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預言走出公司大樓時,南風爍的車已經在不遠處等候了,走過去,徑自打開車門,兩人都裝作生氣,互不說話,如同小孩子鬧別扭後看誰先開口說話一樣。
十幾分鐘後,兩人出現在某餐廳內,南風爍拿著菜譜,也不詢問李預言想吃什麼,兀自點了好多菜,李預言在一邊喝著果汁四處看著,就是不把視線放在南風爍身上。
「別把頭擺來擺去跟撥浪鼓似的,顯得我多沒品味帶進來一個‘劉姥姥’。」南風爍依舊冷著臉,聲音卻一絲慍氣都沒有。
「我願意,嫌我沒品位就換人啊,我覺得那位顏小姐就不錯。」李預言挑釁道。
「還說……」南風爍作勢要打,被李預言躲開了。
等菜上來後,李預言心里像蜜糖一樣甜,原來南風爍點的全是李預言最愛吃的。李預言心情大好,也就不跟他賭氣了,自顧自的吃起來。南風爍看李預言吃的開心,心里得到了極大滿足。
「說吧,先讓我解釋什麼。」李預言開門見山道。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這麼多好吃的,好歹得吐露點信息以作回報。
「你跟清姨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們之前就認識?」其實南風爍特別想知道李預言跟楊哲的照片是什麼情況,但開始就問這個顯得自己太小氣,不夠大度,于是忍著先問第二個問題,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但還是想听李預言親自跟自己坦白,南風爍需要那份信任和忠誠,還有一點就是該趁機教訓一下這個自作主張的家伙。
「那人是怎麼跟你說的呢?」李預言淡淡的說道,要攤牌了,心情反而異常平靜。于是先打听內幕消息,要知己知彼,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沒說什麼,估計是沒有其他的照片可拍,拿這個來充數的。只是你們的表情很奇怪,你是在哭嗎?」。南風爍對于李預言在被跟蹤的情況下,只被拍到跟兩個人密切接觸還是很滿意的。
「哦,是嗎?我以為他能認出來呢。畢竟曾經都是老鄉。看來,時間真的能讓人淡忘一些事、一些人。」李預言有些惆悵的說著。「清姨,是你的後媽,但是,卻是我的親媽。」李預言一字一句的說完,看著南風爍的反應。
南風爍因為事先知道真相,所以臉上基本沒什麼波瀾。倒是李預言的語氣平靜的讓他覺得驚訝,看來李預言確實放下了。南風爍真替她高興,同時也替清姨高興,想著那個精致的盒子,那些照片卷曲的角,清姨這麼多年的淚水能換來言言的一聲原諒也算值了。
李預言看著南風爍那沒什麼波動的表情,笑道︰「果然不愧是南氏企業接班人啊,就這臨危不亂、波瀾不驚的表情,真是一份難得的素養。」李預言語氣里沒有絲毫揶揄,全是敬佩,不得不承認,這點也是深深吸引李預言的地方。
「我猜到你們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但是沒想到是這種關系。」南風爍裝作不知道,不然李預言又會覺得自己在像看傻瓜一樣看她了。
「你難道不懷疑我們母女倆是聯合起來欺騙了你們嗎?」。李預言問道,電視情節里經常這個樣子發展的,主人公想當然的以為,以致引起更多的誤會。
「我可不像肥皂劇里的男主角那麼傻,我有自己的判斷力,」南風爍一副鄙夷的表情,怪李預言把自己看扁了。隨即換了一副口吻說道︰「即便你騙我,那我也希望被你騙一輩子。」
李預言心中一動,深情的看著眼前這個寬厚大氣的男人。
「她二十年前因受不了我爸酒後的毆打謾罵,離家出走,直到那天在爺爺家見到我。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是莫名其妙的被蒙在鼓里,但是母女情緣怎麼可能掩飾的天衣無縫,最終還是被我知道了真相。」李預言平靜的講著,此時她已不再激動的控訴,一切就如過眼雲煙,飄過之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不恨她嗎?」。南風爍終于有點理解為什麼李預言能成為現在的李預言了。
「怎麼可能不恨,當時我才五歲啊,為什麼要承受那麼多。所以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絕望了,我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叫她一聲‘媽媽’,而她是你的後媽,所以……」李預言沒有說下去,她不想說出曾經想放棄他們的愛情的念頭,因為那只會招來一通責難。
「所以你想跟我分手對嗎?」。南風爍提高了語調,這次說到重點了,分手只能是自己說了算,她既然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就不能改變,只有自己有權利給他們的愛情劃上休止符。
「你怎麼知道?」李預言睜大了眼楮。
「我還知道,你開始懷疑甚至基本確認清姨就是你母親的那天,就是清姨推月兌沒有一起吃晚飯的那天,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說了你會因為某種原因離開我的話,我說的沒錯吧?」南風爍對自己的推理有百分百的把握。
「沒錯,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真正確認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再後來就如你照片中所顯示的那樣了。」李預言說。
南風爍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事,現在答案已經知道了,自己也就沒有質問生氣的理由,只恨自己不能在李預言最脆弱的時候給以安慰。「對不起。」南風爍真誠的說道。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在你脆弱的時候沒有給你肩膀跟你說對不起,沒有在看到照片的時候保持冷靜跟你說對不起,非但沒有百分百的相信你還質問你,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男人。」南風爍歉疚的說。
「呶,你自己都承認不是一個好男人啦,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把你踢出局了?」李預言打趣道。
「提出上訴,造成我犯錯的根本原因就是你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我你跟清姨的關系,甚至想單方面解除我們的婚約,所以引起了後續一系列的重大誤會,差點釀成人間悲劇,從這個層面說,你負有主要責任,我只負次要責任。」南風爍也徹底放松了心情。
「婚約?幾時的事?身為當事人的我怎麼不知道?」李預言故作驚訝道。
「就在你答應的那天晚上啊,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南風爍瞪大了眼楮,一把拉過李預言的右手,中指上空空如也。南風爍生氣的說道︰「戒指呢?」
「我都決定離開你了,還戴那東西干嘛?」李預言無所謂道,好久沒打擊這家伙了,為了發泄自己這麼多天來因他而起的的糾結,開點玩笑還是挺能調節心情的,不然這些天太虧了,心理很不平衡。
「我說過了,只有我能給我們的愛情劃上休止符,你竟然大膽私自摘下,還反了你了,拿出來。」南風爍把手伸到李預言面前。
「什麼?」李預言裝傻。
「還給我裝傻,趕緊拿出來,不然改天我去買個項圈,再買根鐵鏈,把你時刻綁著牽在身邊。」南風爍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作項圈狀。
李預言好笑,于是打開包從里面掏出那個銀色的戒指,遞到南風爍手里。
南風爍接過戒指,命令道︰「把手伸出來。」見李預言不動,又重復了一遍︰「快點。」李預言翻了個白眼,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
「看來這戒指分量不夠,不足以套住你啊,改天我去買個十克拉的鑽戒給你戴上,這樣你就是想跑也走不動了。」南風爍看著戒指又重新戴回了李預言的手指,很是滿意。
「老婆,還記得我們那個約定嗎?」。南風爍說著把把左手伸了出去。
李預言也順勢伸出右手,兩只手的的中指彎曲,其他手指重合在一起,李預言靜靜的看著。待南風爍嘰里咕嚕的又念了一通咒語之後,李預言開口了︰「你這次的咒語怎麼跟上次的不一樣啊?」
南風爍一愣,本來就是瞎編唬人的,誰想到李預言還能听出來,于是故意提高嗓門說道︰「我們這叫二婚,尤其是對于你來說,第一道咒語不管用,所以只好來道更猛的。」
李預言好笑,這家伙胡攪蠻纏、編故事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你看,我們都是二進宮了,老夫老妻的,今晚跟我回家吧。」南風爍抓住李預言的手道。
「太奸詐了。」李預言笑著拍開南風爍的手,心里卻幸福的不得了。想著幸虧自己沒有意氣用事選擇離開,那樣真的不知道自己會錯過這麼好的一個人,錯過這甜蜜的幸福。想到這,李預言卻突然變了神色,南風爍見狀急忙問道︰「又怎麼了?我的心髒經不起姑女乃女乃的折騰了。」
「爺爺那里……」李預言沒有說下去,她知道南風爍明白自己說的什麼。
南風爍早就知道爺爺的態度了,所以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放心的交給我,你只需安心的做我的小女人就行,不許再逃了。」
「嗯。」李預言出奇的沒有反駁,乖巧的答應道。