沒想到,娶她會讓他那麼排斥。
若到回個。北堂念轉頭看了一眼她,輕嘆了一聲,「我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小時候以為她們在開玩笑,沒想到還當真了。」
韓思妍輕笑了一聲,映在車窗上的笑容顯得那麼苦澀,當真的又何止她們,她也當真了。
听她笑,他以為她和他是一樣的想法,說道,「放心吧,好歹你也叫了我那麼多年的哥,我不會拿你的幸福開玩笑的。」
韓思妍的心已經糾結的快要不能呼吸了,胡亂的應了一聲,感覺車廂里簡直悶的厲害,在cd盒里翻著,隨便找了一張塞了進去竟是莫文蔚的《愛》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
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
喧嘩的都已沙啞
沒結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掛
我們學會許多說法
來掩飾不踫的傷疤
因為我會想起你
我害怕面對自己
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食
因為你總會提醒
過去總不會過去
有種真愛不是我的
假如我不曾愛你
我不會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
因為你總會提醒
盡管我得到世界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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