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妍心疼的看著他,直到將他顫抖的身子摟在懷里,他才紅了眼楮哽咽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我剛才去問過醫生了,嬸嬸沒事,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的錯,我明知道她心髒不好……」北堂念懊惱的想要殺了自己。
韓思妍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用自己縴柔的身子給他一點依靠,嬸嬸進醫院讓她也很意外,向天晴突然自殺,這誰都沒有想到,嬸嬸白天和她說了什麼,但是嬸嬸是那樣一個和善的女人,她想嬸嬸是不應該比她的。
韓思妍沒有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她知道現在北堂念一定非常的混亂。rj9i。
她陪著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其實她真的很想問他,那個向天晴到底有哪里好,竟然可以讓他和嬸嬸翻臉。
他突然站了起來,她連忙追了上去,「你要上哪?」很也道就。
他嘴唇緊抿,沒有說話,她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向天晴父親的病房,走廊里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緊緊的拉著醫生哭喊著,「求求你們救救我父親,求求你們救救他,你們是擔心醫藥費嗎,我有,我有啊,這些都給你們好不好,求求你們了。」那是白若七給她的一百萬。
「對不起,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我求求你們了。」向天晴 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可是那些醫生也說的不算,更何況她父親的手術即使現在給做危險性也是很高的,只不過越拖越危險而已。
北堂念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小晴。」
向天晴驀地轉身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靠在他懷里,淚眼婆娑的哭喊,「念,念,救救我父親,你要救救我父親啊,明明說好了可以手術,為什麼現在又不能做了。」做了,有活命的機會,不做,只有死路一條。
北堂念手背上青筋暴起,將向天晴緊緊的摟在懷里,他要怎麼告訴她,這一些都是他的錯,是他害了她。
這是韓思妍第一次見到向天晴本人,羸弱的身子,慘白的臉,手腕處纏著厚厚的繃帶,還有血跡滲出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她這樣一個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疼。
心里一遍一遍的糾結著,終是看不過這樣的北堂念,她輕嘆一聲,認命的拿起電話,「音音,幫我個忙,我這里有個腦溢血的病人,急需救治,對,已經出現並發癥了……哦,好,那你們現在派車過來可以嗎,人民醫院。」
北堂念抬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將哭倒的向天晴扶了起來。
「我一個好姐妹,她父親是銀楓醫院的院長,她是那里的腦科大夫,希望能夠幫上忙,先準備一下吧,他們一會就會來接。」
「謝謝你,妞妞。」北堂念感激說著,懷里的向天晴也懵懂的看著她,跟著北堂念一起道謝。
她輕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幫,真的不想幫,可是她偏偏看不得他難受的樣子,這次二叔是真的激怒了,從小她就知道只要是嬸嬸的事情二叔都會變得特別暴躁,這次他是下了死命令就是要向天晴付出代價,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如果他們父女真的出了什麼事,以北堂念的脾氣,恐怕也要和家里鬧翻了。
向天晴整個人哭的月兌水,身子軟軟的,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北堂念月兌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韓思妍在心底輕笑了一下,轉身往走廊的盡頭走去,呼吸吐出的氣體在玻璃上印出水霧,她無意識的用手指勾勒,手指上的溫度一點點的融化上面的水霧。
將向父送進銀楓醫院,觀察一個晚上,明天準備手術,向天晴失血過去,身子搖搖欲墜,現在知道父親沒事了,眼前一暈,倒在了他的懷里,給她也辦了住院手續,他們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北堂念的眉頭一直沒有疏散開來,「今天的事,麻煩你了。」
「才多大點事情,而且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但是音音告訴我,銀楓醫院的腦科還是不及人民醫院的,現在手術成功率很低,很有可能……而且你也知道二叔的手段的,如果讓他知道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現在是能不能手術都是問題,如果讓北堂澈知道了,恐怕明天根本不可能進得了手術室。
這個問題,北堂念當然知道,看著他眉頭緊鎖,她也沉默了起來。
車子到了別墅門口,她解開安全帶,要和他道別,沒先搞他側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妞妞……」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帶著某種壓抑。
她一怔,回頭看他。
他粗糲的指月復無意識的在她手腕處摩擦,帶著親昵和些微的癢,她心神一動,沉默的看著他拉著她手腕的大手,想起了小的時候他的大手總是拉著她的小手,因為她很容易迷路。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他沙啞的聲音才說道,「看我爸的態度,這件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回轉的余地,他不會放過小晴,如果……如果……我,我說……」
他說道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卡在那,愧疚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微愣,最開始有些疑惑他的態度,但是職場打拼這幾年她很快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心里一冷,她像是站在萬丈的懸崖邊上,顫顫巍巍,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妥協是嗎,為了向天晴曾經那麼堅定的他要妥協是嗎?可是是誰說過不會拿她的終身幸福開玩笑的?
他對不起向天晴,為什麼要犧牲她?為了保住向天晴,就可以答應和她結婚?
「北堂念,你不要欺人太甚!」韓思妍清楚的听到,自己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不,我不是……」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她的顫抖,他頓時茫然的看著她,想要試圖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她只是失望的看著他,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這就是她等了八年的男人。
猩紅的眼眶里,沒有淚水,只有數不盡的悲哀。
北堂念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的眼神,一時之間有些慌亂的看著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了。
她失望的低下頭,輕輕的掙月兌開他的手,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的說道,「對不起,念哥哥,這次我幫不了你。」
說完,沒等他有任何的反應,她已經下了車離開。
躺在床上,她知道他還沒有離開,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來,她翻身趴在床上,將臉埋在下來,可是仍舊控制不住流淌的眼淚.
昨天哭了一晚上,快到天亮的時候才睡著,可是剛睡了沒一會又被一段急促的鈴聲吵了起來,她拿出手機,是二叔宅邸的號碼。
她剛接通里面傳出張嫂焦急的聲音,「思妍小姐,您現在能不能來一下?」
她心里一顫,從床上爬了起來,頓時睡意全無,「怎麼了?」
「念少爺在先生和太太的房門口跪了一夜了,我怎麼勸他都不起來。」張嫂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她是看著北堂念長大的,大概是真的心疼了,要不也不會打電話給她。
可是一想到他這樣做都是為了那個向天晴,她就不由得狠下心來,冷聲說道,「那是他自己願意跪!」
「可是,昨天先生動用了家法,少爺傷得很重又不肯去醫院,太太一直在房里先生不準我們對話,少爺的臉色很不好看,我擔心他繼續跪下去……身體受不住……」
韓思妍苦笑的想,北堂念,我是不是欠你的啊!
掛了電話,她也顧不得收拾,穿上衣服就開車去了。
到了之後,張嫂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她的車駛進大門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一愣,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也沒有多想,看向樓上問道,「還在那里跪著嗎?」。
張嫂點了點頭,很是擔心,「你快去勸勸吧。」
三樓,剛上樓梯就看到他跪在那里,心里一驚,二叔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看他臉上,身上都是明顯的傷痕,襯衫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子,好像是用竹編抽的,他微垂著頭,臉色呈病態的慘白,腰桿卻挺得直直的,她知道他那是在懲罰自己。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劃開,她知道她這輩子是栽在他的手里了,走過去發現他連藥都沒有上。
她在他身邊跪下,寒氣瞬間透過布料滲到膝蓋里,「你一定要這樣嗎?」。
北堂念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嘴唇動了動終是開口說道,「妞妞,對不起。」
她發現這個世上她最討厭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
她伸手去扶他,「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他頓了頓說道,「他要將小晴送走……現在她的父親病重,能不能下得了手術台都是問題,這個時候讓她走就等于要了她的命,我已經對不起她,不能再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今天還有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